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就在牧易剛剛醒來不久,周圍再度有動靜傳來,只見一道道白影從空中撲下,細看,這些白影全都是一個個女子,身著宮女服飾,但臉上卻血淋淋的,像是被用刀子割成的一片片魚鱗狀。
“傳說朱棣殘殺三千宮女,難不成這些宮女死后都被葬在了這里?”花千舞看到這些宮女鬼魂,臉上一驚,快速說道,雖然遠在敦煌古城,但她對中原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尤其是知道要來前朝皇陵,更是找了不少資料去看,卻是知道當年朱棣的一大酷行。
“歷史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不過這些宮女顯然都是遭受折磨而死,而且死后卻不能入輪回,只能進入朱棣所在的冥地,實是可悲,可憐。”牧易忍不住說道。
“那就超度她們好了。”花千舞說道。
“不錯。”牧易點點頭,腦后突然出現了一道光輪,耀耀生輝,即便在這迷霧中,也難以遮蔽那種光芒。
“那摩地藏王菩薩,如是我聞,若未來世有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兇衰,家宅不安,眷屬分散,或諸橫事,多來忤身,睡夢之間,多有驚怖。如是人等,聞地藏名,見地藏形,至心恭敬。”
“爾等生前飽受折磨,此生難安,愿未來往生極樂,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榮耀,歸于后土。”
隨著牧易輕聲誦讀,他腦后的光輪所綻放出來的光芒照耀著那些撲下來的宮女,一開始,這些宮女被光芒照耀,面色扭曲,奮力的掙扎,但慢慢的,這些宮女臉上越發的平靜起來,那光芒照耀在她們身上,漸漸撫平著她們的傷口,眼中的狠戾跟迷茫漸漸散去,似乎恢復了曾經的記憶。
然后,這些宮女對著牧易盈盈一拜,臉上帶著真摯的感激。
當牧易誦到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榮耀歸于后土的時候,空中仿佛直接出現一條路,這些宮女一一踏上,然后消失不見。
一旁的花千舞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直至牧易重新睜開眼睛,她才忍不住說道:“你到底是道士還是和尚?”
哪怕再不懂,她有能夠聽出剛剛牧易誦的是佛經,而不是什么道經,一個道士,念誦佛經為人超度,無論怎么都讓人感覺別扭。
“誰說道士就不能念經了?”牧易微微一笑,抬頭往上深處,雖然他是道士,但上次舍利,他在夢中當了一輩子和尚,誦經自然輕而易舉,哪怕他廢掉了琉璃金剛身,從此跟佛家有了一個因果,但不代表他學習夠的東西全部忘掉了。
所謂天下諸道,殊途同歸,用本命神通模擬佛家真意,誦讀地藏王菩薩本愿經還是沒有問題的,甚至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過你這種手段倒是不錯,能不能把所有的冥地鬼物都超度了?”花千舞忍不住問道。
“怎么可能,剛剛那些宮女之所以被超度是因為她們死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怨氣極重,所以才可以被超度,如果是之前那種鬼卒,生前就是忠心耿耿的精兵,死后也唯有忠誠,根本無法超度。”牧易搖搖頭說道。
“嗯,只超度那些可憐女子也足夠了,至于剩下的,殺掉就是。”花千舞冷冷的說道,顯然之前那些宮女的慘狀刺激到了她,而且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吝嗇殺戮的人,相反,能夠成為敦煌古城的城主,她的雙手,她的身后,也絕對染滿了鮮血。
“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快點趕去吧。”牧易說道,之前入定半個時辰,超度這些宮女又用了一刻鐘,如果再這么浪費下去,恐怕到最后,他們也到不了終點。
“好。”花千舞點點頭。
之前兩人不知道目標,所以只能亂撞,但現在有那沖天的光柱,無疑是最好的指向標,雖然大霧彌漫,根本就看不到遠處,但那種力量,即便相隔很遠都能感受到。
牧易跟花千舞只需要沿著感應方向前進,就定然能到達。
于是兩人繼續趕路,雖然大霧彌漫,只能看清楚周圍,不過對于牧易跟花千舞這種圓滿級強者而言,哪怕保持告訴,關鍵時刻在方寸之地也能夠反應過來,不用擔心掉入陷阱,或者撞到山上。
天壽山大殿中,傅真負手而立,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么。
“國師,大陣已經開啟,并且溝通冥地,陰陽互轉,此刻天壽山脈已經化為戰場,明朝十三位皇帝在冥地的力量已經開始反撲。”一個圓滿級強者進入大殿,快速稟報著。
“他們最快多久可以趕到這里?”傅真問道。
“三個時辰,大陣雖然有迷惑方向的能力,加上沿途冥地力量圍殺,但也只能堅持三個時辰。”圓滿級強者回答道。
“四個時辰之前,我不想在這里看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知道該怎么做了嗎?”傅真冷冷的說道。
“是,屬下定當阻止他們,不讓他們越雷池一步。”圓滿級強者保證道,之前的三個時辰并不包括他們這些人阻擊,雖然這次進入天壽山的強者眾多,但這里同樣聚集了滿清大半力量。
盡管比不上進入天壽山的強者,但他們本就占據了天時地利,甚至是人和,有大陣,有冥地力量,加上熟悉這里,未必不能把他們全部攔下,而且國師的要求只是四個時辰,并未說一定要滅掉所有人,所以他有這個信心。
“嗯,下去吧。”傅真揮了揮手,那名圓滿級強者又快速的離開。
隨后,傅真張開雙手,在祭臺上一引。
“赦令,北斗第五丹元益算星君,歸位!”
