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清脆的聲音仿佛傾瀉而下的瀑布聲。*隨*夢*小*說w.suimeng.lā三十名將領,清一色的紅妝。但所發出的戰意,卻讓無數人汗顏。鳳凰軍,娘子軍,英姿颯爽,女中豪杰。天下男子,無論多么男權主義,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看鳳凰軍一絲一毫。
回答的如此果決,答案如此簡單。草原胡虜敢來,她們就敢戰。別說三十萬,就是三百萬來了,答案依舊是哪那一個戰字。
“好!戰!”長樂公主用力的一掌拍向身后的地圖,“鳳凰軍全體進入一級戰備,天地人三軍即刻集結出城迎敵,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不許放過一個胡虜靠近通沙堡半里之內。這一戰,無需考慮后果,不要一個俘虜,大家聽明白了么?”
“是!”
長樂公主冰冷的鳳眼掃過一眾戰意盎然的將士們,嘴角突然勾起一絲傲然的笑容,“三千鳳凰集合!”
“啟稟公主!”突然,一個滿臉橫肉的女將大步踏出。隨著她的一步落地,仿佛整個營帳都發生了一次微弱的地震一般。
“何人留守玄州?”
“無需留守!我們要勝了,留守有何用?我們要敗了,留守有何用?草原和我們鳳凰軍已經近二十年沒有發生過這么大規模的戰爭了。三千鳳凰的烈搶,恐怕早已饑渴難耐了吧?”
涼州,天幕府總部。
偌大會議堂中燈火輝煌,殘刀血手,追月余浪,還有剛剛從武夷派養傷回來的謝云海棠都齊聚一堂。殘刀的臉色無比的陰沉,血手的臉色更加陰沉。因為就在剛才,他們接到了寧月的命令,一個讓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命令。
“各位怎么看?”殘刀冷著臉陰沉的淡淡說道,“鬼狐要我們立刻撤離,除了這個竟然什么都沒說,沒有理由,沒有目的,唯一的一句話,放棄涼州,集結荒州!”
“荒謬!”話音剛剛落地,血手拍著桌子咆哮道,“古往今來,大周皇朝立國四百年來天幕府從未有過放棄天幕府總部而選擇撤離的。
朝廷為什么花費如此大的人力物力打造了十二座天幕結界?就是因為天幕結界固若金湯,只要天幕法陣不滅,九州永不淪陷!他倒好,涼州還沒發生什么呢,他倒先放棄涼州了?我還是那句話,天幕府在天幕捕快就在,天幕府亡,天幕捕快與天幕府共存亡。任何人敢擅自出逃,皆以叛徒之名處置,絕不姑息!”
血手的滿臉殺氣的話語剛剛落地,卻引來了一聲不屑的嬉笑,余浪掏了掏耳朵,隨意的靠在背椅之上,“血手大人,請你別那么大的火氣!天幕法陣固若金湯,我依稀記得玄州天幕法陣破碎花了多少時間?不超過一刻鐘吧?寧月這么焦急的給我們發訊息,那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我勸你別意氣用事!”
“這不是意氣用事,這是我們天幕府的使命和職責!我們在成為天幕捕快的時候就現在宣誓過,誓與天幕府共存亡!”
“寧月這時候發來緊急訊息,定然是發生了巨大的變故。無論是不是意氣用事,寧月現在是我們的首領。無論他的命令是不是違背天幕府法規,我們必須嚴格遵守!”謝云一邊斟酌的說到,他曾經是血手手底下的,說話也盡量顧及了血手的顏面。
“海棠,追月,你們怎么看?”殘刀冷冷的轉過臉對著海棠的和追月問道。
追月的的臉色從未有過如此的凝重,圓圓的綠豆眼散發著莫名的精芒,“時代不同了,天幕府創立四百年來,天幕法陣從未破碎過。但是,先是蜀州天幕府,后是玄州天幕府。事實證明,天幕法陣并不是真正的固若金湯。
暮雪劍仙來了,合暮雪劍仙還有鬼狐兩人,按理說我們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但是,鬼狐還是讓我們立刻撤離。這就意味著,涼州發生了大變故,而且這個變故還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我的意見是,遵守鬼狐的命令,而且一定要快。”
“附議!”海棠沒有多余廢話,在追月話音剛落的時候果斷的說到。
“那就這樣吧。”殘刀緩緩的站起身,“大家立刻帶領各自屬下撤離,什么都不要拿了,鬼狐竟然讓我們盡快撤離,就以最快速度撤離。”
“那……那些其他部分的弟兄們呢?”海棠猶豫的問道。
“我會立刻傳訊給他們,讓他們立刻前往荒州與我們在荒州匯合!”
