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受傷了?”剛剛踏進屋,紫玉便察覺到地上的那一口鮮血。
“師弟又不是不知道,這都是二十年來的暗傷了。當年突破武道失敗,留下了這道暗傷。二十年來,為兄卻是一直要以大精力壓制。剛才恰巧發作……”
“剛才發生了什么……師兄不知道?”
“剛才?剛才我在練功對外界一無所知,發生了什么么?”
“寧月被人偷襲了,來人武功奇高,使用的卻是魔教的嗜血魔功。好在我及時趕到驚退了來人,否者后果不堪設想。”紫玉真人意有所指的淡淡的說道。
“定是玄陰教想挑起我們與朝廷的爭斗,而他們躲在暗處坐收漁翁之利。玄陰教倒是歹毒……”
“師兄竟然是如此想的,我以為師兄會怪我出手救下寧月呢……”
“掌門,你這是何意?”青玉道人突然拉下臉色,“寧月固然可恨可怨,但就算出事也不能在我武夷山出事。如果在武夷山外哪怕是山腳,他要被人宰了那才是大快人心,一旦死在武夷山,我武夷派恐怕就會顏面掃地了。
寧月雖是朝廷鷹犬,但縱然是鷹犬也畢竟來者是客,堂堂武夷若連客人的保護都不周到,那不是浪得虛名是什么?等等……”突然青玉道人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疑慮的望著面帶微笑的紫玉真人。
“掌門這是……在懷疑我?”
“怎么會呢,對方用的是嗜血魔功,師兄又不用可能會這種邪魔外道的武功。原本過來就是想聽聽師兄的看法,既然師兄一無所知也就算了。畢竟寧月也無恙……”
望著紫玉離開的背陰,青玉道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精芒閃爍,直到紫玉的背影消失在眼簾里,青玉真人在輕輕的關上門再次回到蒲團之上。
望著身前的那一灘尚未完全干掉的血跡,青玉真人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來人,去丹藥房給為拿一枚龍虎丹來。”
門外響起了一聲應聲,緊接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離去。
“師弟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他已經懷疑我了?不可能……師弟是不會懷疑我的……”
“不好了……”過了許久,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方才離去的弟子再一次匆匆的跑來,“啟稟師父,煉丹房的師兄說……煉丹房失竊了。”
“失竊了?什么東西沒了?”
“龍虎丹,就是封存的龍虎丹全都不見了。”
“什么?全都?”
“是的,全都……”
“給我找,明天全派給我查,一定要將那個混蛋給我抓出來。三十顆龍虎丹,那可是我武夷派近十年的心血啊。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龍虎丹給我找出來。”
“是——”
清晨的金芒灑下萬千,當晨鐘敲響之后整個武夷山并沒有開始日復一日的晨練,而是進行了一場有規律有目的的清理整頓。
“寧盟主,今日我們武夷派將有一場精英弟子的比武演練。請諸位務必要賞光前去觀禮……”一名武夷派弟子對著寧月躬身說道。
“比武演練?昨天都沒聽說吧?”寧月突然黠諭的一笑。
“這是昨夜臨時決定的。最近幾日,諸位前輩忙于商討結盟事宜,青玉長老說了,大家神經繃得太緊。所以希望舉行一次演練來讓諸位放松一下。”那名弟子不卑不亢的笑道。
“可是……我有些私事要下山恐怕去不了了……”寧月心底頓時了然,昨天失竊的那條魚恐怕已經事發了。請大家去觀禮,無非是調虎離山好搜查他們的房間。畢竟,一條魚,還是養在盆里的的確不好隨身攜帶。
“寧盟主,如果我請不到諸位……晚輩恐怕會受到師門的責難……”
“無妨的!”正當哪位弟子分外為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間的響起。蕭清池一身青色道袍緩緩的踱步而來,一臉從容自得,加上鼻下的一瞥小胡子給人無比自信的感覺。
“參見小師叔!”武夷弟子躬身一禮。
“我們邀請人家觀禮,你這樣不依不饒豈不成了強請了?寧兄要下山?”蕭清池對著寧月微微一笑問道。
“我若不下山,怕集結在離州的禁軍忍不住要動啊!蕭兄,說句開玩笑的話……這次下山是為了救你們武夷上下哦!”
“竟有此事?”出乎寧月預料的,蕭清池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驚訝或者驚慌,倒是一臉風輕云淡微微抱拳對著寧月一禮。
“那就有勞寧兄救命了!”
