“終于到家了!”
坐在馬上,費羅長噓了一口氣。
在經歷了這一番長途奔波后,商隊終于到達焦巖城,也讓費羅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每一次走商,都是一次生死冒險。
當然,冒險成功后的成果是喜人的。
這些貨物到達焦巖城后,必然能給商隊帶來大筆利潤,同時也帶給自己豐厚的報仇。
禍福相依啊。
費羅唏噓著想。
轉回頭看去,就見女騎士正和自家小姐塞西麗聊的愉快。
他策馬過去:“伊莎貝拉大人,我們到焦巖城了,這次多虧你們了。”
“不必客氣,很高興與你們同行。”伊莎貝拉笑意盈盈回答。
她長相本就不俗,如今身穿鎧甲,再這么一笑,立時迷倒商隊無數人。
一個個癡迷的看著伊莎貝拉,紛紛想到,誰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就幸福了。
或許只有伊莎貝拉的那些鬼盜手下不做如此想法了。
能夠在一群強盜中立足的女孩,靠的從來都不是笑容與美麗,而是鐵血手腕。
伊莎貝拉也許一開始是個春節女孩,但自從她被立為鬼盜首領的那天起,為了活下去,她就被迫不斷的改變自己。
要么死,要么成。
伊莎貝拉成了,她成為了鬼盜的真正首領,也真正意義上的改變自己。
如今的伊莎貝拉,早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姑娘。
不過越是如此,伊莎貝拉卻越是愿意以純潔姿態面對別人。
“既然到了焦巖城,就一起到我家坐坐吧。”塞西麗向伊莎貝拉發出邀請。
“我沒有問題,不過這城市怎么看起來有些古怪?”伊莎貝拉用下巴指指焦巖城。
此時的焦巖城,城門雖然大開,但門庭卻極度冷落,看不到幾個人在街上行走。順著城門方向看過去,整座城市內部,都是稀稀落落,看不到什么行人。
費羅嘀咕了一句:“是有些奇怪,人都到哪兒去了?往常焦巖城不是這樣的。”
“走吧,到底什么情況,去看看就知道了。”伊莎貝拉一策馬腹,向前竄去。
城門口原本是有士兵把守的,不過現在也已無人理會。車隊輕輕松松進了城,就看到城里冷清的可怕,只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一如死人,跟他們說話也不理會。
“這里到底怎么了?”費羅皺起眉頭。
塞西麗更是直接道:“感覺就象是走在鬼城里。”
這話讓費羅的心一顫:“大家都快點兒,快回商行。”
車隊加速滾過,在青石板街道上壓出一片咿呀聲。
紅鳶商行很快到了,一如長街上的冷清,商行門前也看不到什么人,只有一個伙計坐在門口。
“亞當,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費羅跳下馬問。
“費羅大人,您終于回來了。”叫亞當的伙計死魚般的眼睛終于流露出期望的色彩。
“快告訴我,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人都到哪兒去了?焦巖城這是怎么了?”費羅拋出一連串問題。
“是詛咒!可怕的詛咒!”亞當回答。
隨著亞當的回答,費羅這才明白,原來就在不久前,焦巖城突然天降詛咒。
這種詛咒極為可怕,中者會不斷泣血,最終血枯而死。最要命的是,詛咒具有極強烈的傳染性,一旦接觸中詛咒者,很快就會被傳染上。
焦巖城就是因為遭遇到這種詛咒,所以才導致大量人員逃亡,整個城市因此都空了大半,剩下的人都是無力脫逃的。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難道這種詛咒就沒有解決方法嗎?神殿呢?”費羅大聲問。
亞當輕輕搖頭。
面對這種詛咒,神殿能做的僅僅是自保。
在沒有中詛咒之前,神殿的手段可以確保目標不受詛咒侵蝕,可一旦詛咒上身,那便是牧師們也沒辦法了。因為按牧師的說法,這種詛咒深入骨髓,極難根除。
費羅聽得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旁邊的塞西麗大小姐更是叫道:“那我父親呢?父親怎么樣?”
“族長大人安好,只是已經退出焦巖城。不過夫人她……”
亞當沒有說下去,塞西麗卻已意識到什么,眼前一黑,人已癱軟下去。
“大小姐。”護衛們紛紛上前扶住塞西麗。
“母親……”塞西麗已嚶嚶哭了起來。
“唔,出了問題,就只知道哭嗎?那可不頂什么用啊。”冰冷的聲音在這時傳來。
循聲望去,就見伊莎貝拉已跳下馬,向著不遠處走去。
那里正橫倒著一具尸體,應該是個不久前剛剛死去的路人。
擦得锃亮的馬靴踢了一下死者,將他挑開,露出滿是紅點的面孔。
“小心傳染!”亞當喊了一聲。
伊莎貝拉置若罔聞:“果然,是紅斑咒。”
“紅斑咒?”眾人同時奇怪問:“那是什么?”
