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帶到了地牢的最深處,寧月見到了被吊著不知死活的謝云,身上布滿了鞭痕和血污,看的出來在之前謝云經歷了什么樣的酷刑。
一絲憤怒從眼底閃過,寧月的臉上掛起了淡淡的笑容。知道了寧月的來意,玄陰教弟子連忙打開牢房的鎖,將謝云從牢房的懸梁上放下。
“叛徒,你倒是嘴硬,老子手里泡制過的硬漢多的是,但也就在你身上沒有掏出點東西。算了……馬上就要被祭旗了,你就不想說點什么?”監牢中的玄陰教弟子一邊將謝云放下,一邊冷笑的說道。
“呸——”一口帶血的濃痰精純的噴在牢卒的臉上。
“他媽的,你找死?”牢卒大怒,頓時揮起鞭子向謝云的臉上抽打而去。
“住手!”寧月連忙大喝一聲,“和死人計較什么?教主在等我呢!”說著一把牽著鐵鏈,將謝云從牢房中拖了出來。
“另一個呢?”寧月冷冷的問道。
“海棠神捕因為身份特殊,被關押在另一個地方,我這就將她提來!”
“不用了,帶我過去——”
沒一會兒,在牢頭的帶領下,寧月便來到了海棠的監牢之外。也許是女人的牢房,海棠的監牢要比謝云的干凈的多。海棠將就著么抱著腿蹲在墻邊,看著樣子似乎也沒有受到什么酷刑。
“海棠,海棠,你沒事吧——”寧月還沒說話,身后牽著的謝云突然發了瘋一般撲到監牢邊大聲的叫了起來。原本以為又有人前來問話的海棠猛然間抬起頭,三步并作兩步的撲到監牢邊十指和謝云緊緊的扣了起來。
“云,他們有沒有打你,你傷著了么?”
“沒有……我很好……”
“你騙我,你看你滿身的血污,他們是不是每天都拷打你……”
“沒事的,刀頭上舔血的日子早就習慣了,這些拷打就是撓癢癢,每次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我都想起你對我說的話,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我也是……”
“云……”
“海棠……”
“夠了!”寧月捂著額頭,滿身的雞皮疙瘩直冒。這八點檔的煽情是什么意思?你們不嫌惡心,我還覺得膈應呢。
寧月佩服的看著謝云和海棠兩人,這么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而他更佩服周邊一眾面不改色的玄陰教弟子,自己都快吐了,他們竟然毫無任何不適。
“圣女?”海棠突然疑惑的看著寧月,而寧月卻更驚訝海棠竟然認識瑤池。
“開門,帶著她出來!”寧月不愿耽擱,而牢頭也順勢的打開了鐵門,將海棠從牢中提了出來。接過牢頭遞來的鐵鏈,寧月冷冷的向領著二人向地老外走著。
身后的兩人雖然被寧月牽著,但卻幸福的,甜蜜的偎依在一起。那肉麻的仿佛能讓人吐出隔夜飯的話語不斷的從口中說出,寧月額頭的青筋不斷的跳動,僅僅拽著的鐵鏈的手微微顫抖。
“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馬上就要死了還這么惡心人么?”寧月做著深呼吸淡漠的喝道。
“惡心啊?那更好,惡心死一個是一個,反正惡心死人不償命……”謝云嬉笑皮懶的笑道,看著寧月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云,不要這么和圣女說話,要是沒有圣女,我也許早就死了……”
“怎么了?他們折磨你了?”謝云連忙溫柔的對著海棠說道,寧月的臉色瞬間再次跨了下來,這是八點檔第二集的節奏么?
