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繼賢的死對寧月的心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但似乎并沒有對江南武林造成多大的沖擊。{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怒蛟幫的瘋狂很快就停下了,不只是停下,整個怒蛟幫都偃旗息鼓迅速龜縮了起來。除了幾個南北漕運的路線,其余地方根本見不到怒蛟幫弟子的身影。
一場暴雨將天地洗刷了一遍,天地間充滿了泥土的芬芳,山嶺,密林都格外的郁郁蔥蔥。雨后斜陽,一道彩虹凌駕于山峰之間。
在盤旋的中山古道之上,一群衣衫襤僂的囚徒被一群蒙面黑衣人驅趕著,沿著古道摸著懸崖峭壁艱難的行走著。每一步都那么的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墜入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寧月與余浪坐在懸崖邊上低頭望著云海翻轉,那仿佛直通地獄的深炯讓寧月的頭皮忍不住一陣發麻。
“你確定試過了?”
“上等的牛筋編制的巨網,每十五丈布上一張,這山崖云海濃密就算眼睛再毒也發現不了,一共十六個地方,共兩百張網保證萬無一失……”
“我只問你試過沒有?”寧月猛然間轉過臉,兇狠的盯著余浪這欠抽的臉咬牙切齒的喝道。
“這個我試過,其他的沒有?”余浪微微縮了縮脖子,看著寧月鄙夷的眼神頓時臉上掛不住了,“你特么還有臉怪我?這是什么?萬丈懸崖啊!你特么跳著試試?看摔不死你!”
“你的輕功不是舉世無雙么?”寧月幽幽的話讓余浪頓時想直接跳起來和寧月決斗。
“輕功好就該死?誰和你說輕功好就摔不死人?這是輕功,不是特么飛啊!”余浪的咆哮劃過天際,驚得懸崖邊一只金雕沖天而起直上九霄。
“淡定,人來了!”寧月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按計劃行事吧!”
寧月的聲音落下瞬間,一道身影如方才沖天而起的金雕一般直上中山山頂。十二樓主依舊是那一身金色騷包的服裝,衣服上布滿了紫色的條文。華貴與莊嚴并重,讓人感受到一絲上位者的壓迫。
十二樓主看到山頂只有寧月和余浪兩人,頓時眼神一怔。但下一瞬間,就被寧月身邊那幾十口大箱子所吸引。氣息頓時急促了,大步向箱子走去,還沒三步他就不得不停下腳步。
“寧月,你做什么?”十二樓主的聲音很急促,語氣中噴射著熊熊的怒火。
寧月一手拿著火舌,滿臉戲謔的通過金色面具的眼孔看到里面包含憤怒的眼眸,“不做什么,我的條件在信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么把你被你抓走的武林前輩還回來,要么我們同歸于盡。
一萬石的火藥,就算在這里爆炸也能把整個山頂都炸平吧?你不信可以試試!”
“沈千秋他們已經在山腰上,不時將會過來!”
“那正好!”寧月淡淡的一笑,對著余浪點了點頭,“我讓余浪去領人,咱們在這里好好聊聊。等余浪他們確定安全之后,他會傳信給我,我再把火藥交給你!”
“不行!”十二樓樓主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喉嚨處發出的嘶嚎,“如果他們安全了,你再點燃火藥與我同歸于盡怎么辦?”
“你就這么認為我想死?”寧月戲謔的一笑,但轉瞬間再次將臉上的表情收起化為一臉的冷漠,“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么?”
