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晚降臨之后,牧易下山了,只不過這次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念奴兒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
背上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但念奴兒卻偏偏喜歡讓牧易背著,或許這樣更讓她能體會到牧易對她的寵愛,而她也總是樂不疲此。
下午的時候,牧易終于成功畫出了兩張五雷符,雖然他現在已經基本摸到了五雷符的訣竅,但這五雷符消耗的心神力量也是極為恐怖,以他現在心動第三步的境界,不管是否成功,在畫完兩次后,便基本消耗殆盡,不得不停下冥想恢復。
不過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重復,牧易發現自己對心神力量的掌控也隱隱提升了一些,雖然不是很多,但卻只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如果日積月累,相信收獲肯定會更大。
而且五雷符這種好東西,如果能夠多囤積一些,絕對是有備無患,到時候不至于關鍵時刻無符可用。
可惜,哪怕掌握了五雷符的訣竅,其成功幾率仍舊低的可怕,或許這么下去,用不了十天半月就需要補充一次朱砂紅紙,至于鮮血,他已經基本不考慮了。
偶爾為之還可以,甚至能夠提升成成功率,并且威力也要大上一些,但這種方法只能關鍵時刻使用,不然牧易就算有再多鮮血,也不夠這么放。
實際上,現在牧易畫驅邪符,斬妖符已經不用鮮血了,光是山泉水混合朱砂就足矣。
月光下,牧易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這般大雪了,甚至以往他都有些討厭下雪,因為太冷了,他身上的衣服總是不能保暖。
每次在夜里冷的受不了,老道都會讓他在破屋,或者破廟中圍著跑,當累了,也就不冷了。
不過現在,牧易倒是有些喜歡上了雪。
滿目盡是潔白,天地成為一個顏色,心胸也不覺間開闊了不少。
很快,牧易就背著念奴兒來到鎮上,眼前這條街道他已經來過不止一次,甚至不算白天上午那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他從這里帶走一口柳木棺材,結果因為這口棺材,老道失蹤了,至今在何處都成謎。
第二次,他來到棺材鋪老板算賬,卻是人去樓空,不過卻在這里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賈光棍,賈仁。
這是一個手藝人,至少牧易以前是這么認為的,他的剪紙栩栩如生,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為高深的境地,最讓牧易印象難消的就是賈光棍的那雙手,那不似男人,比女人還要細膩的雙手。
之前,牧易也只是好奇,覺得也唯有這雙手才能配得上那般登峰造極的剪紙手藝,但現在,牧易卻在這雙手背后看到了鮮血,濃的化不開的血。
實際上,在彭泌說出這條街道的時候,牧易心中就有了預感,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家賣紙墨的店鋪就在賈光棍鋪子不遠處后,那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
只可惜上次來的時候,牧易還沒有真正踏入修行,所以并未發覺賈光棍身上的不同之處,可現在想來,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懷疑他,主要還是因為他當時的表現。
貪婪,小人,這種人或許能夠有點手藝,但絕對跟窮兇極惡扯不上邊,可牧易恰恰忘了另一句話,人不可貌相。
但是不管如何,他來了,第三次踏入這條街道。
牧易走的很慢,可這條街道終究還是走到了頭,來到了賈光棍鋪子的門口。
對面的棺材鋪子仍舊關著,但據他所知,鎮上另一處地方又重新開了一家棺材鋪,這東西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忌諱,但卻是必不可少的,畢竟誰家沒有死過人?可死了總不能往荒野一拋,就不管不顧了吧?
要真是這樣,他家祖宗就能從地下爬出來找他算賬。
更何況這個時代講究百善孝為先,對待已故的長輩,就算窮的要飯,也要盡量將其喪事辦的風風光光,上好的沉棺就不想了,但最起碼也得有個木頭做的大盒子吧?
所以,重新有棺材鋪開張也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現在,牧易關注的并不是這些,畢竟就算有棺材鋪開張,也跟之前消失的李瘸子沒有關系了,也不可能借此找到老道。
賈光棍的屋內沒有點燈,甚至周圍的店鋪里點燈的也幾乎沒有,這么冷的天氣,人們基本早早吃飽就睡覺了。
“砰砰砰!”
牧易上前,拍打著大門,聲音在這寂靜空曠的夜里傳出很遠。
“砰砰砰!”
牧易繼續敲著門,他相信,如果里面有人,就算已經睡著,也絕對能夠吵醒。
“誰啊?”就在牧易準備繼續敲的時候,里面傳出一道沙啞,甚至是不耐煩的聲音,正是牧易曾經聽到過的賈光棍的聲音。
“買東西。”牧易在門口大聲說道。
“都什么時辰了,你明早再來吧,我已經睡下了。”賈光棍的聲音更加不耐煩了。
“銀錢加倍。”牧易說道。
“嗯,你等一下。”屋內一陣沉默后,才傳來聲音。
隨后,牧易就看到屋內有燈光亮起,他退后一步,站在門前,耐心的等待著。
吱呀!
終于,門被從里面打開了,露出賈光棍那張熟悉的,丑陋的臉。
此刻的賈光棍披著一件厚大衣,一手還托著盞油燈。
“咦,怎么是你?:”
當看到牧易后,賈光棍忍不住驚疑出聲,畢竟不管牧易的打扮,還是模樣,都實在太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了,更何況,當時賈光棍還從牧易的手中訛去了一塊玉佩。
當然,在賈光棍眼中,那不能算訛,只能算是交易,你情我愿,誰也不欠誰的。
“不錯,正是我,可我寧愿不是我。”牧易盯著賈光棍,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為他根本不能從賈光棍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可疑。
“哦,你又有什么事情?對了,你剛剛說要買東西是吧?買什么?銀錢可是加倍?”賈光棍像是沒有聽出牧易的弦外之音,一個勁的在那里嘮叨。
“彭家,剝皮兇手。”
牧易看著賈光棍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