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鳳凰軍不想追擊,而是夜魔軍此刻的士氣并沒有絲毫的低落。隨夢小說w.suimeng.lā他們的退兵不是因為戰敗而潰逃,而是戰略性的轉移。更何況,鳳凰軍剛剛在草原追擊千里,而后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回援。相比于夜魔軍,鳳凰軍才是真正的疲憊之師。
當夜魔軍徹底消失在眼前的時候,鳳凰軍才開始打掃戰場。之前留守通沙堡的三萬守軍,在鐵甲血魔的圍剿下盡數戰死,每一個都是倒在了沖鋒的路上,每一個都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殺敵。
他們堅持著鳳凰軍的榮耀和信念,用生命捍衛了鳳凰軍的尊嚴。沒有他們,通沙堡等不到鳳凰軍的回援,沒有他們用身體拖住鐵甲血魔的步伐,最先攻入通沙堡的也許就是鐵甲血魔。那么,這一場戰爭的結局也許就會改寫。
蒼涼的歌聲響起,鳳凰軍用獨特的方式為逝去的戰友送行。他們已經死去,但是他們的軍魂將永遠留在鳳凰軍的心中。而且這些信仰和精神,將永遠的流傳下去。
千暮雪扶著寧月緩緩的飄落來到長樂公主的面前。長樂公主輕輕的摘下臉上的面罩,摘下了頭上的頭盔。任由清風將她的發絲打亂,看著緩緩走來的寧月,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寧月,謝謝!”眼前的寧月,看起來和姐姐如此相像,恍惚中,寧月的樣子和腦海中的驕陽公主緩緩的重疊。
“小姨,總算等到你們回來了……”寧月也是輕松的一笑。從昨夜離開鳳凰城之后,寧月的心一直被提著。他不敢想象如果通沙堡被夜魔軍攻破,二十萬鳳凰軍變成了孤魂野鬼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羅天成到底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突然叛亂?他又怎么和玄陰教攪在一起了?”長樂公主迫切的問道。雖然已經木已成舟,雖然事實已經這個樣子。但是,長樂公主依舊不愿相信。
夜魔軍是大周第一強軍,享有著無以倫比的待遇。而皇上對羅天成的看重在軍部上下也只有公子羽可以比擬。不出意外,哪怕羅天成今生再無寸功,將來也是妥妥的一個公爵爵位。這樣的優待,他為何要謀反?難道換個主人,他就能成王稱帝?
“事情太突然,就是我們也是措手不及。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羅天成從一開始就是玄陰教主的人。”
“羅天成發跡于二十年前,難道從二十年前他就……”長樂公主微微吃驚的問道。
“也許還要不止,也許在羅天成還是奴仆的時候,他的一切就已經屬于了莫君邪……”剩下的話寧月沒有多說,因為就算要告訴長樂公主也不該自己多嘴。
“小姨,能不能給我和暮雪安排一個靜室?”寧月捂著胸口有些吃力的說道。雖然寧月加上千暮雪的實力已經和玄陰教主水月宮主差不多了,但是差不多終究還是差了一點點。
一戰下來,玄陰教主和水月宮主只是有些吃力,但他和千暮雪卻已經雙雙受傷。
也許當時有夜魔軍的一定因素,但寧月不得不承認,當憑他們兩人對付玄陰教主還略顯不足。第一次寧月這么想念紫玉真人,要是剛才紫玉真人在的話情形就不會那么驚險。
夜魔軍做了短暫的休整之后直接沿著之前開辟出來的通道向離州進發,而這一次的軍事行動卻是由玄陰教主親自指揮的。
當羅天成知道玄陰教主心意之后,便將夜魔軍的軍權交個了莫君邪。到了此刻,所有的計策布局已經沒有了意義。要么夜魔軍氣勢如虹直搗黃龍的沖入中州,要么被公子羽層層阻截在離州。
原本羅天成以為公子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旦夜魔軍攻入離州之后就迎頭痛擊,但事實上卻大大的出乎了羅天成的預料。
也許是玄陰教主誤打誤撞選擇了一條公子羽根本沒有想過的攻擊路線,也許是時間太過于倉促使得公子羽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夜魔軍竟然沒有受到抵擋,直接被攻入了離州。
眼前的城池仿佛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厄運的到來,遠遠的望去城門大開。除了城墻之上稀稀拉拉的守衛,城池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沒有絲毫警覺。
玄陰教主坐在馬背上,犀利的目光仿佛箭矢射向這座偏遠小城,在確定了前路的確沒有埋伏之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淡淡的冷笑。