說著手底一松,冒著火焰的火舌輕輕的脫手向火藥落去。十二樓主不懂火藥的威力,也不知道平地上的火藥其殺傷力非常有限。他只知道火藥的威力很強,五百石的火藥就可以炸平山峰,他只知道火藥是一個傳說。而這里有一萬石
所以,那一瞬間,十二樓主只感覺亡魂大冒。幾乎用尖銳的聲音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答應——”
“啪——”幾乎墜落的火舌牢牢的握在寧月的手中。何止是十二樓主,就是余浪那一刻也被嚇得手腳發軟,滿頭大汗的看著寧月那微笑的表情仿佛就是在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改變注意了?”寧月的聲音很溫柔,但卻又如此的刺耳。
十二樓主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穩住了心神,看向寧月的眼神充滿了忌憚。這是一個瘋子,做事完全不顧后果的瘋子。一個普通的瘋子,他只會殺人。但一個聰明的瘋子,就連自己也不放過。在這個時候,寧月在十二樓樓主的眼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先打開箱子,讓我確認里面裝的是不是火藥!”十二樓樓主留了一個心眼,當然這樣的心眼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
余浪強力的控制著手讓手不再顫抖,剛才寧月的玩火讓他到現在還沒有回復。十二樓主不確定箱子里是不是火藥,但余浪卻知道,這些箱子里裝的可是十足的黑火藥啊。
箱子被打開,漆黑如墨的粉末映入十二樓主的眼簾。他們見過火藥,也用過火藥。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箱子里裝的就是那批被高靜鳴截下藏匿的東西。
整整三百個箱子,堆積起來和小山一樣的巍峨。余浪沒有打開全部,也不可能打開全部。十二樓主指哪一個,余浪打開哪一個。一連抽查了五十個,全部是火藥并無虛假。
十二樓主的眼神稍稍安定,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化作流星向寧月打來,“拿著這個去山腰上領人。見令牌如見我,他們不會阻攔的。”
余浪一把撈起令牌,那是一面純金打造的天羅令。天羅令出現江湖次數不多,但只要是江南武林人士幾乎都能認出。因為天羅令的每一次出現,都是是伴隨著血雨腥風。
“保重!”余浪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寧月的臉,眼神中蘊滿了化不開的擔憂。
“放心,我還不想死!”寧月淡淡的一笑,輕輕的揮手像是甩開天空那一片云彩。
余浪的身形化作流光向山下激射而去,與十二樓主擦肩而過的瞬間,余浪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氣機的鎖定。如果不是寧月手中的火舌讓他投鼠忌器,估計他會忍不住出手將自己擊殺當場吧?
山腰處,原本緩行的隊伍突然間停下。十幾個先天神秘人瞬間抽出奇形怪狀的武器凝重的直視前方。余浪的身影如靈猿一般在古道中閃轉,十二樓的氣機齊齊的向余浪越來越近的身影威壓而去。
“天羅令在此——你們樓主有令,立刻放人!”余浪騷包的一手舉著天羅令一手搖著折扇。金色天羅令,見之如見樓主。這是十二樓的鐵律,哪怕明知道對方是余浪十二樓不得不應。
武器收起,余浪也看到了被他們俘虜的江南武林盟前輩。每一個雖然身陷囫圇,但每一個的氣度依舊非凡。就算武功被禁錮,昂首挺立的風采依舊。
“沈伯父,諸位前輩,你們受苦了!”余浪收起了他不羈的笑容,鄭重的掃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盤。這些才是現在江南武林的實力,只要有他們,江南武林依舊風騷。
“盟主呢?他到底用什么代價換得我們?難道……是火藥?”沈千秋心底一顫,激動的盯著余浪滿臉的震驚懊悔。
“哈哈哈……不是火藥,你以為能把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換回來?你們應該感謝你們的武林盟主,他用江南道數百萬人的命換了你們這群老雜毛。要是將來,這事一旦傳出江湖,哈哈哈……”
余浪沒說話,一邊一個帶著面具的十二樓高手就已經肆意的大笑。而他的話猶如一根根毒刺,狠狠的扎進江南武林盟的心臟。
“糊涂啊——盟主怎么可以如此?他怎么可以——”沈千秋一聲哭訴肝腸寸斷,那濃濃的懊悔恨不得把自己粉身碎骨。
“沈伯父不必太驚慌,這事盟主早已有全盤計劃。沈青,人有沒有少?”
“出發前我已經數過,一個沒少!”沈青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卻依舊陽光溫雅。在十二樓敵意的注視下,余浪帶著一眾武林前輩緩緩的后退向山腳行去。
“你是十二樓主?”寧月一屁股坐在一口箱子之上看著面前的金色面具好奇的問道。
“不錯!”
“神交已久啊!”寧月頗為感慨的說道,“咱們交手有一年了吧?終于見到你這活人了。”
“不,只有兩個月!兩個月前,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屁。當我真正正視你的時候才發現,你給我帶來了多么大的損失。
十二樓有強有弱,但每一樓都能在江南道跺地三震!但在蘇州府,因為靜夜的背叛害的我六樓盡滅,從那一天起,你寧月就是我十二樓的心腹大患。”
“靜夜背叛?”寧月頓時懵了,“有么?”
“哼哼哼!要不是她背叛,你以為六樓樓主會親自去凈月庵?他們會不帶什么人就跳到你的面前讓你們殺?不過靜夜已經為她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而你的代價才剛剛開始!”
“你想玩我?”寧月突然收起笑臉,一臉嚴肅的問道。
“是啊,你開不開心?天幕府,江南武林盟只是開始,后面的,將是你的朋友,親人,故交,鄉鄰!只要和你有關系的,我會慢慢玩,一個一個的點名!”十二樓樓主的聲音很平淡,但卻聽在寧月的耳朵里如此的滲人,背后衣服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