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瘋狂的蕩漾著氣勢的中樞,此刻仿佛正在進行某種蛻變。周身的氣場,恰似火焰龍卷,更像是某種破繭成蝶。當寧瑤破開搖光領域的時候,并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直擊中樞。
因為寧瑤知道,比起已經被他破了心境的搖光來說,中樞的威脅最為恐怖。中樞,仙宮的大師兄,被仙帝譽為最均衡的天才。無論任何方面,中樞歲不算頂尖但也不弱人。而所有的不弱于人匯聚而成的,就是絕世天才。
還記得寧缺曾經的評價,就算兩個朱雀,都打不過一個搖光,但就算兩個搖光都未必贏得了一個中樞。所以寧瑤在刺破搖光領域的瞬間,沒有絲毫猶豫一劍便向中樞狠狠的刺去。
突然,原本圍繞中樞噴涌的氣勢變得混亂了起來,一道裂縫從中樞的面前出現,仿佛被移開的大門一般緩緩地展開。
寧瑤的眼神犀利的鎖定著中樞,但僅僅一瞬間,寧瑤的眼神卻猛然間一變。因為在展開的氣勢裂縫之中,寧瑤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其中醞釀。
玄靈丹,雖然說起來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東西,無非是壓榨潛能激發出超出負荷的一擊攻擊而已。但是,修為境界越高,對藥物的抗性越強,而達到問道之境,還能被玄靈丹激發潛能足以證明玄靈丹的不凡之處。
而此刻,卻也到了寧瑤和中樞的最終一戰的瞬間。是有著神器加持的寧瑤更強,還是被玄靈丹激發潛能的中樞更勝一籌?沒有人知道,包括寧瑤和中樞,他們的心底也沒有一絲的把握。
當劍氣墜落九霄沖破星河的瞬間,一道星辰光芒突然間在中樞面前綻放。星辰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從星辰急速的變成了月光,耀陽。
一支散發著絢麗光芒的箭矢凝聚找中樞的指尖,望著從天而降犀利的天劍,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箭矢帶著無盡的尾焰,義無反顧狠狠的向天空的劍氣撞去。
仿佛長虹貫日,僅僅一瞬間天地無色。在刺眼的白光之中,整個天地都發生了扭曲。就連這個被限制在時空峽間的結界,都發生了一剎那的扭曲震蕩。
就連不老神仙都無法直視爆炸的余波,更何況寧月千暮雪三人。余波席卷,已經不再是狂風大作,而是如波紋一般的空間在被劇烈的拉扯變形。
“轟——”突然之間,一道驚天動地的巨響響起。天空的白光,瞬間被一道黑暗吞噬,天地暗淡,日月無光。僅僅瞬息之間,整個世界仿佛從靜止回到了逆流。原本交戰的余波,原本激烈的震蕩在剎那之間仿佛有從新回檔了起來。
一道身影從天空墜落,寧月臉色大變,身形一閃沖上了高空穩穩的將寧瑤抱住。而低頭一看,卻是讓寧月臉色大變。不可一世,風華絕代的寧瑤,此刻竟然面無血色口吐鮮血的萎靡了下來。
問道之境輕易不受傷,但一旦受傷必定及其嚴重。心中擔憂,但卻無可奈何。抱著寧瑤化作翩翩蝴蝶緩緩地落地。
而在落地的瞬間,無盡的威壓卻冷冷的向寧月五人投射而來。不老神仙和千暮雪都無比凝重的望著眼前散發著濤濤氣勢的三位問道之境。就算有著太始劍相助,面對三個卻依舊無力抵擋。
“為什么會這樣?”千暮雪驚詫的望著周圍的環境,剛才那一瞬間的回檔和時間倒流的錯覺,完全超出了千暮雪的想象。就如方才爆炸的余波,如此強悍的威力足以席卷天下。但為什么一瞬間,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就是時空峽間的結界,這就是他們的時間領域。無論我們如何掙扎,無論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只需要東一個念頭,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時候。
寧月,把太始劍交給為師!”一邊的不老神仙突然淡淡的說道,輕輕的踏出一步,給寧月留下了一個偉岸的背影。
“師傅……”寧月的心不知道為什么仿佛突然被軒了一塊石頭一般。自從拜入不老神仙的師門,雖說不老神仙對他不管不問,但其實,沒有不老神仙寧月早就死了。
每一次,在必死無疑的絕境之中,不老神仙都能出現。而只要不老神仙出現,自己一定能轉危為安。似乎這個成了寧月潛意識的答案。
但是……這一次!寧月的心底的這個答案卻動搖了。心底的兩個聲音不斷的掙扎,將太始劍交給師傅,交給了師傅,大家都可以活命。但是,另一個聲音卻無情的告訴寧月,一旦將太始劍交給不老神仙,不老神仙也許會死。
