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駕車的老實漢子口中知道了一條偏離官道的捷徑之后,馬車就拐道了,雖然按照他的話,這條捷徑有些不太平,不過在大奴下車,將攔在路上的幾塊大石頭輕易的搬掉之后,那老實漢子就再也沒有說什么。
也幸好牧易改了道,所以并不知道幾匹快馬沿著官道追了下去,倒也讓他省了些麻煩。
接下來幾天,馬車都沒經過什么大的縣城,所以牧易同樣不知道縣城中已經貼了不少畫像告示,甚至其中一張詳細的描述了牧易跟大奴的特征。
如果牧易看到,就會立即知道鑰匙的消息已經徹底傳播開了,甚至有人移花接木的將牧易跟殺害公子哥的兇手聯系在了一起,雖然那件事情的確是牧易做的。
但真正看到的人卻沒有,可是洛陽城中那幫人卻需要向上面交差,如果加上曲洋暗中推波助瀾,將那神秘兇手換成牧易也就理所當然了,反正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替罪羊,一個交待,就足夠了。
“道長,前面有個鎮子,要不今晚我們就在鎮子上住一晚如何?”
這天傍晚,馬車來到一個小鎮前,李老實拉開簾子請示著馬車中的牧易。
上路以后,牧易自然不會再遮掩自己的身份,也重新換上一身道袍,通過閑聊,他也知道車夫的名字,李老實,當然,這不是他的本名,只不過因為為人太過老實,所以就有了李老實這個名字,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這么叫自己了。
“好。”牧易點點頭,這幾天雖然談不上風餐露宿,卻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哪怕牧易可以晚上打坐,祭煉歲月竹,可是李老實白天趕車,晚上又不能好好休息,久了也會堅持不住。
聽見牧易答應,李老實眼睛里露出一絲喜意,如果是他自己,肯定舍不得住店,可是牧易雇傭他的馬車,自然也就包括這一路的食宿,一切花銷也都由牧易來出。
此刻天剛剛擦黑,可是鎮子里卻家家大門緊閉,路上甚至連一個行人都見不到,情形顯得有些詭異,而且這個小鎮上居然連一家客棧都沒有,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過李老實最終還是敲開一家大戶家的門,并且稟明了來意。
那戶人家自然是不愿意,并且一個勁的趕他們走,最終牧易遞上了一塊銀子之后,對方沉思了一下,總算通融,答應他們借住一晚。
只是卻要求他們必須在明天天亮前離開。
雖然明知道情況有些不對勁,不過牧易還是直接答應下來,關鍵是他們馬車上已經沒清水了,正好可以補充一些。
隨后,在那名管家帶領下,他們來到一間廂房,至少看在銀子的份上,那名管家還是給準備了一些食物跟水,只是又重新交待了一遍,晚上不許亂走,天亮前必須離開。
“這里還真夠怪的。”等那名管家離去后,李老實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牧易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不管這里是否怪異,反正他們明早都要離去,不會跟這里有什么牽扯。
夜間,等李老實爬到床榻睡著以后,牧易再度展開祭煉,雖然是陌生地方,不過牧易仍舊不怕,至少大奴就守在一邊,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也并非不能照應。
隨著這幾天的祭煉,牧易清晰的感覺到念奴兒的氣息越來越強大,幾欲沖破歲月竹的限制,徹底爆發出來。
顯然,她的積蓄已經達到了頂點,說不定下一刻就能突破,不過這一夜,念奴兒還是沒能突破。
“快,快,就是這里。”
“趕緊圍起來,不能讓兇手跑了!”
清晨,天未亮,外面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至少光在牧易的感應中,外面就集齊了不下二十多道氣息。
“道長,出什么事情了?”
外面的動靜也將李老實驚醒,他從床上爬起來不解的問著牧易。
此刻院子里已經被火把照的通明,光芒從窗戶透了進來,照在李老實那副茫然的臉上。
“不清楚,出去看看吧。”牧易搖搖頭,順勢走下了床,也幸好祭煉早就完成了,不然光憑李老實跟大奴恐怕還無法處理外面的情況。
牧易率先打開房門,目光望向院子里的眾人。
出乎預料的,當先居然是一個老女人,滿頭銀發,手里拄著一根拐杖,在她的身邊,正是昨夜帶他們進來的那位管家。
周圍除了幾個家丁下人,其余都是一些丫鬟,此刻紛紛臉色蒼白,手里拿著各種武器,笤帚,撣子,甚至還有人提著木盆,看上去充滿了可笑。
但牧易卻笑不出來。
“不知諸位有何事?”