在蕭清池的相送下下山,自然沒有武夷弟子敢阻攔。但寧月一路看來,整個山下武夷的道路算是被徹底封禁了。就是后山密林之中,也是人影涌動,寒光閃閃。
下了武夷山,寧月馬不停蹄的向天幕府趕去。武安府內早已人聲鼎沸。街道的兩旁,傳來了清亮的吆喝聲。兩邊的鋪子,傳來了一陣陣迷人的芬芳。
大清早的趕下山,腹中空空。聞著香味,寧月便來到了路邊的包子鋪要了兩個大饅頭。書生墨客會注意形象,寧月可不會,抓著兩個包子一邊走著一邊啃。
“寧兄——”一聲呼喝自身后響起,寧月回頭,卻見風蕭雨竟然緩緩的走出路邊的客棧向自己招手。
“咦?風兄?你為何來此?”寧月見到風蕭雨也很是意外。又是大半年沒見到他,風蕭雨的風采依舊逼人。更為難得的是,風蕭雨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出塵,已經有了幾分天機老人的風采。
“還不是武夷派要舉行九州武林大會么,我奉師命前來,昨夜到了武安府就在此借宿一晚打算今早前往武夷山。看著寧兄的方向,莫非是從武夷派來?”
寧月將手中的一個包子遞到風蕭雨的面前,“風兄,你也來一個?”
“不用,剛剛吃完!而且……近日我隱隱感覺突破在即,不可食用葷腥。”說著,兩人結伴的來到路邊遠離了人群。
兩人皆是青年才俊又偏偏兩人的風采都如此的逼人。走在一起自然成了路上行人眼中的一道風景。無數目光向兩人投來,這也致使寧月和風蕭雨走向偏僻處的原因。
“天機老人也支持九州武林盟的成立?”寧月吃完包子隨意的抹了一把嘴問道。
“天機閣向來中立,很少過問江湖是非。其實組不組建武林盟,對天機閣來說都無所謂。但既然人家送來請帖,天機閣要是不來豈不是不懂禮數?”
“這倒也是。”寧月隨意的說著,輕輕的伸了個懶腰,“這樣一來,朝廷就被動了。武林盟一組建,朝廷的心底就是一根刺。打吧……自廢武功,不打吧……任由做大朝廷寢食難安。”
“朝廷與武林的問題由來已久,但唯有我朝最為嚴重。寧兄以為如何?”風蕭雨突然神秘的說道。
“恐怕是因為前朝,甚至更遠的歷朝歷代對武林的關注不夠吧。我大周皇朝開國皇帝便是武林出生,雖然后來皇權爭霸并未拉上武林,但畢竟借武林之力拉起了第一支人馬。所以,大周以武立國卻一直提防武林,也正因如此,天幕府應運而生。”
“不錯,因為只有我朝才明白,看似一盤散沙的江湖武林,卻是個英雄豪杰輩出的地方。”風蕭雨非常認同寧月的看法附和的說道:“所以天機閣成立一千多年來,唯有從三百年前才開始淡出武林以一個奇門自居中立于江湖和朝堂之外。不過……九州武林盟成立……恐怕并非壞事。”
“風兄何出此言?”
“天機法陣,勘測一線天機!家師近二十年來日夜觀測,終于截獲了一線天機。這個天機不可外傳,但我卻覺得應該告訴寧兄。”
“為何?既然不可外傳為何我是例外?”
“因為寧兄乃天命之人。”
“咳咳咳……”寧月頓時氣急的咳嗽了起來,“不提這個,我們還是朋友。你知不知道,天命之人四個字會要命的。”
“我自然清楚,但不許多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這一點。寧兄,你自己想想,自從三年前你出道江湖以來,所作之事是不是件件名動江湖?試問這三年來,哪個人的名聲比你更響亮?天命之人,不是我們說誰就是誰,而是真的是誰我們才說誰……”
寧月收起了咳嗽,臉上卻是一陣凄苦,寧月覺得,自己又一次替系統背鍋了。上次在皇宮,差點把自己嚇死。要不是接了系統任務,自己何苦這么費盡心思的走鋼索?現在一去不回頭,只有把暗中的釘子黑手一個個鏟除,自己才能安靜的歸隱江湖。
“好吧,我們不要糾結這個話題了。那截獲的一線天機是什么?”
“大變之世即將到來,一旦天地大變,故有的一切將徹底打碎。是大福還是大禍,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我們只知道,那些傳說中的人物,將粉墨登場或者他們已經出場了。”
“比如?”寧月突然一臉凝重的問道。
“比如曾經在江湖中驚鴻一現的書生,沒人知道他是誰,來自何方?但一出現便強大的令人顫栗。就算天榜之上所有高手站在一起,未必是他的對手。”
提到那個書生,寧月的眼神微微一縮,不知道為什么,寧月總是在聽到這個人的時候會聯想到自己的父親。但自己的父親真的很普通,在寧月的印象中,父親除了氣度不凡之外就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而且,還是一個因風寒去世的教書先生。
“還有呢?”緩緩回神的寧月幽幽的問道。
“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