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在你身上捅一劍,我就是你孫子!”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讓女刺客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幾乎與她同時落地的寧月。
正常來說,寧月已經死了,正常來說,寧月根本無處借力無處躲閃。正常來說,寧月應該會像那些死在這一招下的老江湖們一樣不甘的蹬著眼睛然后氣絕身亡。
但是,寧月竟然沒有!而自己的那一把劍,竟然牢牢的貼在他的手腕上,就像被沾了膠水一般。
“要不是我習慣了帶著這玩意,我差點被你陰死了……站著別動,老實點讓我捅一劍——”寧月輕輕的從手腕的磁鐵上取下劍,一步步的向女刺客威逼過去。女刺客眼神一冷,飛身躍起,毫不拖泥帶水的飛向密林深處消失不見。
樹梢間擠來一絲清風,吹在寧月的身上有點冷。寧月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胸口隱隱傳來一絲淡淡的絞痛。雖然成功接下了對方人劍合一的一劍,但劍芒真的相當犀利就算被成功接下內府也有一些震傷。
殺手都死了,唯一厲害的也被自己趕走了。只不過日頭已經微微有些傾斜,看起來今晚天黑前是到不了開源府了。
回過頭,一瞬間寧月便呆立當場。只見高知憂手捧著兩個肉包子啃的那叫一個歡。也許他是真的餓了,也許他的腦子真的缺一根筋。看到寧月回過頭來,他竟然揮舞著手示意寧月過來一起吃。
但是……殺手留下的東西……能吃嗎?
寧月緩緩的來到高知憂的跟前蹲下,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長長的一嘆。在靠近高知憂的一瞬間,寧月已經聞到了劇毒的味道。而劇毒的來源,正是高知憂正在啃的肉包子。
“有什么遺言?”寧月的眼神很冷,但他不懊悔不可惜。他盡力了,是高知憂自己作死。從一開始寧月就有了心理準備,一個不愿意聽保護人員話喜歡擅自做主的保護人注定活不久的。
“什……什么……意思?”高知憂茫然的抬起頭,眼神之中還寫滿了迷茫。口中咀嚼的包子緩緩的從合不攏的嘴巴落下,一種慌張劃過高知憂的眼睛。
“你中毒了,這些包子有毒!”寧月很肯定的說道。
“不對啊……怎么會呢……不可能啊……他們明明要吃飯了……明明這些包子是他們要吃的……難道他們自己也吃毒包子……沒理由啊……不對……噗——”
一口鮮血,將手中的包子染成了紅色。這一刻,高知憂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真的中毒了,真的要死了……
“寧兄……這算不算……算不算是……是我找死?”
“算!”寧月毫不給面子的說道,殺手留下的東西也敢吃?寧月真的不明白這個高知憂難道沒有一點點恐懼意識么?
“呵……果然是……寧兄的……風格……我想起了那天……那天月下……她在……跳舞……瓊……瓊……星……好……美!”
不做死就不會死,高知憂終于死在了自己的作死下。也許他能活到現在本來就是賺了。寧月用蓮柄刀在林間挖了一大一小兩個坑,一個埋了那三十幾個殺手,第二個埋了高知憂。
相處了三四天,高知憂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坑貨。但寧月卻并不怎么討厭這個坑貨。也許是因為高知憂雖然情商下線,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防人之心,也沒有害人之心。
“高兄,你就在此安歇吧!你也算可以自豪了,想我寧月出道天幕府,從木牌捕快一路升到現在銀牌捕快。無論什么任務完成率都是百分之一百,但想不到我第一個失敗任務竟然栽在了你的身上。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么作死怎么活這么大的?你都死了,罵你也沒用。不過你也別指望我替你報仇雪恨,了不起以后要是能順帶的話……”
寧月的臉色猛的大變,因為在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系統又一次觸發了隱藏任務。而且這一次,隱藏的連一點提示都沒有。
“高兄,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看來我不替你報仇,估計你是不會放過我了?不過你是不是該多給我提供一些線索不是?就瓊星什么的,那是什么鬼?”
高知憂已死,寧月也沒有必要去京城。雖然此地離京城不足百里,但寧月還是覺得應該先回天幕府復命。任務失敗,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第二天午時剛過,一路使用天涯月急行的寧月已經出現在了金陵天幕府的門口。天涯月也的確是一等一的絕世輕功,日行八百里根本不在話下。
敲響了金余同辦公堂的門,進入之后,寧月眼神微微一縮有些遲疑。金陵總部有金牌捕頭一人,銀牌捕頭十三人。但今天不知道什么情況竟然全都在場。而在寧月敲門前,也沒有聽到里面傳出一點點的說話聲。
寧月進去之后,所有眼神都直直的射向自己。那眼神中的意味很模糊,但隱約中寧月感覺到了一絲幸災樂禍。金余同撐著手滿臉微笑的看著自己,“寧月,這么快就回來了?”
