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漢景帝之子,封號河間獻王,民間稱之為獻書王。八一
漢武帝時,有大儒董仲舒推動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然三代之書,燔煬殆盡,讀書之人也鳳毛麟角,這時,河間王劉德應時而起,于灰盡之余纂亡散篇卷,僅而復存。
其后十數年,劉德不惜重金,收集民間藏書,重編典籍,為當時天下人所敬仰。
牧易追尋的那枚玉璽,便是獻王劉德的,同時也是開啟獻王墓的鑰匙。
那劉德若只是一個大儒,想來也不會有人對他的墓感興趣,畢竟那里面頂多有些陪葬品,根本不可能讓那些大人物關注,可從錢不通的嘴里,牧易知道了一個隱秘。
劉德晚年,得到一奇書,名為本經陰符七術,當然,這所謂的陰符跟牧易所學的符箓并沒有什么關系,而是一卷養神之書,更重要的是,這本經陰符七術中還牽扯到一個天大的秘密。
也正是因為這個秘密,所以錢不通,以及那神秘人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
至于那個秘密,只有兩個字——!
當牧易從錢不通嘴里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幾下,他不由的想起賈光棍死時說的那段話,天下咒,福,生老死,恨別離。
甚至那已經不是牧易第一次聽到了,因為就在之前,他還從徐歸手上得到一卷道書,在那書中最后,便有一行小字,寫的是天下咒,福。
雖然比賈光棍喊出的少了一些,不過牧易可以確定,兩者絕對屬于同源。
所以,從那以后,牧易便一直將這句話默默記在心底,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居然再度聽到這兩個字。
雖然比天下咒少了一個字,但牧易相信,這里面肯定是有關聯的。
“何為?”牧易深吸口氣問道。
“天下咒,福,生老死,恨別離。”錢不通直接說道。
牧易心中再度掀起波瀾,不僅僅是因為錢不通所說的這句話,而是他總感覺有條線,一直牽引著他。
從伏牛山開始,一直到滄州城,仿佛早就注定他會來到這里一樣,就如同老道偏偏在莫老那里留下東西,卻從未告訴過自己。
而他也在無所知的情況下,一步步走來。
“你可知道聽雨樓?”牧易深吸口氣問道。
“聽雨樓?”錢不通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說道:“當然知道,滄州城中最好的繡樓,恐怕不知道的應該不多吧?”
“只是這樣嗎?”牧易繼續問了一句,實際上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提起聽雨樓,只是心中隱隱有種直覺,或者說是一種沖動,讓他脫口而出。
可是看錢不通的樣子,明顯就不知道聽雨樓,更不知道那位冷雨樓主的底細。
“難不成聽雨樓還隱藏著什么秘密不成?”錢不通疑惑的看著牧易,從他的表情中,牧易基本斷定他是真的不知情。
錢不通在滄州絕對算得上是地頭蛇,尤其是他本身的實力也達到了第二難,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賈光棍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知道當初賈光棍為剪紙門惹下大禍,并且逃走的時候,還只是第一難而已,并且隨后那些年,他根本就沒有在滄州城待過,可是他卻偏偏知道聽雨樓的底細。
莫老知道聽雨樓不足為奇,畢竟他在滄州生活了大半輩子,而且想來當初的剪紙門也不弱,可是賈光棍呢?是莫老亦或是他當初那位師父告訴他的?
牧易沒有回答錢不通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剪紙門你可知道?”
“剪紙門?自然是知道的,我這玉璽便是從莫老頭那里搶來的。”錢不通直接說道。
“多謝相告。”牧易朝著錢不通點點頭,可以說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甚至還有許多意外的收獲,最起碼,他對莫老已經不再是無條件的相信了。
在這件事情里面,莫老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牧易只覺得眼前有一層迷霧,讓他始終無法看的真切。
同時,牧易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莫小魚來找他的時候,他那一閃而逝的想法,會是這樣嗎?
牧易并不想把所有人都想的太過黑暗,尤其是一個跟老道有舊,并且幫他保存了這么多年傳承的老人,可眼下所有的線索,都讓他不由自主的往那個方向去想。
不過好在他馬上可以找到玉璽了,只要把玉璽交給對方,就可以換回莫老,相信那個時候,一切真相都會大白。
只是,如果說在這之前牧易并不想牽扯其中,可在聽了錢不通關于的話后,他的心也變得蠢蠢欲動,的秘密,他同樣想知道。
對于牧易的道謝,錢不通并未接受,而牧易也沒有再多停留,提著歲月竹飄然而去。
“嘿嘿嘿!”