“等等!”血手突然站起身,“我們撤離了,卷宗樓和藏武閣怎么辦?這里是涼州天幕府總部,這些東西決不能落到玄陰教的手上!”
“這……”殘刀的眼神頓憂郁了起來,剛才一時間竟然忘了這么嚴重的問題。涼州天幕府總部,藏武閣和卷宗樓里有著關于天幕府和朝廷的無數秘密,這些東西決不能有失。
“算了,你們撤吧,我留下來處理!等處理完,我會立刻前往荒州找你們!”血手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讓眼前的人留下來。心中除了有些怨氣之外,還有著濃濃的落寞。
他掌管著天幕的賞罰,就是捕神楚源還在的時候,許多事還需要經過血手的認可才能做出決定。但自從寧月來了之后,似乎這一切都變了。
寧月就像一個霸道的獨裁者,雖然平日里嬉笑無常,但他決定的事卻不容許別人質疑。謝云和余浪聽他的也就算了,就連海棠追月也對他馬首是瞻。而現在,就連殘刀也對寧月的命令不敢有絲毫違背。
執行命令是天幕府的準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命令都該執行的。那些看起來明顯違背了天幕府法規的,竟然也沒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這個天幕府,到底怎么了?
血手心中不斷的問自己,但是他卻得不到答案。靜靜的坐在會議堂,看著眼前的五人飛速的離開。僅僅過了一會兒,天幕府嘩然了起來,血手知道那是天幕府的捕快們得到了命令。而且很快,整個天幕府總部都會撤離,撤離他們守護信仰的所在。
血手緊緊的握著拳頭,兇歷的臉上布滿了凸起的青筋。他的心底無比的矛盾,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幕府所有捕快集合,然后如出征的戰士一般離開。
但是,他們這是在逃跑啊!他們這是在不戰而逃啊!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放棄任務,無論遇到任何絕境都不拋棄同伴。但是,現在,在血手的心中,他們正在拋棄,拋棄自己的家園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的落荒而逃。
涼州邊境,夜魔軍軍部所在已經面目全非。四個武道高手的全力一擊足以將一座山峰夷為平地,而現在,整個軍營已經沒有一間完好的房舍。哪怕那些沒有倒塌的,此刻也搖搖欲墜。
玄陰教主遠遠的虛浮在空中,他的懷中抱著水月宮主。寧月也和他一樣靜立空中,懷中抱著千暮雪。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認同。這是玄陰教主第一次對寧月認同,也是寧月第一次看到玄陰教主的人性。
在關鍵的時刻,他們都做了同樣的選擇,用盡自己的全力守護了自己的妻子。也許這應該是一個男人必須做的事,但是在這個時代的背景下,能做到這一點的男人實在太少了。
從方才的一瞬間中,寧月至少知道在玄陰教主的心底,除了皇圖霸業之外還有水月宮主。僅僅那一瞬間的選擇,讓寧月突然間感覺到自己似乎并不多么的討厭玄陰教主了。
兩人突然笑了,笑聲仿佛波浪一般席卷天際。無論水月宮主還是千暮雪,都不明白寧月和玄陰教主為何要發笑,她們也不會明白有什么值得這么好笑的。
“看來……這一戰是打不下去了!”收起笑聲,玄陰教主冷冷的對著寧月說到。
寧月也不想現在打,羅天成率兵突然間出擊這讓寧月很不安。他不僅擔心天幕府是不是成功撤離,更擔心離州的禁軍是不是做好了戰斗準備。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大周皇朝排在第一的夜魔軍,一個從成軍以來從來沒有敗過的軍隊。
而玄陰教主也沒有心情繼續打下去了,寧月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鎖定,他要跑誰都攔不住。今天注定無法將寧月成功留下,而夜魔軍出動之后,玄陰教的整顆心都已經牽掛在這支軍隊之上了。
羅天成曾經做出預估,他此刻出兵起事成功的幾率不到三成。而且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攻入離州打通進入中州的各個關卡一鼓作氣的奪下京城。否則時間一旦拖久,無論是玄州的鳳凰軍還是龐大的禁軍都能將夜魔軍撕碎。
而想要一鼓作氣的打通所有關卡,就必須有一雙堅硬的巨錘。遇城破城,遇寨巴寨。而這雙堅硬的巨錘,就是自己和水月宮主。所以,玄陰教主也沒時間和寧月耗在這里。他們的決戰,只能是在紫禁城。只要打進紫禁城,就算同時面對寧月千暮雪和莫無痕聯手他都不懼。
寧月看著懷中的千暮雪,臉上也掛起了淡淡的微笑,“既然教主如此說,那我和暮雪就告辭了。我想很快,我們會有機會盡情的打上一場,希望到時候教主別像上次那樣轉身跑路!”
不等玄陰教主說話,寧月和千暮雪的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