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打的什么算盤,眾位老祖都是老狐貍,豈能不明白?
但是即便明白又能如何?
張百仁敢冒天下之大不誨,不顧人道厭惡,眾位老祖又能怎么辦?
翻臉?
別開玩笑,沒看鬼門關還要依靠張百仁鎮壓嗎?
“都督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既然應下佛法大興,佛道東傳,又豈會違背諾言?都督未免太看不起我等了!”三符童子面色陰沉的自遠方飛來,他居然不知何時覺醒了法身,竟然轉世歸來。
張百仁默然不語,人道即便是厭惡他,那又能如何?
他已經脫離人道,難道人道還能降下雷劫劈他不成?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一雙眼睛看向腳下的鬼門關,不理會眾位老道的話,而是慢慢踏步向鬼門關走去。
“人族,嘖嘖還是那么喜歡內斗,鬼門關來無影去無蹤,存在于諸天萬界,存在于每一個時空,根本就無形無相,一切皆為法則顯化,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怎么奈何得了鬼門關!”玄冥嗤笑一聲,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
此時張百仁腳踏虛空,緩緩向鬼門關走去,一雙眼睛低頭俯視著被陣圖封印的鬼門關,無窮無盡的惡鬼鋪天蓋地自鬼門關內飛出來,前仆后繼的撞入誅仙陣圖內。
張百仁可以感知得到,朦朧中鬼門關內傳來了一道道模糊的感應,確實是模糊的感應,在冥冥之中召喚著自己。
不錯,確實是隱約中一股熟悉之感自鬼門關內傳來,張百仁緩緩跨進誅仙陣圖,只見周身虛空扭曲,接著下一刻卻見陰司中的無數鬼魂猶若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鋪天蓋地的向張百仁涌了過來。
只是尚未靠近其周身三丈,所有鬼魂皆已經被誅仙劍陣絞殺,化作了誅仙劍陣的養料。
“究竟是何處傳來的召喚!”張百仁來到鬼門關前站定,細細的打量著鬼門關,唯有站在鬼門關前,才會察覺到自己的渺小。
鬼門關高千丈,乃是法則之力的演化,有無窮偉力在其中孕育,介乎于虛實之間,存在于大千世界的每一處空間,有無窮偉力加持于其上,縱使是張百仁站在鬼門關前,也覺得有一種渺小的感覺。
確實是渺小!
渺小到有些卑微,這是天地法則、大道的演化,人站在其下,只會覺得微渺,卑微到了骨子里。
“我從未降臨過鬼門關,為何鬼門關處會有一種熟悉之感,熟悉到了骨子里!”張百仁掃視著鬼門關上無數的鬼怪紋路,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手指輕輕敲擊著腰帶,感應著那熟悉之感的由來。
“鬼門關后?不對勁!不是鬼門關后,而是鬼門關上傳來了一股熟悉之感!可鬼門關怎么會給我一種熟悉之感呢?”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此時虛空扭曲變化,張百仁運轉法眼,手中神通輕輕打出,尚未靠近鬼門關三尺,便已經盡數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泯滅,甚至于張百仁心中有一股直覺,只要自己在強行出手,等候自己的怕是唯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鬼門關乃是天地法則顯化,不可褻瀆半分!
張百仁收回手指,對于心中的預感不會有半點懷疑,人生于天地之間,怎么會是天地法則的對手?
一旦自己惹得天地法則反噬,下場必然不得好死。
“熟悉的感覺來自于哪里?”張百仁閉上眼睛,開始感應那熟悉感覺的來源。
“嗯?”下一刻順著冥冥之中的感覺,張百仁降臨某一處玄妙所在,然后他忽然發現大門上的牛頭馬面雕像活了過來,睜開眼睛與自己對視。
“這目光有些熟悉……魔種!這是魔種!”張百仁心中一驚:“不可能,我的魔種怎么會進入牛頭馬面體內?”
下意識的去翻動牛頭馬面記憶,此時牛頭馬面元神拼了命的反擊,不斷哀嚎怒斥:“無生老道,你這廝簡直欺人太甚,咱們兄弟也不是好惹的,你莫要得寸進尺!”
