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裝甲車一路不停歇的開著,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停歇。一路開來,少說也有大半個小時了,司機連一次減速都沒有,一直保持著勻速前進。
本該無比擁擠的京城街頭,奇異的出現了空曠的感覺。
往日小堵一小時,大堵一兩天的場景,在今天似乎成了神話。
所謂京城堵車聞名世界,這絕對是對京城最大的誤解。
柳夕看著空蕩蕩的大街上,連行人都沒幾個,哪有什么車輛?
也不對,她乘坐的裝甲車前方就有幾輛摩托車在帶路,后面還跟著三輛黑色的奧迪汽車。
更讓柳夕驚訝的是,一路行來竟然全部都是綠燈,是以車隊根本就沒有一時半會兒的減速,一直在寬敞干凈的大街上行駛。
要知道京城的道路規劃并不是很合理,加上人多車多,所以紅綠燈更是密密麻麻。
夸張點說隔幾百米就是一個紅綠燈,明明很近的距離,愣是走了半小時還沒有到,原因全是等紅綠燈了。
如此密集的紅綠燈,竟然全部都是綠燈,柳夕又不傻,當然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安排。
這么說來,這條路也算是被暫時清空了,還派了警察來開路領航,柳夕一不小心享受了一把高級干部的待遇。
車隊行駛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到達了一座山。沿著秀麗山路盤旋而上,有一處隱藏在山體內的秘密軍事基地。
開路的警用摩托車在山腳下時就已經停了下來,三輛奧迪轎車分出一輛走到裝甲車前方,替裝甲車開路。
其余二輛奧迪轎車繼續跟在裝甲車后,一行車隊在軍事基地前停了下來。
柳夕背脊爬過一抹冷意,察覺到暗中有好幾只槍口對準了自己,每一個槍口都給她一種很不舒服感覺。
她絕對相信只有一個命令,那些槍口會齊齊的噴出火舌,子彈可以輕易的刺穿厚厚的裝甲車,殺死車里的人。
基地值崗士兵走上前來,敬了一禮,嚴肅的說道:“出示證件。”
馮進財將手里的準入證交給司機,司機又提交給了衛兵。
衛兵仔細檢查了一遍,又用對講機向上面確定后,把準入證還給了司機。
他朝裝甲車敬了一個禮,朝閘道口的監視器揮了揮手,片刻后,電子護欄緩緩的分開。
車隊駛入了軍事基地,速度不快,一路上柳夕都感覺到有人監視著自己。
確切的說,是監視著車隊。
那種讓她不寒而栗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她心頭,證明他們車隊始終被數把威力強大的狙擊槍指著。但凡車隊有一絲異動,相信最多三秒鐘,裝甲車就會變成馬蜂窩。
在基地公路內慢慢行駛了大約十分鐘,來到了一棟十五層樓的辦公區。
辦公區的樓上鑲嵌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下面還有首長的簽名。
衛無忌從一樓大廳走了出來,親自將柳夕迎了進去,也不多說,只是小聲的告訴柳夕:“等下有一個真正的大人物想見見你,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要撒謊,態度一定要好一點。”
柳夕點點頭示意知道。
這棟辦公樓有些舊了,就算保養打掃的很干凈,但布局設置,一看就是三十年前的風格。
三十年前什么風格?
其他風格就不說了,最大的風格就是沒有電梯,偏偏大人物在十四樓辦公室等著柳夕。
沒什么好說的,爬樓梯唄。好在一行人都是異能者,身體素質強悍,區區十四樓,根本不在話下。
大人物的辦公室外觀與其他辦公室沒有任何區別,白墻紅門,整潔干練、簡單大方,帶著那個時代鮮明的特色。
衛無忌上前,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等了約莫五秒鐘,辦公室內傳來一道溫和中透露著嚴肅的聲音:“進來。”
衛無忌示意身后的馮進財等人守在外面,自己則帶著柳夕進入辦公室。
“報告首長,柳夕同志帶到。”
衛無忌并了并腳,朝紫紅色辦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報告。
中年男人頭發梳的一絲不亂,國字臉棱角分明,眼神雖然溫和,卻不是閃過一道銳利之色。
他的面相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精神飽滿面帶紅光,盡管他一直面含微笑,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迎面而來。
柳夕當然不會被對方鎮住,盡管對方官威極重,身上紫氣濃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換做其他人來,恐怕早就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柳夕卻只是稍微認真的看了對方一眼,她看人看骨,也看氣,知道這人看上去年輕,其實至少有五十五了。
再說了,其實面前的首長對她來說并不陌生,全華夏恐怕絕大部分人都認識他。
如果不認識,多半是十歲以下的小孩子,或者其他特殊原因的人。
柳夕真的沒有料到,要見她的人竟然是這位……姑且稱之為二號老板。
不過仔細一想也對,國安局本就是屬于二號首長直管,而異能組又屬于國安局。換句話說,身為異能組成員之一,面前的二號老板,是她真正的老板。
“首長好。”
見二號老板笑瞇瞇的朝她看了過來,柳夕隨意敬了一個不標準的禮,嘴里喊道。
“柳夕是吧,你好,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早就想認識認識你這位現代花木蘭。”
二號老板倒是毫無架子,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兩把椅子,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花木蘭?”
柳夕坐下后,好奇的問道。
二號老板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親切,也很真誠,讓人看到他的笑容,就絕對他在發自肺腑的高興。
“當然是花木蘭,孤身一人就搞定了覺醒者,不是現代花木蘭是什么?”
