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軍艦就是最先護送柳夕等人押運軍事物資的那一艘,在把重傷的幾人送到基地之后,冷少寧便帶人再次出航,前來支援柳夕。
冷少寧受傷也很嚴重,不過還能撐得住。
再說了,他要是不上船,第七小隊全是新人,也沒人放心的下。
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他們小隊沒有遇到暴走的瑩瑩,最終接回了柳夕。
“林醫生,快給他們看看。”
林昌壽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讓眾人分開一些,不要圍得太近。
他蹲下身子,先檢查了一下柳夕身上的傷勢。
柳夕的傷看上去很恐怖,兩條腿從膝蓋以下,仿佛被巨錘砸碎,碎爛的肉里夾雜著無數骨頭渣子。
林昌壽皺眉道:“她兩條腿沒救了,截肢吧。”
此言一出,甲板上眾人大驚,駭然的看向林昌壽。
林昌壽說:“你們決定了就告訴我,我馬上動手術替她截肢。我提醒你們,不能耽誤下去,否則她有生命危險。”
李明勇只覺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冒著涼氣,冷汗涔涔而下,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裳。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半昏半醒的外甥女兒,心里又痛又急,又見林昌壽面無表情的模樣,頓時怒從心頭起。
他一把抓住林昌壽胸前的衣襟,大喝道:“庸醫!”
“庸醫!”
有人和他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與李明勇的氣急敗壞不同,這人的聲音清冽,語氣卻很是冰冷。
眾人的視線落到說話的人身上,只見他面若冠玉,俊美異常,一雙眼睛有著不合他年紀的睿智明亮。
他上半身似被血浸透了一般,手捂著腹部,血水從他指縫中不停汨汨而出。
他卻一點都不在意身上的傷勢,只拿眼看著柳夕。
林昌壽甩開李明勇的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傷很重,也許只有我這個庸醫能救得了你命。”
秋長生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淡淡道:“不勞費心,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保證誰也救不了你的命。”
“兄弟,你……不要這樣。雖然我也不想夕夕就此沒了腿,但總比沒命強。”
李明勇勸慰道。
他看得出來,柳夕雖然和這年輕人不對付,一副仇人的模樣。不過兩人的關系匪淺,這倒是可以肯定。
秋長生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覺精神恢復了些許。
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素色的錦囊,上面繡著一朵極為雅致的蘭花。
秋長生從錦囊內取出一顆金黃色的丹藥,如龍眼大小,剛一拿出來,甲板上便散發出一股清淡卻持久的藥香。
他把丹藥喂進柳夕嘴里,然后抬眼看了林昌壽一眼。
“麻煩讓讓,你杵在這里,影響我救人。”
林昌壽撫了撫眼鏡,想要阻止秋長生的行為,卻見冷少寧朝他搖了搖頭。
他愣了愣,讓開了身子。
秋長生拿開捂住傷口的手,血水頓時從傷口中噴涌出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傷口,微微皺了皺眉。
他從錦囊中取出了人參一樣的東西,糊在傷口處。
那如人參一般的東西遇血就化,如同一塊橡皮泥一般,迅速堵住了拳頭大小的傷口,然后化作了皮膚的顏色。
片刻后,眾人驚訝的發現,那恐怖的傷口處,竟完好的似沒有受過傷一般。
秋長生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瞟了驚訝的林昌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庸醫”兩個字。
他蹲在柳夕面前,看著柳夕道:“換骨生肉,有些疼。”
柳夕吃了那顆丹藥,明顯氣色好賺了許多,神色也恢復清明。
“你竟然帶著血骨參?”
她語氣有些詫異,沒有料到秋長生手里還有如此珍貴的靈藥。
血骨參是九階靈藥,乃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藥。
難得的是,血骨參不僅可以醫治凡人,就連修士、妖族以至于魔族皆可醫治。
無論缺胳膊斷腿,還是缺了半邊身子,血骨參都能使肢體重生,并且毫無副作用。
如此靈藥,修道世界自然人人爭奪,以至于后來幾乎滅絕了。偶然出現一顆,往往價值連城。
秋長生笑了笑,“嘖”聲道:“掌門的藥園子內,生長著兩株血骨參。那日我因有事前往,發現后便摘了下來。想想有些太露痕跡,因此又在血骨參生長的地方,栽了兩顆紅參。想來,掌門應該不至于發現才對。”
柳夕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后同情的說道:“你死定了。”
秋長生將血骨參折成兩段,柳夕兩條爛腿上各自放了一塊,靈力涌動,血骨參緩緩的融化,融合進血肉骨渣之中。
柳夕悶哼一聲,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血骨參融化后,如同強力粘液,將糜爛的血肉內的碎裂骨渣粘合起來。
這個過程想想就讓人覺得骨頭里發疼,更難忍受的是如萬蟻噬身的痛癢。毅力稍微弱一些的人,足以讓他精神崩潰。
柳夕卻只是悶哼一聲,全身顫了顫,便生生受了。
五分鐘過后,柳夕兩條血肉模糊的腿,重新變得光滑柔嫩,修長挺拔,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這就好了?”
李明勇詫異的叫道,蹲下身子捏了捏柳夕的小腿,抬頭道:“真的。”
柳夕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腳下還有些無力,卻已經沒有大礙。
“隊長,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石心怡連忙扶著柳夕,真誠的說道。
柳夕抬頭見何思宇和周長樂也關切的看著她,便笑道:“還好,大家都沒事,試煉任務成功完成。”
“這是什么東西?你也是異能者?”
林昌壽尤其驚訝,這種傳說中的藥物,簡直打破了他根深蒂固的科學觀。
他的目光仿佛黏在了柳夕裸露的小腿上,表情垂涎欲滴,恨不得馬上拿刀切下柳夕的腿,放在實驗臺上切片研究。
冷少寧看了秋長生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姓葉?”
秋長生的視線在他臉上一掃而過,沒有回答。
冷少寧卻是異常執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