以張百仁的道行,想要壓制牛頭馬面不是一般的困難,下一刻誅仙陣圖殺機調動,順著冥冥之中的魔種降臨牛頭馬面腦海中,瞬間逼得牛頭馬面一聲狼哭鬼嚎閉上了嘴,然后不敢言語。
“嗯?找到了!幾百年前我竟然與牛頭馬面碰見過,是我親手撕裂了鬼門關通道,殺入了無盡幽冥!”張百仁看著牛頭馬面記憶深處的那男子,手中誅仙陣圖一抖,鬼門關前無數鬼神大軍瞬間灰飛煙滅,地府十殿閻王紛紛后退,逃入了鬼門關內。
然后那人撕裂了虛空,跨入鬼門關,在之后是數不盡數的無盡黑色潮流,伴隨著那道人進入了鬼門關內。
張百仁看著牛頭馬面的記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一襲黑色衣袍,手中誅仙四劍殺機驚天動地,強行召喚出鬼門關,牛頭馬面正要上前阻止,卻被那男子手中誅仙陣圖一個照面攪碎了形體,然后二話不說一道道魔種打了進來。
當時牛頭馬面只顧逃命,不曾注意到體內的魔種,待到其進入鬼門關內避難,察覺那魔種時已經晚了,魔種已經徹底的與鬼門關融為了一體。
牛頭馬面記憶到此戛然而止,接著便是無盡的沉睡,鬼門關前大戰究竟發生了什么,又如何落幕,他是半點也不知曉。
張百仁在繼續翻看那牛頭馬面的記憶,忽然魔種內一道信息傳入其心中,沒有多余的話,只有那先秦張百仁留給自己的一點手段。
原來此牛頭馬面乃是鬼門關門神,伴生的神祗,鬼門關不毀,牛頭馬面永存。
只要掌控了牛頭馬面,便掌控了鬼門關。
“好玄妙的法訣,好玄妙的寶物”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思索,那牛頭馬面此時悲憤的哀嚎著:
“張百仁,你莫要欺人太甚!”
“咱們兄弟雖然打不過你,但卻也還是有人權的!”
“哈哈哈!哈哈哈!”張百仁仰頭大笑,轉身跨步走出誅仙陣圖外,瞧著道門諸位高真急切的目光,張百仁略做沉思,然后道:“且看我手段。”
“都督,能成嗎?”觀自在道。
張百仁不動如山,開始調動扭頭馬面體內的魔種,然后催動其體內本源:“鬼門關,關閉!”
“吱呀”
古老滄桑的聲音響起,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呀聲,就像是大冬天用指甲在玻璃上撓一樣,散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似乎響徹于人的靈魂深處,三魂七魄為之酥軟。
“住手!”鬼門關深處滔天鬼氣沖霄,一道黑色人影扭曲時空欲要沖出鬼門關,但此時鬼門關關閉的速度很快,那人影只能無奈的站在鬼門關縫隙處仰望著陽世:“無生,你果然復活了,好!好!好!好得很!”
來人周身籠罩在黑袍內,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哦?”張百仁毫不示弱的對視著那一雙眸子:“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記得我了,黑白無常果然說的沒錯,你修行出了岔子,怪不得數百年內不曾見到你的影子”那人影仰天狂笑,眼中滿是嘲弄之色:“你縱使是能操控鬼門關如何?牛頭馬面隨時都能打開,你終究是不能一輩子控制他們。我就在鬼門關后等你,等你在開鬼門關,我就擰下你的腦袋。”
“好狂妄的口氣,十日后我便再開鬼門關,會一會爾等陰司群雄!”張百仁清冷的聲音傳入鬼門關深處,然后‘轟’的一聲,鬼門關徹底關閉,視線就此斷絕。
“他居然真的掌控了鬼門,好恐怖的人,好恐怖的手段,他是怎么做到的?”玄冥的眼中滿是凝重:“牛頭馬面可不是易于之輩,對于十殿閻羅也未必會這般聽從。”
黑白無常苦笑:“張百仁的魔種臭名昭著,當年震動天下,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趁機撕裂陰司,打入地府。不過近百年轉輪王參悟出了壓制魔種的辦法,二位大王不必擔憂。”
“走吧,再不走只怕張百仁會秋后算賬了!”玄冥嘆了一口氣,自從見識到張百仁那恐怖的手段之后,他眼下還不想與對方對上。
“巫啟,你調動我南疆五萬兒郎,如今那五萬兒郎何在?”眼見著奢比尸與玄冥就要遁走,恰在此時只聽得遠方傳來一聲呵斥,然后就見一道人影腳踏虛空,化作龍形擋住了奢比尸與玄冥的去路。
巫不樊
南蠻教主巫不樊終究坐不住了,南蠻五萬將士此去中土無蹤,你叫巫不樊如何坐得住?
“嗯?”奢比尸一雙眼睛看著巫不樊,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南疆孩兒?你南疆孩兒自然是死了,被中土大軍殺死了,你若是想要復仇,盡管去找中土高手報復,我卻是不想多說。”
“混賬!”巫不樊眼中冷光流轉:“我早就知道你不對勁,狼子野心欲要害我南疆,今日定然饒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