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已經徹底失去氣息的燕護法,牧易的表情也多了幾分凝重,他可以確定對方已經死了,但具體死因卻看不出來,對方的樣子不像是中毒,更沒有遭到暗算,看上去倒像是反噬。
因為就在對方即將說出那個人名的時候,才毫無征兆的突然死亡,這個過程哪怕連牧易都沒有辦法阻止。
至此,院子里所有人都死的干干凈凈,雖然解決了一個后患,但牧易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那位教主比他想象中還要神秘莫測,尤其是此刻他處在明處,對方躲在暗處,形勢對他不利。
“奴兒,你帶著大奴去把所有人都放走吧。”牧易隨后吩咐了念奴兒一句,然后只身留下,顯然是想通過那位燕護法的房間發現一點東西,可惜直至念奴兒回來,他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對方的房間干凈的有些過分,哪怕連只言片語都沒有。
“哥哥,那些人都好可憐啊。”念奴兒回來后,小臉上就掛著悶悶不樂的表情,估計是看到的東西對她的沖擊很大。
“她們的確可憐,可這個世界上比她們更可憐的也大有人在,我們無法幫助她們更多,而且跟我們扯上關系,對她們也不利。”牧易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
后者似懂非懂,然后跟著牧易離開。
牧易離去半晌,這個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陣風,等那風消散,院子里已然多了個身影,他渾身籠罩在一襲黑袍中,看不到容貌,更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人影來到燕護法面前,輕輕揮手,然后從對方的耳朵里鉆出一條細蟲,接著被那人收走。
“殺了我的人,早晚讓你付出代價。”說完后,人影身子一晃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牧易并未立即回去,而是帶著念奴兒跟大奴來到清江府的大牢,不過因為這里戒備森嚴,牧易并未進去,而是讓念奴兒悄悄進到里面,看一看蘇錦倫的情況。
不管是因為對方是他的朋友,還是蘇重山的委托,他都不能讓對方受到傷害,雖然以牧易此刻的力量想要把他救出來輕而易舉,但那樣一來,再想壓下就難了。
尤其是在牧易不打算得罪那位兩江總督的情況下,更不能直接劫牢,否則只會給蘇家帶來災難。
念奴兒進入大牢沒有多久就飛了出來,并把蘇錦倫的情況告訴了牧易。
蘇錦倫只是剛進去的時候被打了一頓鞭子,受了點皮肉之苦,接下來便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里面,不過念奴兒也表示,里面埋伏著不少人,尤其是對面牢房中那個犯人是一個一流高手偽裝的。
所以念奴兒沒有打擾蘇錦倫,只是看了看他便又回來了。
“你做的不錯。”牧易夸獎了一下念奴兒,后者頓時笑的開心。
既然蘇錦倫沒事,牧易心中也輕松了幾分,他并沒有立即去找那位兩江總督,主要是摸不清對方的脾性,加上剛剛殺死了燕護法,還有千子神教那么多高手,也要看一下對方的反應。
所以牧易再度回到蘇家的那處隱秘之地,并且讓蘇運繼續打聽消息,尤其是千子神教那邊尤為重要。
蘇運盡管不明白牧易的打算,卻也聽從命令,只是心中越發的不看好牧易。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甚至連燕護法的死訊都沒有傳出來,而城外那座莊園,也悄無聲息,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能夠壓下那么多死人,還有那些逃走的可憐女子,至少也是有大人物出手,牧易覺得可能是那位神秘的教主,不過卻摸不到什么線索。
至于總督府那邊,同樣沒什么事情發生,就連蘇錦倫被關在大牢中也像是被遺忘掉,不過這平靜的背后,蘇運仍舊敏感的察覺到一些暗流涌動,只是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難以猜測。
第四天,牧易去了一趟總督府,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沒人知道,但是隨后蘇錦倫卻被放了出來,這讓蘇運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有些驚駭。
原本在他眼里想要救出蘇錦倫可謂是千難萬難,那不僅僅牽扯到一個總督,更有千子神教,可牧易只是晚上出去了一趟,又去了一趟總督府,其余時間都呆在那里,卻偏偏把人救出來了。
到此,就連蘇運也不得不承認,還是自家老爺的目光準,能夠找來牧易這般奇人,雖然牧易沒有穿道袍,可他的頭發卻清晰無誤的告訴別人他的身份。
