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
墨如煙看著推門而入的身影,一下子僵在那里,雖然察覺到有人偷窺,卻怎么也想不到那人會是牧易,之前牧易逃亡在外,她心里一直擔憂,只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實力太低,幫不上什么忙,所以這段時間來,她都在刻苦修煉,為的是能夠幫到牧易。
雖然她每天都在期待牧易回來,可次次都是失望而歸,她多次找到祁玉,想要知道牧易的消息,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失落。
因此,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忽然有一天,牧易會自己回來了。
大奴在墨如煙剛剛出聲的時候就已經一副隨時都會撲出去的樣子,此刻見到牧易,他毫不遲疑的大步來到牧易身邊,雖然不會說話,但他激動的神情卻足以說明他此時的心情。
“嗯,不錯,總算沒有偷懶。”牧易拍了拍大奴的胳膊,以他的身高想要拍到肩膀,還是一件難事。
大奴聽到牧易的話,咧嘴直笑,不過目光不時看向歲月竹,顯然他更想見到念奴兒那個小丫頭。
“奴兒正在閉關修行,最近一段時間出不來。”牧易說道,他知道念奴兒在大奴心目中的地位,故而選擇了欺騙。
畢竟越是老實人有時候執拗起來越是可怕,像大奴這種一根筋的更是如此。
“你回來了。”墨如煙輕輕上前,原本有千言萬語,此刻只化成這三個字,只是一雙眸子專注的盯著牧易,似乎想要將牧易的樣子徹底看清楚。
“嗯,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大奴。”牧易對著墨如煙點了點頭,朋友相見,他心中也甚為開心,只是看著墨如煙的眸子,他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絲異樣,不過也轉瞬即逝。
“這點小事無足掛齒,只是你這段時間如何?有沒有受傷?”墨如煙關心的問道。
“雖然狼狽了點,倒也不曾有事。”牧易說道。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噗嗤一聲,轉身看去,只見祁玉正捂嘴輕笑,她的眼睛更是不斷在牧易跟墨如煙身上徘徊,見兩人望來,更是似笑非笑。
“有趣,實在太有趣了。”祁玉一臉曖昧的說道。
“玉兒姐姐。”墨如煙臉色一紅,嬌嗔的看著祁玉,她這種小女兒姿態卻是第一次呈現在牧易面前,煞是好看。
墨如煙跟祁玉同齡,但祁玉要大兩個月,牧易這段時間不見,墨如煙經常去找祁玉,一來二去,兩人也漸漸熟悉起來,加上兩人的性格都不錯,所以漸漸成了好友,祁玉偶爾也會找墨如煙一起逛街,只是因為牧易一直沒有回來,所以墨如煙的興致一直不高。
對于墨如煙的心意,祁玉自然明白,所以才有了此刻的取笑,讓墨如煙大窘。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祁玉說著看了牧易一眼,似乎想要把牧易看透。
對于牧易,祁玉一直很好奇,當初冷雨將她送給牧易,她雖然不愿意,但被牧易直接拒絕,對一個向來自信的女人來說絕對難以接受,就算沒有生出敵意,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牧易身為朱雀掌旗使,加上他做的那一樁樁事情讓祁玉頗為好奇,所以自然而然對牧易多了一些關注。
“多謝玉兒姑娘。”牧易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道謝。
“無妨,我跟如煙妹妹一見投緣,照顧她也是應該,你剛剛回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告辭。”祁玉說完,又拉著墨如煙說了一會悄悄話才離開。
牧易回到屋里,看大奴悶悶不樂,卻也沒法,畢竟現在念奴兒沉睡,他就算有心也無力,不過他決定等晚上去一趟西郊亂墳崗,那里孤魂野鬼不少,甚至還有厲鬼,乃至猛鬼,可以提供鬼氣,讓念奴兒醒來,重新凝聚身體。
隨后墨如煙進屋,問起牧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牧易沒有隱瞞,但也只挑揀了一些事情告訴她,聽到牧易被寧無缺追殺,好不容易才逃脫,墨如煙更是心驚不已,不過好在牧易最終還是回來了。
只是明天就要再度離開,去救那什么知府女兒,墨如煙倒是想跟著,不過還是被牧易拒絕了,他去嚴府只是為了救其女兒,等此事一了,自然就會回來,實在沒必要帶著墨如煙讓其飽受奔波之苦。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一段時間,他恐怕都要呆在滄州城了,他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如果能在去南邊之前再開一兩個命輪,此去把握也會大增。
