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莫天涯眼眶欲裂,死死的望著遠處的御林軍將士仿佛稻草人一般在劍氣肆虐中倒下。幾乎一息之間,五千御林軍在如蝗蟲一般的劍氣中飛灰湮滅。
“去死——”莫天涯怒發沖冠,腳下的土地在一踏之下化成碎末,身形爆射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遠處激射而去。
而剎那之間,莫天涯的身形又在空中定格。一道強大無法抗拒的氣勢仿佛虎鉗一般將莫天涯禁錮當場。莫天涯的眼中燃燒著憤怒,猛的轉過頭看著一臉淡漠的千暮雪。
“嫂子……”
“你不能去!這個山谷被人鎖定了,你一旦踏出去就必死無疑——”
千暮雪的話再次讓莫天涯的臉色慘如白紙,被人鎖定了山谷,必死無疑這兩句話讓莫天涯瞬間認識了厲害關系。
“不好——”寧月的臉色突然大變,“如果和二是奸細那么……今天早上看到的迎親隊伍……”
“不好,皇宮——”莫天涯臉色瞬大變。
“不對,這點人馬根本無力攻打皇宮。皇宮有天幕結界,不可能是幾百上千人能夠拿下……他們的目標是……泰山!皇上有危險!”
“呵呵呵……江湖傳聞鬼狐神捕智謀似鬼狡猾如狐,在下雖一介書生但也對鬼狐之名如雷貫耳。但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想到的也太晚了——”一身青色長衫的老夫子緩緩的出現,與一個黑衣人并肩走來。
“文泰先生?”看到來人,莫天涯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怎么是你?你……你不是被……”
“被發配到崖山了?哈哈哈……”文泰先生仰天大笑,“太子殿下,久違了!”
“哼!只恨父皇當初念你文壇大豪而心慈手軟,否則以你的罪行就該立即斬首示眾!”
“心慈手軟?被發配崖山也叫心慈手軟?在崖山的那一個月,是老夫這輩子最屈辱的歲月。那段時間,老夫每天都在發誓,只要有機會,老夫一定要攪的大周天翻地覆。
原本以為這個愿望只能留在來世,但想不到……機會竟然來的那么快。區區一個月,安陽王便把我從崖山接了回來。想不到吧?你們認為我早已死在崖山,但我卻滋潤的活在你們的眼皮底下。”
“存天理,滅人欲!你口口聲聲圣人之言滅絕人性,而自己卻欺世盜名齷齪無恥!古往今來,沒有哪個文人能做出你這等令人發指的禽獸行為。
欺占學生妻女,誘騙慕名千金,私設刑勞,奴役良家女子,更為甚者禽獸到連自己的至親骨血也不放過。你雖在文壇負盛名,但盛名之下你卻禽獸不如。殊不知,當你的罪行告知天下,大周皇朝上下皆拍手稱快。你竟然有臉活在世上?”
“歷史,終究是給勝利者書寫的。老夫只要能輔助王爺登上皇位,所有關于老夫的罵名都將煙消云散。到時候,史書上會書寫老夫撥亂反正,輔佐新皇推翻暴政。到時候,我會是千古宰相功蓋歷代文豪。而這第一步,就從太子殿下開始吧!殺了他——”
話音落下,黑衣人突然爆發出如山岳一般的氣勢。一劍橫空,劍氣化作蒼穹籠罩天地。又如之前一般的帶著天地的威壓,劍胎通明,劍氣如月。
“又是天人合一!”寧月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望著眼前緩緩走來的黑衣人咬牙切齒的喝道。
“你還有幾分功力?”千暮雪的聲音響起如輕煙一般傳入寧月的耳中。
“五層!你呢?”
“不到三成!”
