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隱蔽的朝丁敏翻了一個白眼,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然而還不等她發揮演技,表示出對趙子涵的吃驚和驚喜,以挽回剛才的尷尬氣氛,趙子涵卻已經轉頭看向丁敏。
“丁經理,你不是說要介紹一個神醫給我嗎?你也知道我時間很緊,這次專程從港島過來,已經耽誤了很多工作了。”
聲音雖然溫柔,但誰都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不耐煩。
也是,以趙子涵在影壇上的地位和名聲,走在哪里不是被人捧著恭維著?哪個少男少女見到她不是驚喜的要暈倒,心心念念的想要她簽個名合個影?
柳夕這么冷淡的反應,讓趙子涵本能的覺得不喜。
而柳夕那張燦爛若春花,陽光明媚的年輕容顏,更讓她覺得刺眼。
當然,趙子涵并不在意柳夕的態度,畢竟以她的地位和名聲,和柳夕計較,未免太沒氣度太過跌份兒了。
她專程從港島飛過來,推掉了三個廣告拍攝和一個很有影響力的談話節目,可不是為了和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少女嘮嗑見面的。
丁敏尷尬的笑道:“子涵姐,神醫不就在你面前嗎?”
趙子涵細長的柳眉深深的皺了起來,認真的看著丁敏:“丁經理,你是在逗我玩嗎?”
丁敏笑道:“趙姐,瞧你說的,我怎么敢逗你玩?”
趙子涵笑了起來:“丁敏啊,我原本以為你是少有能讓我看上眼的女人,所以很是相信你。算了,就當我看錯了人吧。”
她深深的看了丁敏一眼,戴上墨鏡起身準備離去。
丁敏笑容一斂,連忙站了起來,滿臉賠笑的拉著她的手說:“趙姐,你誤會了,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我很忙,有什么事請打我經紀人的電話。”
趙子涵一把甩開丁敏的手,戴上遮陽帽朝門口走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柳夕一眼。
“趙姐,趙姐……”
丁敏追著趙子涵的腳步,想要伸手拉住她,卻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道:“丁敏,你不要過分了。”
丁敏急的跺腳,轉頭一看,卻見柳夕沒事人一眼用牙簽插著果盤里的水果吃,對趙子涵的離開無動于衷。
丁敏頭痛的撫了撫額:得兒,都是大爺,都是惹不起的主兒,真是一個比一個傲氣。
她幾步走到門口,戳了柳夕的胳膊一下。
“干嘛?”
柳夕鼓著腮幫子嚼水果,不滿的看著她。
“那位是財神爺,你要是留不下來,我們的公司也不用開了。”
丁敏咬牙切齒的朝她說道:“你不是說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嗎?回頭我送你一個枕頭,你可以白天晚上的枕著做夢!”
柳夕:“……”
她幾下咬碎嘴里的水果,用力的吞了下去,抬頭看著趙子涵一只腳已經跨出了門檻,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的臉,已經不能再做任何手術了吧?”
趙子涵身形一頓,已經提起的腳久久沒有落下。
她突然轉過身,臉現怒容:“什么手術?小姑娘,說話做事先過過腦子,不要以為年紀小就可以亂說話。”
柳夕神色淡淡,仔細打量了她一眼:“你照鏡子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你無論是笑還是生氣,都是面無表情嗎?”
趙子涵聞言,臉上的血色唰的褪的干干凈凈,本就僵硬的臉,越發像一塊木頭。
她冷笑起來:“好,很好,現在小女孩兒果然是被父母寵壞了,被慣得不知天高地厚。小女孩兒,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有些話會給自己招禍的。”
丁敏悄悄的掐了掐柳夕的胳膊,擠著笑朝趙子涵說:“趙姐,柳夕她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她真的……”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丁敏,我記住你了。”
趙子涵說完,深深的看了丁敏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趙姐,趙姐……”
丁敏一路追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見柳夕沒心沒肺的吃著水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吃吃吃,你餓死鬼投胎呀,好好一樁生意,硬是被你攪黃了。”
柳夕抬頭看了她一眼,鼓著腮幫子含糊的說:“急什么,她還會回來的。”
“會回來才怪,我就不明白了,你對她為什么要用這個態度?”
柳夕咽下嘴里的水果,喝了一口飲料:“她大老遠的專程前來,結果都不等你把話說完就走,你不覺得奇怪嗎?”
“她看你太小,所以不相信你,加上你又這個態度……”丁敏說著停了下來,皺眉道:“是有一點奇怪,她不應該是這么淺薄的人,至少把話聽完再發作也不遲啊。”
柳夕淡淡笑道:“她演了幾十年的電視電影,不知不覺入戲太深了,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代入到那些爾虞我詐的劇情里去。再加上她在復雜的娛樂圈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想必見過聽過和經歷過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所以總有一種被迫害妄想癥的恐懼。”
“簡單的說,她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
丁敏皺眉:“既然不相信我,她干嘛專程跑過來?”
“因為希望,哪怕希望無比渺茫。”柳夕感嘆道:“就像落水之人,明明知道面前只是一根稻草,你說她會不會去抓?”
“什么意思,難道我會無端端的害她?真是莫名其妙。”
丁敏搶過柳夕剛剛用牙簽插住的芒果塊,一口塞進了嘴里。
“萬一你是她仇人派來的呢?”柳夕淡淡道:“不是傳說某個當紅歌星就因為喝了一口朋友遞給他的水,導致失音,被迫離開歌壇嗎?娛樂圈這樣的傳聞不少吧?”
“更何況她是靠臉吃飯的,把臉看的比命都重要,怎能不小心翼翼疑神疑鬼?”
丁敏也想明白了,搖頭道:“她本來就不相信我,一看到所謂的神醫居然是你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兒,所以立刻就覺得我要害她,原來如此。”
“對于這樣的人,你越低三下四,她反倒越覺得你別有用心,越發肯定自己的懷疑。”
“你只有比她更傲氣,比她態度更無所謂,她反而會打消疑慮。”
丁敏看著老神在在,一副說教老奶奶模樣的柳夕,雖然承認她說的有道理,還是忍不住刺她一下:“你說的對,可是人家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柳夕胸有成竹的笑道:“還是那句話,落水之人會不會抓面前的稻草?抓到之后又會不會放手?”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包故意留在這里呢。”
話音剛落,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丁總,你的那位客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