一直等牧易離去后,錢不通才冷笑起來,他臉上陰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眼中更是透著濃濃的怨毒。
“二哥,你怎么樣了?”錢不用快奔了進來,之前在外面他也聽到這里傳出的動靜,只不過因為沒有錢不通的話,他不敢進來,一直到牧易離去,他才覺得不好,匆匆奔了進來,并且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胸襟被鮮血打濕的錢不通。
“我沒事。”錢不通看到錢不用,臉上的陰沉才化解了幾分。
“是不是剛剛那人傷的你?我現在就集齊所有人手,就算用人命堆,我也要弄死他。”錢不用看著自家二哥的模樣,憤怒的說道。
“算了。”錢不通搖搖頭。
“算了?”錢不用一愣,滿臉不解的看著錢不通。
“你可知道他是誰?”錢不通看了錢不用一眼。
“是誰?”錢不用問道。
“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身懷黃河古道的鑰匙,你說他是誰?”錢不通淡淡的說道。
“黃河古道?妖,妖道?”錢不用滿臉駭然的看著自家二哥。
“不錯,妖道牧易,原本以為江湖夸大,卻不料,仍舊小覷他了。”錢不通神色多了一抹黯然,雖然他現在仍舊是第二難,可是兩條黑龍被滅掉,幾乎等于斬斷了他的雙手,就算傷好之后,一身實力也頂多只有先前的三四成,雖然一流之下,他仍舊不怕,可想要報仇,卻幾乎不可能了。
除非他能在短時間里恢復實力,并且更進一步,只是那樣的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可,可是····”錢不用臉色蒼白,因為他很清楚,妖道這兩個字代表著什么,雖然剛剛興起于江湖,可那些傳言里,那可是連八方堂都能一手摧毀的主。
“二哥,我們錢家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為何一到滄州就找上門來?”錢不用不解的問道。
“好了,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召集錢家所有血脈,三日后,祭祖。”錢不通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祭祖?”錢不用渾身一顫,滿臉驚駭的看著錢不通。
“二哥,真的要走這一步嗎?”
“事到如今,已經別無他法,我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機會,這次絕對不能錯過。”錢不通直接說道。
“二哥難道忘了祖訓?”錢不用臉色已經變得無比蒼白,甚至眼睛里還有著一絲恐懼。
“祖訓?自然沒忘,不過我錢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只能最后一搏。”錢不通早已堅定了決心,自然不會輕易動搖。
“我不同意。”錢不用突然大聲的說道。
“你也要忤逆我?”錢不通冷冷的說道。
“二哥。”錢不用死死盯著眼前的二哥,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二哥變得無比陌生,仿佛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二哥一樣。
“我以錢家族長的身份命令你,三日后,祭祖,開棺!”錢不通最后這句話,已經帶上了一抹殺機,讓對面的錢不用渾身一顫,他的神情有錯愕,有不敢置信,還有濃濃的陌生。
就在錢家這對兄弟對峙的時候,牧易已經離開十里堡,加快度朝著海口趕去。
十里堡本就是滄州城外,靠近海口的位置,所以牧易距離海口并不算遠,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已經遠遠看到那尊巨大的鐵獅子。
那是一道海溝,像是憑空在大地上犁出來的,往里延伸了至少兩三里地。
海溝中灌滿了海水,兩側都是陡峭堅硬的巖石,就在海溝的盡頭,高高拱起,那尊鐵獅子就聳立在最高處,三蹄著地,一足高高抬起,腦袋正對著海口,嘴巴張開,似乎正在咆哮。
這尊鐵獅子也不過三四丈高,五六丈長,可是卻給牧易一種雄偉的感覺,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鐵獅子活了過來,他仿佛看到了一條黑龍肆虐,接著一頭獅子從空中飛來,一吼之下,黑龍敗退,并且形成了這道海溝。
不過這種恍惚只持續了一瞬間,隨即牧易便清醒過來,而且他也明白,剛剛那種錯覺只是他看到那尊鐵獅子之后臆想出來的,并不是說這里真的生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光這一點,那打造這尊鐵獅子的已經可以稱得上大師了。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