“斥候說的沒錯,濟源縣果然沒有想到我們會放過離石府專攻這里。傳令下去,這一次也同樣不要用神威大炮了。搭建火炮陣地時間太久,本座開路隨本座一鼓作氣殺進去!”玄陰教主嗡嗡的聲音響起,聲音明明不響,卻能精準的傳入身后每一個將領的耳中。
“是!”一眾將領齊齊應道,對于玄陰教主的權威,沒有人可以質疑也沒有人敢質疑。他們效忠的是玄陰教主,這在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知道。愿意的,都站在了玄陰教主身后,不愿意的也早已經死了。
而現在,玄陰教主展現出來的無敵武力也徹底折服了所有心存懷疑的將士,這兩天來,夜魔軍攻入離州之后一連擊破了十二座城池。
每一座城池都仿佛是豆腐渣搭建的一般,所有的高層樓閣,在玄陰教主的拳頭下紛紛飛灰湮滅。如果沒有,那就再來一拳。
這兩天,是玄陰教主一個人的表演。身后無敵的夜魔軍似乎也徹底淪為了陪襯。當到達一個需要攻克的城池的時候,每一次都是玄陰教主身先士卒,一拳狠狠的轟碎城墻,然后夜魔軍一陣沖鋒徹底碾壓而過。
一切如此的順利,一切如此的完美,甚至玄陰教主會以為自己可以照著這個趨勢一鼓作氣的打到京城。一邊的羅天成不斷的告訴他,眼前也許是公子羽的陷阱,這一切的輕而易舉也許是公子羽的請君入甕。
一開始玄陰教主還是有所警惕,但到了后來一連五座重城要鎮都輕而易舉的到手這讓玄陰教主對羅天成的話越來越不屑一顧了。
什么樣的計策能讓公子羽連這樣的戰略要地都可以棄手?什么樣的陷阱能讓公子羽可以不顧門戶大開的危險?如果有,那么就請這樣的陷阱多來一點吧。
玄陰教主得意的望著自己的拳頭,眼神漸漸的變得犀利了起來。往日里的精明和雄才大略似乎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當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的時候,玄陰教主就像一個著了魔的賭徒。殺紅了眼,眼前也只有中州那個讓他夢寐以求想要回到的紫禁城。
“主公……”羅天成蠕動著嘴唇,原本不想說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了解公子羽,一開始他也許會被我們的攻勢打的措手不及,但絕對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防備。主公,我們還是重新定制作戰計劃吧……”
“你是不是又想說,眼前的城池里埋伏了數十萬大軍,或者說眼前的城池里有著無數的火藥紅油?”玄陰教主不以為然的淡淡說道。
“以我對公子羽的了解,他是為了得到勝利而不擇手段的人,所以……”
“好了!羅兄,我知道你生性謹慎,但是有時候生性謹慎也是畏手畏腳。公子羽也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我們的行軍計劃?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們不是已經打入了離州腹地了么?
你之前告訴我,在蕭何縣會有重兵埋伏。本座信了,但后來呢?我們畏畏縮縮浪費了兩個時辰,但是蕭何縣卻什么都沒有。這樣的情況,我們遇到了已經不止一次,是不是太高估了公子羽?
這兩天,我們和禁軍交手不下于八次,但是每一次禁軍都是不堪一擊。來時氣勢如虹,但潰缺如黃河決堤。這樣中看不中用的軍隊,不配與本座為敵。”
“主公,公子羽絕非等閑之輩,禁軍也絕非浪得虛名。這八場征戰我研究了,很有可能是公子羽故意為之。他最擅長的示敵于弱,而后……”
“也許是他們真的很弱!”玄陰教主臉色不善的打斷了羅天成的話,“你說的沒錯,公子羽絕非等閑之輩,否則以他一個文弱書生如何能做到玉柱上將?他當然智計過人,否則怎么能讓草原胡虜在眼看一統的時候再一次分裂?
但是,你也別忘了一個事實,傳說中三大強軍之一的禁軍是一只新練的新軍。禁軍來是朝廷軍政改革的產物,不是你的夜魔軍,從軍部各軍營之中挑選的精銳組件而成,并且經歷了無數廝殺才磨煉而出。
禁軍,不過是試驗的產物,說是強大但是他們連一次戰場都沒有上過。從他們來時氣勢如虹就可以看出,精心訓練的禁軍看起來的確和夜魔軍相差不大。
但是,為何他們會一觸即潰?因為他們沒有經歷過戰場廝殺,他們之中,也唯有昨天被我們逮到野狼部隊才像那么回事!”
“主公,不可掉以輕心啊!主公難道沒有想過,我們攻破了這么多城池,但城池的百姓呢?如果是公子羽措不及防,那為何會提前撤離百姓?”
“每逢戰事,最先撤離的必定是百姓,我大周皇朝立國四百年來皆是如此,羅天成,你難道不知道?”
“那為何不見的不僅僅是百姓?就連城中的財務,糧食都沒有,甚至連一口水井都沒有?主公,一次兩次是偶然,次次都是如此定然有詐。這是堅壁清野,公子羽想拖長我們的戰線慢慢消耗我們的戰斗力……”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