“那怎么辦?”莫天涯頓時急了,剛才的一番交手讓他清晰的感受到天人合一斬下的劍氣是何等的銳不可當,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不可能抵擋。
“還能怎么辦?只能應戰了。天涯,你站到身后去。”
“寧月……”莫天涯還要說話卻被寧月一揮斷。
“我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己身轉魂的傀儡,所以我和暮雪都無法分心他顧。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然后找到機會突圍出去。相比于這里,皇上那邊一定更加危急。”
莫天涯臉色一變,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轟——”神魂虛影沖天而起,一道琴聲響徹天地。天空的云層仿佛沸水一般劇烈的沸騰,隨著琴聲不斷的翻滾。
“嗤——”劍光如玉,劃破天空。黑衣人一劍斬下就已經毀天滅地。他們是傀儡,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對黑衣人來說,他們沒有試探沒有熱身,只要出手必定毫無保留的石破天驚。
“轟——”劍氣交匯,剎那間天地失去了顏色。仿佛五彩的霞光沖破天空。雖然沒有火光,但卻勝似火光。天地的靈氣早已如奔騰的大海席卷時空。甚至,天地靈氣早已被接連的大戰攪動一空。
天空的劍氣如星辰碎片一般散落,寧月背后的神魂仿佛電壓不穩的燈泡一般。幾番閃爍終于化成泡沫消散于無形。
“噗——”一口鮮血嘔出,寧月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煙塵散盡,對面的黑衣人也仿佛化成青煙隨風飄散。而在黑衣人飄散的一瞬間,莫天涯身形突然化作流星激射,但又恍惚間頓住了腳步。
莫天涯瞳孔一縮,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遠方。山谷的開口處,又有兩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每一個都如此的陰寒,而每一個都帶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在莫天涯的心中滋生,那一種叫做絕望。也許敵人就是打算讓自己絕望,在絕望中放棄。但面對剛殺了一個又來兩個的境地,絕望似乎真的難以避免。
寧月上了,千暮雪接力,千暮雪力竭之后寧月再上。這里,似乎就是一處斗獸場,未知的敵人放出一頭又一頭的猛獸欣賞著寧月三人的困獸之斗。
鮮血染紅了胸襟,無論精神,氣血還是內力都在被不斷的壓榨不斷的透支。寧月不知道能再撐多久,也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傀儡。這時候比拼的不再是單純的實力和意志,更比拼的是心理。
在千暮雪的攙扶下,寧月再一次的站起身。顫抖的手臂,顫抖的雙腿,就連臉頰都在不斷的顫抖。而對面的黑衣人似乎無窮無盡,剛剛和千暮雪合力斬殺了兩個,山谷的盡頭又出現了兩個。
“哈哈哈……”一聲大笑從山谷的外頭傳來,寧月冷冷的望去,只見文泰竟然在谷口擺上了一灘酒菜,仿佛看戲一般自飲自酌。
“困獸之斗,何苦猶哉……你知道你們在我眼中像什么么?不知道你們可曾聽說過烏鴉喝水的故事?就說有只烏鴉甚是饑渴。
而在面前卻是一個瓶口甚小的花瓶,而花瓶之中只有半瓶水,烏鴉無論如何喝不到水。但這只烏鴉很是聰明,他飛到遠處叼來了石頭放入瓶中,妄圖使瓶中的水位升高而喝到其中的水。
但我曾經試驗過,你知道后來的結果如何?水最終被石頭掩蓋,就算用石頭將瓶中填滿,水依舊無法溢出。哈哈哈……你們現在就是那只烏鴉,而這些神劍山莊的高人就是石頭。
你們每打敗一個總以為離逃出升天更進一步。但實際上……你們離死越來越近!寧月,老夫念你是人才,有些不忍你被活活耗死。只要你殺了太子以太子的頭顱做投名狀,老夫可以放你一碼……”
“白癡!”寧月冷漠的鄙夷了一聲,那種輕蔑與不屑一顧就是文泰先生這種對名聲勝過生命的人最大的侮辱。
頓時,文泰先生只感覺腹中的怒火如火焰般沸騰,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哼,原本看在你是流云先生獨子的份上欲對你網開一面,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么你就再此戰到血干,戰到魂飛魄散吧!”
“轟——”強悍的氣勢再次沖天而起,兩個天人合一高手又一次祭起了圣靈劍胎。氣機如纏繞的繩索將寧月三人牢牢鎖住,威勢如山岳一般從頭壓下。
而面對新的敵人,寧月三人早已經精疲力竭。就連相互攙扶著都只能勉強的維持站立。也許事實真的如文泰先生所言,他們越掙扎,離死亡就越接近。
突然,寧月的手指一翻,一顆晶瑩碧綠的丹藥出現在寧月的手上。剛要送入口中,千暮雪閃電般的出手一把奪下。
“這是回元丹?”清冷的聲音響起,聲音依舊如寧靜的湖泊,哪怕戰的精疲力竭,千暮雪的心境似乎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瑩瑩曾經和我說過,你曾經服過兩次回元丹。三年之內,你不能再服否則你的武道將止步于此!”說完,在寧月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仰頭服下。
“不要——”寧月呼之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千暮雪服下丹藥。
回元丹的確是靈丹妙藥,能激發潛能在精疲力竭之際瞬間恢復消耗的功力。但靈丹妙藥不是仙丹,在補充內力的同時,消耗的確是自己的潛能。
千暮雪散功重修,潛能對她來說如此的重要。如果在突破之前潛力提前激發,要想再一次沖破關卡恢復功力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