“一種惡毒的詛咒,來自一個墮落奧術師的發明,黑暗死亡類的奧術,能夠大范圍傳染,殺傷性極強。因死者身上會泛起大片紅斑而得名。”伊莎貝拉回答。
“是誰?是誰在做這么惡毒的事?”塞西麗義憤填膺問。
伊莎貝拉奇怪的看她一眼:“都說了是墮落奧術師。為了力量,財富,又或者是別的什么,誰知道呢?”
還是費羅反應快:“伊莎貝拉小姐,您以前見過這種詛咒?”
“要不然怎么叫出它的名字?”伊莎貝拉回答:“這詛咒在西部地區泛濫過一陣子。”
“到是沒聽說過。”
“聽說過的大多死了。”
“有什么解決辦法嗎?”費羅急忙問。
“解決辦法?”伊莎貝拉歪了歪頭,然后回答:“得找到源頭。這種詛咒存在力量之源,只要找到力量之源再摧毀它就能解決。”
“力量之源在哪兒?”
“那就得慢慢找了。”伊莎貝拉看看四周,然后道:“去找一些患上紅斑咒卻還沒死的人來,他們對源頭會有所感應。只能通過他們來找到源頭。”
“原來是這樣。”費羅嘀咕了一聲,卻沒有動,眼睛看著伊莎貝拉,目光閃爍。
“怎么?”伊莎貝拉問。
費羅回答:“只是覺得這很運氣。焦巖城剛剛爆發詛咒,您就來了。就象我們之前剛剛遭遇危險,您就出現了。”
伊莎貝拉眉頭一挑:“你是在懷疑我?”
費羅連忙道:“怎敢?只是在擔心您。畢竟紅斑咒的傳染性很強,萬一……”
伊莎貝拉一臉同情的看費羅:“紅斑咒的傳染性的確很強。但如果在患上紅斑咒卻還沒有死亡的這段時間里,及時除掉源頭,那么所有患者就會自愈,非但如此,還會對紅斑咒產生抵抗。”
“還有這種事?”費羅一呆:“那你們……”
伊莎貝拉冷道:“我說過,西部地區有大面積爆發,而我們都是從那里過來的。”
亞當叫道:“我知道了,紅斑咒一定是你們帶過來的!”
伊莎貝拉冷道:“我們是免疫者,不是攜帶者。還有你什么時候聽說,詛咒跑在人的前面了?”
最后一句打消了費羅的懷疑。
不管怎么說,在焦巖城爆發詛咒之前,伊莎貝拉和他們在一起,這是事實。
伊莎貝拉道:“現在給你們最后的機會,再拖延的話,我們這就走。”
“我這就去!”亞當飛一般的跑起來,他知道,拯救這座城市的最后期望就在這些人身上了。
沒過多久,一大批紅斑咒的攜帶者就被搜羅到了伊莎貝拉的身邊。
這些人得了詛咒,死亡將至,已經在坐等死亡降臨了。
突然間有人告訴他們可以不用死,還有生的希望,自然是大喜過望,要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伊莎貝拉便開始傳授他們感應內心的方式,要他們順應內心去感受源頭的存在。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是能感應到就是能感應到,不能感應則就是不能。
一千人里,可能只有一個能感應到。
幸運的是,焦巖城有足夠多的人,所以很快,就連續有數人有了感應。
“那邊,那邊!我感應到了,在城東有什么東西在召喚我。”一名少年發出興奮的呼喚。
“對,在那邊!”其他感應到的人紛紛應和。
終于,代價在城東一處民宅中找到了源頭。
那是一座祭壇,上面還栽了一座鬼樹。
詛咒,就是從這鬼樹上傳出的。
在伊莎貝拉的提醒下,大家毀掉祭壇,然后用凈化陣對鬼樹進行凈化。
隨著源頭被凈化,原本籠罩在焦巖城上空的陰霾也逐漸消失,死亡終于宣告離去。
那些原本得了紅斑咒等死的人,也一個個奇跡般的痊愈。
按照伊莎貝拉的說法,得過一次紅斑咒的他們,以后都不用再擔心這種詛咒了。
這讓所有人都歡喜不已,同時也為死去的同伴傷感。
這大概也是焦巖城有史以來,來得最快去的也最快的一場災難,前后時間不超過四十八消失,就經歷了地獄到天堂的感受,也讓人人都唏噓生命的美好與來之不易,更對伊莎貝拉這群異鄉來客充滿感激。
不過惡人不除,麻煩看起來就永遠不會真正消亡。
“剛得到的消息,翠土森林也遇到紅斑咒了。”
焦巖城的慶功晚宴上,費羅對伊莎貝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