在這個不剃頭就砍頭的年代,也唯有那些擁有度牒的道士,才有資格蓄發。
雖然蘇運心中好奇牧易到底跟那位總督說了些什么,可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過問的,此事也成為他心中的一個謎。
“這次又麻煩道長了。”蘇錦倫出獄后,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了,實際上在被放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肯定是牧易出馬了,而事實果不其然,所以見到牧易后,蘇錦倫便直接道謝。
“你沒事就好,實際上這次你被抓主要還是因我之故,真要說起來,你其實是被我連累的,救你也是應該。”牧易說道,而這也是事實,如果不是為了引他來,對方也不會直接抓了蘇錦倫。
表面上來看,這件事情到這里應該就解決了,可實際上,牧易卻知道,事情遠遠沒有解決,首先那位教主一直都沒有露面,牧易之所以等那兩天,就是等著對方上門。
可偏偏對方忍了,并且把一切都壓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而這種情況實際上也說明了對方的態度,所以隨后牧易才去了總督府,當然,他是換了一副模樣去的,就用賈光棍留下的那副人皮面具,這面具他雖然一直都帶著,不過真正用處卻并不多。
就連眼下也只是一層遮羞布,只要那位總督不傻,未必猜不到他的身份,只不過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沒有揭破的情況下,大家都會裝作什么發生過,加上牧易親自露了一手,對方自然明白該怎么做。
因為雙方沒有撕破臉,就算那位總督想要對付蘇家,也要先考慮考慮自己的小命,這樣至少在他沒死之前,對方鐵定不會動蘇家,哪怕如今的蘇家擁有不弱的實力,可仍舊沒有被他放在眼里。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拿到臺面上的博弈,在千子神教選擇退卻的時候,一切就早已注定。
所以此事在外人眼中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實際上,就是那么回事,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還是牧易有足夠的實力來壓服對方,否則牧易恐怕連總督府的門口都進不了。
而事實上,當個人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同樣是一種威懾。
“能被道長連累也是一種榮幸。”蘇錦倫笑了笑,滿臉的不在乎,雖然牧易是蘇家的供奉,但真要說起來,牧易才是蘇家的靠山,就算他這次真的死在里面,蘇家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相反還會更加鼎盛。
“嗯,清江府的生意可以照做,不過你以后盡量不要留在這邊了,可以去其他地方發展,而且我還會在山上居住一段時間,你可以跟蘇老商量一下,選三個人上山。”牧易想了一下說道。
“多謝道長。”蘇錦倫聽后大喜,顯然他聽懂了牧易的意思,選人上山顯然是要傳授一些本事,這三個人以后便負責保護他父親,爺爺,還有他自己的安全。
這樣一來,牧易跟蘇家的牽扯也就更深了,蘇錦倫相信,自己爺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同意,至于選擇誰,他相信老爺子心里也肯定有主意。
跟蘇錦倫告別后,牧易便帶著大奴回山,至于蘇錦倫,因為被抓進去幾天,導致清江府這邊的生意大跌,他需要梳理一下,就算要離開,也是過后,不過他還是遣了人回去送信。
牧易回到山上第二天,蘇重山便帶著人上山,除了感謝外,目的也不言而喻。
看著蘇重山帶來的那三人,卻有兩人牧易認識,其中一人叫蘇巖,當初跟徐歸第一戰的時候,就是他射出的那一箭,本身就是蘇府難得的高手之一,更重要的是絕對忠心。
也唯有這種忠心的人,才值得傾力培養,否則養出一個白眼狼來,那對家族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另一人正是分別沒有多久的蘇運,估計蘇重山對他說了些什么,加上自己在清江府所見所聞,他看著牧易的目光明顯多了一種狂熱。
最后一人是一個看似木訥的青年,名叫王城,唯一不姓蘇的人,不過蘇重山既然選擇讓他來,就定然有他的理由,而這人也絕對值得信任。
牧易沒多說什么就把三人留下,有了之前傳授鐵牛的經驗,眼下自然是駕輕就熟,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三人的基礎不錯,其中蘇巖已經是二流高手,另外兩人也都是三流高手,這起點就已經比鐵牛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