寧月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感覺到那些火辣辣的眼神掃在自己的臉上帶來微微刺痛,“高知憂……死了!”
“什么?高公子是我們現在最后的線索了,他死了?他死了高巡撫的案子我們怎么破?血手神捕命令我們三個月內破案,你竟然把我們唯一的線索給弄斷了?”
金余同還沒說話,一群銀牌捕頭就群起而攻之的向寧月發起了攻擊。之前被寧月的血海鬼蛟虐了兩遍,雖然面上被打怕了,但心底幾時服氣?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自然群起而攻之的向寧月發難。
一個個把寧月說的罪大惡極,讓他們每一個辛苦了一個月的成果全都付之東流。而把高知憂這條線索說得重要的幾乎寄托了破案的全部希望。寧月的臉色越來越黑,微微瞇起眼睛發出一聲冷哼。
冷哼很輕,但聽在十二個銀牌捕頭的耳朵里卻似響雷炸響。要不是總捕在此,寧月早就將他們拉進精神識海了交流交流了。
“你們說了這么久……好像高知憂很關鍵啊?”
“他是高巡撫一家唯一的幸存者,你說他重不重要?”
“我聽說……高巡撫家出事的時候,他外出訪友去了!再說了……這么重要的線索你們竟然就放任他去京城?你們難道不知道高知憂去了京城就沒打算再回來?”
寧月的表情氣勢加上這一番話瞬間頂得他們啞口無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眼神一個個掃過十幾雙有些慌張的眼神。
“我倒有個疑問,你們似乎專門在這里等著我啊?”
“哼,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造成了這么大的失誤。難道要我們坐視不理么?所以我們在這里等你回來給我們一個交代!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
“這樣很好!”寧月突然站直了身體,靈壓如火炬一般爆燃而起,靈柱更是沖天而起直上九霄。
十二個銀牌捕快臉色紛紛一沉,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氣壓狂涌的寧月,“你……你要做什么?難道……難道你敢在這里動手?”
“寧月,不得放肆!”金余同也是臉色一黑,雖然之前也知道寧月行事霸道,才來短短幾天就在金陵總部成就了赫赫兇名。別說銅牌捕快,就是下面的銀牌捕快也被他收拾了個遍。
寧月的口碑在總部很不好,這一點金余同早有耳聞。但他沒想到寧月敢如此的放肆,當著他的面還敢動手。
“總捕,他們口口聲聲要我給他們交代,我還想要他們給我一個交代呢。為什么我還沒回來,他們就已經知道高知憂已死?我還沒說話他們已經準備發難?
如果不是能掐會算未卜先知,那么就是那群殺手根本就是你們派出的人?或者……是你們派人通風報信?”
寧月的一番質問一處,十二個銀白捕快都傻眼了。光顧著嘴巴痛快倒是忘了這一茬。
“寧月,收起你的靈壓!”金余同發話了,寧月也識相的再次裝孫子,“這次護送高知憂去京城的,除了你這個明面上的護衛之外……還有金鵬暗中保護。他先你一步回來說的。”
“哦?那為什么我在當時并沒有看到金鵬金捕頭呢?”寧月的眼神向一邊低頭不語的金鵬望去。
“既然金捕頭當時在場,應該知道那個女刺客是一個先天高手,應該知道我要獨自面對一個先天境界和四五十個后天境界的殺手根本無暇他顧盯著高知憂的安危!請問,高知憂在吃毒包子的時候,金捕頭在哪?”
“我……我不知道包子里有毒!”金鵬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了這么一句話。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這么說?”說著,寧月對著金余同行禮到,“總捕頭,這次失誤顯然不是屬下造成的,第一金鵬捕頭并沒有事先知會我他在暗中保護,使我對己方的實力估算嚴重不足。
其次是金捕頭哪怕看到我陷入苦戰也沒有出手,看到受保護人吃下劇毒也沒有制止。所以屬下認為任務失敗罪不在屬下!”
“你——這任務明明是你接的……”
“那你來干嘛的?打醬油么?”
“好了!不要吵了!”金余同憤怒的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