“轟隆!”
大殿再度劇烈一震,隨后又一道光柱沖天而起,而這,已經是第三根了,而四個時辰以后,將是第七星君歸位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七大星君歸位,就算來的圓滿級強者再多,他也不會擔心,因為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天壽山哪怕再大,可如果一個圓滿級強者一心趕路,甚至不用半個時辰就能逛遍整個山脈,但牧易跟花千舞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兩人趕了一段路后,居然發現距離并沒有拉近多少。
尤其是這個時候,第三道光柱沖天而起,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陣法有問題。”終于,兩人在一處亂石之地停了下來,雖然有心趕路,但之前他們并沒有任何停歇,可沒想到這一番趕路只是拉近了一點點,按照這個程度,等趕到地方,恐怕也是幾個時辰以后了,到那時,恐怕一切都晚了。
“不錯,這陣法可以干涉人的視覺,甚至是意識,雖然我們之前感覺一直在靠近,但實際上,我們只是在山中轉了圈子,雖然這樣也能一點一點的趕到,但太慢了。”牧易也點點頭。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花千舞問道。
“除非是直接飛過去,或者破掉大陣。”牧易直接說道。
“飛過去不現實,破掉大陣更不可能。”花千舞斷然說道,雖然她也清楚這兩個方法絕對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但可惜,除非給兩人插上翅膀,否則休想過過去。
至于破掉大陣,這可是集滿清底蘊才布下的,別說他們兩個,就算人數再多幾倍,也無法破掉。
“那就只能走最近的路了。”牧易說道。
“什么最近的路?”花千舞不解的問道,眼下這種情況,大陣連感知都能欺騙,又怎么能找到最近的路?恐怕你眼中最近的路,反而是最遠的那條。
“我曾經跟一位前輩學習過一段時間地師,雖然遠沒有入門,卻也勉強可以給人看看風水,這大陣雖然可以蒙蔽眼睛,感覺,但這里風水的陣勢卻無法騙人的,也改變不了,所以最近的路就在我們腳下。”牧易說道。
“地師?腳下?那你快點。”花千舞眼睛頓時一亮,雖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至少比眼下她束手無策要強。
“嗯。”
牧易朝著花千舞點了點頭,然后來到一處空地,收斂心神。
地師之道在于氣,此氣非彼氣,而是大地之氣。
《禮記》有云,天氣下降,地氣上騰,天地和同,草木萌動,這里的氣便是天地之精華,有人辟谷,吸收的便是天地日月的精華,可見其貴。
而地師,想要入門,首先就是要望氣,實際上,不管是大地,還是人,亦或是草木動物,甚至天地萬物都有氣。
比如人有福氣,災氣,怨氣,生氣,死氣,這些全都是氣,而大地之氣,要更加復雜,山川走勢,地脈浮沉,不同的地方,地氣自然會不同。
眼下天壽山,在風水師眼中,絕對是天下少有的風水寶地。
所謂:氣乘風則散,界水則亡,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牧易心神慢慢沉靜,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也漸漸有了改變,雖然大霧依舊彌漫,但在這霧中,卻多了許多不同的氣,有的蔚然如松,有的筆直如山,有的狀如華蓋,有的蜿蜒飄蕩,更有之小如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這是萬物之氣,也可謂是,大千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