畢竟他現在身份已經有所不同,那薪燈他斷然不會交出去,先不說那是老道交給他的,就算沒有老道,光是薪燈此刻功效,他也不可能交出去。
所以他只能接任朱雀掌旗使一職,這樣一來,恐怕從此麻煩不斷,他若想成為真正的朱雀掌旗使,而不是一個傀儡,必然需要面對一些困難,光是那位白虎掌旗使就無法避免。
冷雨實力都是第二難巔峰,那位白虎掌旗使的實力想必也低不到哪里去,所以牧易必須要小心行事,萬不可大意。
而且這江湖的水遠比牧易想的要深一些,隨著亂世降臨,也必然會更加渾濁,雖然可以明哲保身,但有時候你不去找麻煩,偏偏麻煩會找上你,端的是身不由己。
而冷雨也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知牧易,聽到有人逃出來,并且差點把兩人殺掉,牧易也是驚了一身冷汗,按照時間推算,當時出來的應該就是錢不通。
只是沒有想到他不但未死,反而實力大增,尤其是按照冷雨所言,他似乎可以駕馭一絲天地之力,這更加匪夷所思,所以牧易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真正的錢不通已經死了,并且被人占據了身體。
現在想來,那東西應該就是中間那條通道里的罪魁禍首,見勢不妙后,直接附身到了錢不通的身上,并且關鍵時刻選擇了奪舍。
雖然現在的錢不通實力大增,牧易卻也并不畏懼,一來奪舍沒有那么簡單,想要恢復到巔峰更是艱難,再一個,他現在也非當時,哪怕對方恢復了,并且來找他報仇,他也不懼。
至于地府,卻好像一下子銷聲匿跡,對于鬼九,鬼四等人的死亡也好像忘卻,居然一直沒有上門尋仇,讓牧易松了口氣,他倒不是怕了對方,而是擔心墨如煙跟大奴,畢竟以兩人的實力很難躲開地府的暗殺,尤其是地府前三位的王牌,就連他也不敢說必勝。
當初鬼四的難纏他已經體會過了,即便他實力大增,也不敢小覷對方,而且地府中除了鬼屬,還有黑白無常,甚至還有府主。
即便冷雨提起地府的時候也神情凝重,地府的實力可見一斑,牧易自信,卻不是自大,他不認為地府就會真的忍下這口氣,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否則地府的威嚴也將轟然倒塌,之所以沒出手對付墨如煙,要么是因為冷雨,要么就是守株待兔,等待他這個真兇露面。
所以牧易回到滄州城后,也一直暗中戒備著,以防地府的人突然發難。
除此以外,最近一段時間滄州城倒也平靜,只是在這股平靜之下,一股暗流漸漸涌動,即便是墨如煙這種不太關心江湖事的人都能隱約感覺到,可見大亂真的不遠了。
一旦紫禁城那位老佛爺有什么舉動,或者某些野心之輩站出來,便是真正的天下大亂,從此民不聊生。
有句話叫做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也說出了多數人內心的寫照,天下大亂苦的終究還是那些百姓。
一整天,牧易都呆在院子里,哪都沒去,不時指點一下大奴,墨如煙卻未再煉槍,她的境界鞏固,短時間內難以提升,所以并不著急,勞逸結合,才是上法。
晚上,牧易交待了一番,便飄然出城,如一道輕煙,來到亂墳崗。
此刻頭頂殘月,亂墳崗中顯得鬼氣森森,里面不時有鬼火升起,復又熄滅,過會又在另一處燃起,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在玩鬧。
并且這里不時有冷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好像有鬼在哭泣,如果換了一般人,光是這種聲音都能嚇得夠嗆,何況那不時燃起的鬼火。
不過對于牧易來說,這些卻什么都不是,哪怕有一群孤魂野鬼,他也彈指皆滅。
牧易看了一眼亂墳崗,身子一晃,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深處,他踩在一塊墓碑上,居高臨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暗中正有不少目光注視著他,隨時擇人而噬。
如果不是畏懼他身上的氣息,恐怕早就一擁而上了。
“我知道你等鬼物生前或有冤屈,或有各種悲慘無奈,哪怕身為鬼物,也多有不易,所以這一次,我也不愿多造殺戮,只要你等乖乖貢獻一半鬼氣,功成之后我便離去,絕不再打擾。”
牧易聲音雖然不大,卻哄傳四方,覆蓋整座亂風崗,只是他的話卻像一下子犯了眾怒,捅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