“玄陰教藏污納垢,驕奢淫逸。任何一個女人落在他們手里又豈能有好?要不是圣女嚴令玄陰教弟子不許碰我,我早就一死以保名節。這一點,我還是要多謝圣女,雖然你我分立不同,但至少圣女和其他的玄陰教叛逆是不一樣的。”
聽了海棠的話,謝云也沉默了下來。他也非常清楚,玄陰教是什么樣的生存狀態,之前他不敢想海棠的遭遇,而現在卻也悄悄的放下了懸起的心,看向寧月的背影也流露出一絲的感激。
出了地牢之后,美麗的夕陽出現在寧月的眼前。也許是很久沒看到這么美麗的黃昏,謝云和海棠紛紛呆呆的抬起頭望著天空。
此刻的黃昏和他們好像,雖然美麗,雖然燦爛,但馬上就要逝去。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圣女將他們提出來,但他們都明白,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玄陰教就會用他們兩人的頭顱祭旗。
死對他們來說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們竟然以這么憋屈的方式迎接死亡。謝云和海棠相視一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甘。
而寧月的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九幽嶺的地圖。對著天空的夕陽,寧月確立的方向。從玄陰教的背面下山,迂回到千里冰原并離開轉道回荒州。
這是寧月之前就設計好的逃生路線,而現在,有圣女的身份作掩護,這個撤離路線多出了不少的成功幾率。圣女在玄陰教的地位特殊,超然,而且卻幾乎從不出現在玄陰教弟子面前參與玄陰教的謀反大業。
所以,所有玄陰教弟子都知道圣女認識圣女但卻沒人對圣女了解到一絲一毫。所以寧月順利的領著謝云來到了后山,中間竟然沒有人對她產生一絲懷疑,甚至沒有人對寧月進行一次盤問。
而最最主要的是,玄陰教弟子大多是都被山門外的空山谷所吸引,所有精英弟子都盯著自己埋伏的區域等候寧月的闖山。留在玄陰教總壇的弟子,大多也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所以也沒人在意和關心圣女胡鬧,就這么輕易的逼開了玄陰教耳目,沿著后山的斜坡緩緩的下了山。到了這里,不只是海棠,就連大大咧咧的謝云也感覺到了不對。
不是說好了玄陰教主要提審自己么?往這么偏僻的角落去是什么鬼?而且這節奏似乎不是要自己命,而是放自己走啊。
一開始,寧月的打算是再一次從密道中離開。但一想到幾近垂直的山崖,往下爬比往上爬更艱難十倍。而且還要帶著暫時失去武功的謝云和海棠根本就不可能逃離。
更何況自己的皮衣已經破了,寧月再也無法游過黃泉沼。所以只能從后山,穿過群山密林撤離。但這樣卻又一個風險,他所要繞掉的路,比之前多了一倍,而且更容易被發現被追擊。
要不是頂著瑤池的皮囊,寧月根本不可能帶著他們兩個走到這一步。一切引起懷疑過來盤問的玄陰教弟子,都被寧月一句教主之令給打發了。畢竟圣女當面,誰敢質疑?更何況玄陰教主對手下極其不信任,很多玄陰教弟子根本就不知道玄陰教的計劃和要干嘛。
“那個……圣女,你這是要帶著我們去哪?不會想將我們帶到哪個風水寶地就地埋了吧?”終于,心底的疑惑好奇實在難忍,謝云還是問出了憋在心底的話。
“你猜!”寧月冷冷的說道,也不愿理謝云依舊緩緩的向著山下慢慢的走著。
天空徹底的黑了下來,夜幕中的繁星調皮的眨著眼睛。謝云在被寧月拽著緩緩的走著,悄悄的牽著海棠的手,兩人之間的功力緩緩的流通著。
之前在地牢中,每隔一個時辰,謝云兩人都會被吸入抑制內力的藥物。而到了現在,藥物的作用正在漸漸的喪失。功力漸漸的復蘇,致使謝云看向寧月的背影閃爍著精芒。
要不要出手偷襲在謝云的心底不斷的糾結,寧月看似背后門戶大開,只要出其不意只需一掌就能將寧月擊殺。但是,雖然眼看就要離開九幽嶺區域范圍,可要是出手,很有可能引起玄陰教的警覺。
在還沒了解寧月要將他們帶到哪里之前,謝云有沒有必要出手?這個選擇不斷的在腦海中碰撞。而且從種種跡象看來,眼前的這個圣女都表露著古怪。隨著離開越來越遠,古怪也越來越明顯。
“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里?再這么走下去,我們可是要離開九幽嶺范圍了……”謝云最終很是忍住了出手的沖動,但依舊忍不住心底的疑惑開口問道。
“你們不希望離開九幽嶺么?”寧月淡淡的一笑冷冷的問道,“還有,你那個囂張的語氣是什么意思?以為功力恢復了就可以叫囂了?剛才你至少有五次想出手是吧?”
聽了寧月的話,謝云頓時臉色大變,連忙左右環顧四下張望,確定了沒有玄陰教弟子埋伏之后,謝云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更加的濃郁了。
“你知道我的武功恢復了?你不僅知道我的武功恢復了,而且還知道我有幾次想對你出手?甚至是你故意將我領到這個地方?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么?”
從寧月的話語中,謝云瞬間察覺到了寧月的異常。而一邊的海棠更是一臉好奇的盯著寧月的臉。女人的直覺一般比男人靈敏,所以哪怕她沒有察覺到寧月易容術的破綻,但他卻依然感覺寧月的這張臉好假。
“你……你不是玄陰教的圣女?你是誰?”
“到了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我不是玄陰教圣女,你們的反應還真是遲鈍啊!”這一次寧月并沒有用瑤池的聲音,而是換上了正常的聲線,一剎那,寧月仿佛聽到了下巴落地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