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甲神將屬陽神,主殺伐。寶傘如磨,金劍寒光,鐵塔如山,雙刀似扇……
六丁神將屬陰神,主困絞。雙扇飛舞,綾帶翻飛,絲線纏繞,神鞭莫測……
六丁六甲神將雖然神位不高,不過召喚要求也低,是低階修士最擅長使用的召喚投影術。
尤其是十二位天神組成六丁六甲陣法,上應天罡,下辟不祥,萬精厭伏,所向無殃。
柳夕站在樓道口,腳下踩著九宮八卦步,手上掐著訣,每走一步便念一句咒語:“六丁六甲神將乘我而行,今日禹步,所供者達,所擊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
咒語念罷,六丁六甲神將身上神光大放,手中武器如同實質,齊齊的擊中了大雨中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仿佛是雨水凝聚而成,被六丁六甲擊中,頓時爆發出漫天的水霧。
水花四濺,身影消散在雨中。
“小心,他會融入水中。”
六丁六甲身后傳來楚彥秋的聲音,急促中帶著虛弱。
不需要他提醒,柳夕也不會大意。
堂堂大巫,怎么可能這么不堪一擊?沒看楚彥秋都被打在地上爬不起來嗎?
果然片刻后,大雨中再次凝聚出那個模糊的身影。
不對,是十二個模糊的身影。
每一個身影都一模一樣,齊齊的出現在六丁六甲神將身后。
不等柳夕反應,十二個水霧彌漫的身影齊齊伸出手按在六丁六甲背上。
瞬間,六丁六甲便化作十二個水旋渦。
飛速旋轉的水旋渦絞碎了六丁六甲的虛影,又重新聚合成一個朦朧的人影。
忽然,人影陡然跳了起來,一朵冰花出現在他腳下,一遇到水便凝結成冰,將整個人影凍結在空中。
楚彥秋幾步跨進樓道口,手在門框上一摸,隨后拉著柳夕的手就朝樓下狂奔。
被他摸過的門框上結出數朵冰晶,如樹枝般飛速擴散,頓時將樓道口封堵的結結實實。
柳夕被楚彥秋拉著一路狂奔,跑到電梯處便聽到天臺樓道口冰塊撞碎的聲音。
電梯門緩緩的關閉,一個全身裹著水霧的人沖了過來。看他的速度,完全趕得上攔下電梯門。
楚彥秋悶哼一聲,抬起手,食指中指并攏指著來人。
一道冰箭從他指尖迸出,閃電般射向來人。
接著又是三道冰箭,一共四道冰箭連城一條線,刺向電梯對面。
只要那人閃躲,電梯就會合攏,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但是對方不避不閃,四道冰箭從他頭部穿過,就像穿過了一層水流。
柳夕心念一動,手捏劍訣,向那四支冰箭一指。
四道冰箭頓時在空中停止,然后瞬間倒飛而回,再次刺向沖向電梯的身影。
“咦?”
那人發出疑惑的聲音,回頭便見四道冰箭向他射來。
一刺眉心,二刺咽喉,三刺心口,四刺……兩腿之間。
“我靠,好齷齪的招式!”
那人驚叫一聲,一個鐵板橋,翻身躲開了上三路的三道冰箭。然而下三路的這道冰箭他沒有辦法,只能抬起腳硬擋下來。
他不能像剛才一樣直接任由冰箭穿過他的身體,因為他感受到冰箭上附著一股奇怪的力量。
鋒利如劍,霸氣如刀,還徑直襲擊他的要害。
哪怕他可以把自己的身體化作水,但他的精氣神卻無法化作水。他能感覺到的到,冰箭中附著的力量能夠傷害到他的精神。
冰箭刺穿了他的腿,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電梯門合攏之前,柳夕對著門縫叫道:“云客,如果你不想讓肖靜謄知道你的身份的話,不許追上來。”
那身影如被雷擊,果真停下了步伐,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合上,帶著柳夕和楚彥秋離開。
電梯門一合上,楚彥春頓時失去了支撐的力氣,挨著電梯壁坐了下來。
“你怎么了?”
柳夕蹲下身,目光在楚彥秋身上打量了一眼,沒有看到明顯的傷勢。
楚彥秋本就清秀白皙的臉,此時完完全全失去了血色,如同冰雕一般,脆弱而透明。
墨色的眸子半垂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竟有種凄涼的美。
柳夕心里“呸”了一聲,一個大男人長得比一個女人還漂亮也就罷了,還特么學人家病嬌。
你以為你是林妹妹啊?要不干脆改名楚妹妹算了。
“沒什么,休息兩天就好。”
楚彥秋清冽的聲音透著疲憊,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你跑去找肖靜謄干什么?”
“我……”柳夕從兜里拿出一疊照片,遞到楚彥秋面前:“找他簽名。”
楚彥秋無語的看著她,嘆息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一直跟在云客身邊,你去找肖靜謄有多危險?”
“找他簽名也會有危險?”
“普通人找他當然沒什么,我們異能者只要出現在肖靜謄身邊,就會遭到云客的攻擊。”楚彥秋低聲說。
柳夕心里暗嘆一聲,她基本上了解了整件事的過程。
一定是楚彥秋以為自己拜訪肖靜謄,會引來云客的攻擊,所以才主動攔截云客。
兩人在天臺上斗了一場,很明顯,楚彥秋吃了虧。
她不是異能者,是修士。
她相信云客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力量波動,自然不會對她出手。
偏偏楚彥秋先入為主,以為她有危險。要不是她及時趕到,還不知道后果如何。
“你斗不過他?”柳夕問。
楚彥秋輕哼一聲,淡淡道:“他是水系異能者,我是冰系異能者。有水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場,更何況是瓢潑般的大雨,他簡直就是站在水中和我打。今天我吃了虧,下次再遇到我,他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柳夕補充道:“不只是如此,你的冰系異能是物理攻擊,他的身體可以化作水,對你的攻擊免疫。”
“不錯,的確如此。”
電梯到了一樓,柳夕扶著楚彥春離開。
兩人走出樂購百貨大樓,柳夕心神一動,驀然回首望向天臺方向。
只見茫茫大雨中,一個被雨線遮住的身影,孤獨的佇立在天臺邊上,低著頭看著他們離開。
柳夕和云客隔著漫天大雨相互對望了一眼,問道:“肖靜謄和這個云客什么關系,為什么云客整天守在他身邊,有什么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