在牧易出來之后,院子里的人紛紛緊張的看著他,卻也不敢再喧嘩,看向他的目光也多充滿了畏懼。
“這位道長,老身見你趕路不易,好心收留你一晚,可你為何要謀害老身的兒媳?”當中的老女人滿臉仇恨以及悲苦的看著牧易。
只是她的話,卻讓牧易一愣。
雖然之前就聽到什么兇手一類,可仍舊沒有想到對方會將矛頭直指他。
“弄錯了。”這是牧易第一個想法。
“老夫人,昨夜小道一夜未出,又怎么可能殺人呢?您是不是弄錯了?”牧易解釋起來。
“翠香,你說,是不是他?”老女人直接扭頭看向旁邊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女。
“老夫人!”
叫翠香的少女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回老夫人,昨夜正是這人摸進少夫人的房里,欲對少夫人圖謀不軌,少夫人拼死抵抗,怎奈力氣不及這人,為了保住清白之身,便,便咬舌自盡了。”
少女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而牧易聽完她的話,眼神也不由變得銳利。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誤會,現在看來,分明是故意栽贓陷害,將屎盆子往他的頭上扣。
看著這一幫老弱婦孺,牧易只覺有些悲哀。
“好一個圖謀不軌,咬舌自盡,看來諸位是吃定小道了?”牧易冷笑的掃了一圈,那些人紛紛目光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作為一個出家人,居然如此喪盡天良,老身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王法了。”那老女人憤怒的看著牧易。
“王法有,卻不是你家的。”牧易聲音更冷。
身后,李老實已經被嚇傻,昨夜他太過勞累,所以睡得很沉,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以他對牧易的了解,牧易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唯有還在屋里的大奴不管不顧,只要牧易沒有發話,他便只需要守好歲月竹。
“老夫人,不用跟他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廢話,我已經派人去報官了,只需把他捉了,一切等天亮衙門派人來便可。”旁邊站著的那名管家這時說道。
而實際上,昨晚就是他收了牧易的銀子,將他領了進來。
牧易深深看了他一眼,開始想著對方這么做的目的何在,難道是見財起意?
可如果真的是見財起意,又何必轉了這么大一個圈子,還要搭上一條人命?并且要把他送去見官呢?顯然對方不可能是為了錢財。
既然不是為了錢,那么關鍵點恐怕就要落在那名死去的少夫人身上了,莫非是他殺?可按照那個叫翠香的丫頭說的話,少夫人是咬舌自盡的,這種情況除非是自愿,否則同樣不容易做到。
亦或是自殺?可這又是為了什么?而且如果真是自殺,那就更沒必要扯到他的身上了。
所以一時間,牧易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他能見到那名咬舌自盡的少夫人,可看眼下的局面,對方卻是不愿給他這個機會。
“小道長,你如果束手就擒,老身說不得還能為你說點好話,不然就只能讓你吃些苦頭了。”老女人這時看著牧易說道,并且一副為牧易著想的模樣。
“小道看上去很像傻子嗎?還是說老東西你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牧易語出驚人,著實嚇了不少人一跳,而老女人聽到牧易的話后,更是氣的渾身顫抖。
她用力一拄手中的拐杖,另一只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牧易,“好,好,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來人,給我把他拿下,死活不論。”
顯然,老女人已經氣急敗壞。
“是,老夫人。”
或許是因為牧易年紀不大,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所以聽到老夫人的話后,幾名家丁拿著斧頭菜刀一類武器朝著牧易圍了上來,至于牧易身后的李老實,自然被他們直接忽視。
像李老實這種一看就老實巴交的,他們見多了,甚至隨便出來一個丫鬟就能把他給鎮住。
牧易看著幾名圍上來的家丁面無表情,出乎預料的,他心中并沒多少殺意,實際上,在幾天前那場大開殺戒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境界還不穩固,所以這幾天,他都在極力的鞏固境界。
眼前這種情況,只要他愿意,自然可以輕易將眾人殺死,可是他不卻不愿意因為這點小事就再度壞了心境,讓好不容易剛剛穩固的境界,再次浮動,更何況,他也不喜歡濫殺無辜。
不過,雖然不殺人,卻也不代表他會束手就擒,而且他倒也想看看,對方到底唱了一出什么戲。
(第三更到!另外兄弟們看來已經迫不及待了,都已經開始打賞了,坤坤再鄭重說一下,打賞加更活動從過了今晚十二點,從三月六號開始,持續時間為一周,除了每天保底三更外,打賞每滿二百加更一章,不管這個星期你們打賞多少,我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