不老神仙,只是不老,也不是真的神仙。以一敵三,就算神仙也會隕落。寧月的手用力的握著再次回來的太始劍,越來越用力,手指也越來越發白。
糾結掙扎的背后,是對自己的憤恨和失望。為什么自己不夠強?為什么每一次都需要犧牲別人才能活得性命,為什么……自己會那么的弱小。
“我投降,我不想死——”突然,一聲驚呼響起,所有人都錯愕了一瞬間,所有人都望向發聲的酒徒。
“我投降,我不想死……”酒徒大聲喊著,身形緩緩的向中樞他們走去,“我不想死,我活了兩百年,我還能再活更長的時間。我告訴你們寧缺的下落,我告訴你們真相。”
“站住!”寧月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凝重的眼睛冷冷的盯著酒徒的背影。
酒徒緩緩地轉過頭,給寧月留下了一個無比陌生的背影,“少爺,我不想死。在雷獄的時候,無論他們如何的嚴刑拷打,我都沒有透露一個字。
因為我知道,這個秘密是我活下來的唯一底牌。一旦我說了,那么我就必死無疑。但是現在,我卻不能再堅持了,我是光輝帝國的主教,我還有我的野望。少爺,對不起……”
說著,緩緩地向中樞他們走去,“我知道寧缺的下落,他的藏身之所只有我知道。而且很快,寧缺就會回來。二十年前,他一人一劍屠滅仙宮,我想你們不希望在經歷一次同樣的絕望吧?
我告訴你他的下落,你們放過我一命……”突然,酒徒的聲音猛然間頓下,渾身一顫滿臉不可置信的低頭盯著自己的胸膛。
一道犀利的劍氣,從身后的刺入從胸口刺出,金色的劍氣蕩漾著無盡大道韻。酒徒滿臉不可置信的回頭,眼神中充滿了詢問。
“你以為我不會防著你么?早在三天前,我已經在你的身上種下了一道琴心劍魄。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動一個念頭,劍魄也能將你誅殺。原本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動用這一道劍魄。”
話音落地,突然間劍氣爆開,余波席卷仿佛一道狂風橫掃天地。酒徒空中發出一聲慘叫,化作被轟出炮口的炮彈一般向中樞身后飛去。
仿佛一塊從山峰墜落的石頭,一直滾到輕璇幾個仙宮弟子的腳邊才停下身形。酒徒的眼中,變得蒼茫一片,如白雪一般的眼眶之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顏色。
面色雪白如紙,早已沒有了聲息。輕璇微微低下頭,看著酒徒胸口那猙獰的貫通窟窿。眼神中流出一絲錯愕,但又一絲認同。
酒徒反水的太過突然,但仔細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酒徒活了至少兩百歲,如果沒有意外,他可以繼續活下去。就算在雷獄,不給水不給實物的情況下,酒徒都沒有死。
對于普通人區區數十寒暑的生命,酒徒的命無疑是珍貴的。仙宮之中,人人怕死。不是他們沒有骨氣,而是相對于常人來說,人固有一死,但體驗過長生不死的優越感之后,誰能不惜命?
“可惜——不過沒關系!”中樞回頭看了眼已經死去的酒徒,露出戲虐的一笑,“八師妹,最后給你一個機會,無量天碑在哪?”
“想知道?”寧瑤在寧月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身,美麗的鳳眼之中眼波流轉。突然,寧瑤臉上再次露出狡黠的笑容,“你放過我們,我就告訴你!”
“八師妹,看來你還不了解師傅對我們下達的命令,你無法用無量天碑的下落作為交換條件。這只是我想放過你而替你找的臺階。甚至,就算你交出無量天碑的下落,我們也只會放過你一個。”
“哦?是么?”寧瑤眼波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視線直直的盯著中樞,不住的打量著中樞臉上最細微的表情。但是,漸漸的,寧瑤眼中的笑意漸漸的收起,眼神漸漸的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我想放過你是出自真心,師傅給我的命令是殺無赦,包括寧月!”
“包括寧月?”寧瑤的眼神猛然間一暗,犀利的目光仿佛閃電一般射向中樞,“你們就不怕哥哥會出手?”
“怕,但是沒有人可以違背仙帝的命令,就是當年的流云也不行。”中樞的聲音仿佛永遠都沒有感情色彩,既定平淡的語氣,似乎僅僅在陳述事實。但中樞越是這樣,寧瑤就知道他們能夠逃離的幾率就越渺茫。因為這樣的中樞,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破綻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