“其實,真正炸死覺醒者的是導彈,不是我。”柳夕說。
二號老板擺了擺手:“具體經過我知道,不過若非是你,導彈也沒法命中對方啊。所以你的功勞很大,這一點國家和組織都不會否認。”
柳夕還能說啥呢,只能笑笑。
“今天找你來,想必你也猜到了原因。不錯,正是關于覺醒者燭九陰的事情,我想親自聽你說說。”
二號首長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語氣雖仍然溫和,但也透著一股威信。
顯然,燭九陰的事情十分嚴重,國家和政府無比重視,連二號老板都親自過問。
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覺醒者,一直潛藏在華夏,而且可以隨意變換外形和身份。
這樣的覺醒者,一旦做出有損國家和人民的事情,將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巨大的生命安全威脅。如果更加嚴重一點,甚至會造成類似于米國“911”之類的恐怖襲擊。
簡單的說,燭九陰就相當于一顆行走的原子彈,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爆炸,在哪里爆炸,以什么方式爆炸?
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怖。
無論是從國家角度,還是從人民角度,政府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未知麻煩存在。
必須找到對方,必須控制對方,必須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之中。
尤其是燭九陰身為真正的覺醒者,而不是那些神志不清腦子轉不過彎來的待覺醒者。
它不僅實力強大,而且狡詐陰險,若是有計謀有步驟的施展陰謀計劃,一旦計劃完成,將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后果。
作為華夏政府的掌權人,怎么可能會允許燭九陰這樣的存在出現?
既然二號老板想聽,還親自接見,柳夕自然只能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當然,涉及到秋長生的呆若木雞,她的日月精輪還有十個指環內的玉石,以及南平第四代君王高保勖變成小銀蛇活了千年等等秘密,柳夕是絕對不會吐露出來。
二號老板靜靜的聽完,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并沒有馬上發布指令。
衛無忌見他沒有下達命令,便仔細思索起柳夕嘴里的燭九陰來。
雖然柳夕在電話里簡單的告訴了他燭九陰的事情,不過那時候柳夕忙著逃命,自然不會說的那么清楚。
這次他仔細聆聽了柳夕的敘述,敏銳的察覺到柳夕的話語里有些不盡不實之處,還有一些關鍵點,她甚至囫圇吞棗的帶過了。
衛無忌有心想要發文,但見二號老板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微微一笑,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發問。
二號老板在官場沉浮一輩子,閱人無數,到了他這種境界,基本上沒有任何人能欺騙他。
衛無忌覺得連自己都能聽出柳夕話語里的不盡之處,二號老板豈會不知道?
既然老板都沒有開口,哪里需要他自作聰明。
“燭九陰啊,我雖然接受了世上有異能者的事實,但一時半會兒還真的無法接受神話傳說中的怪獸,竟然真的存在。”
二號老板臉上閃過一絲苦笑,眼神中卻有一絲好奇和興趣。
“活了一千多年的大蛇,能夠隨意改變外形,能夠操縱時間……不得不說,我對燭九陰產生了興趣。可惜啊,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真正的看到傳說中的燭九陰。”
柳夕偏頭笑了笑,依然不說話。
衛無忌“蹭”的一聲站了起來,說:“請首長放心,異能組一定想辦法活捉燭九陰。”
二號老板似笑非笑的覷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只是問道:“對了,冷少寧呢?據說當時他也在場,還和燭九陰動了手,有這個事嗎?”
衛無忌轉頭看向柳夕,示意她來回答。
柳夕說:“冷組長確實與我在鶯潭市碰面了,同時還有燭九陰也來了。為了保護我逃走,冷組長與燭九陰斗了起來。后來我們沖出地下古墓時,也是冷組長把我們送上了直升飛機。”
二號老板眼睛亮了亮:“冷少寧與燭九陰正面對戰,居然還可以開著飛機去救援你們。這么說起來,是燭九陰太弱,還是冷少寧太強?”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柳夕想了想,說:“兩者都有吧。燭九陰因為基因不完美,血脈不純粹,導致它實力不強,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弱的燭九陰后裔。”
“不過有失必有得,燭九陰因為血脈不純粹,導致實力偏弱。但那只是相對而言,強如冷組長,在它手底下其實也沒有撐過三招就被打敗了。”
“同樣,因為燭九陰的血脈基因問題,反倒讓他因禍得福,一直保持著自己靈性不滅,始終是自己的意識,而不是變成濫殺一切吞噬一切的巫族。”
二號老板眼中的神色明顯黯淡了幾分,似乎很是失望:“連冷少寧都不能在燭九陰手底下走過三招,其他人恐怕就更沒機會了。”
“首長請放心,我已經和異能者自由聯盟組織的主席先生取得了聯系,并向對方請求援助。相信不久后,異能者自由聯盟組織就會派遣實力高超的異能者,抓住燭九陰只是時間問題。”衛無忌說道。
柳夕眼睛危險的瞇了瞇,她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主席先生。
不過柳夕并沒有說出來,目前為止,這個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現在說出來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在主席先生和柳夕之間,想也不用想,所有異能者肯定相信主席先生的話。
柳夕是誰?
在兩個月前根本沒有其他異能者知道她的名字,她之所以名聲遍布世界,最大的原因是主席先生賜予她第十裁決者的稱號。
一句話,柳夕和主席先生比威信,就像螞蟻要和大象比身高。
柳夕保留著這個秘密,還可以趁著主席先生不注意的時候慢慢收集證據。要是直接說出來,雙方撕破臉,主席先生還會給她親近機會嗎?
“主席先生也會來嗎?”柳夕問。
“會的,他已經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到達。”
衛無忌說:“異能者自由聯盟組織很重視燭九陰的情況,由主席親自帶隊,還帶了兩名元老和三名裁決者護身。只要我們異能組和對方合作無間,相信燭九陰的末日很快就會到來。”
二號老板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在柳夕臉上一掃而過,似乎沒有刻意,但柳夕卻覺得他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柳夕,有沒有興趣做我的保鏢啊。”他突然對柳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