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藍色的極致美麗的愛琴海畔,有一座全世界知名的山脈,那便是奧林匹斯山脈。
這座神圣險峻的山脈,據說曾是古希臘神話中眾神居住的地方,是真正的天國。
冬日白雪皚皚,夏日綠樹成蔭。
太陽升起之時,神圣的山峰被曙光熏染的無比輝煌。夕陽落下,輝煌壯闊的山峰又會灑滿浪漫的晚霞。
此時已是十二月份的天氣,氣候已經很冷了。
尤其是奧林匹斯山,每攀升200米氣溫就會下降一攝氏度。
在如此寒冷的氣候里,一般極少有登山客會選擇上山。
然而此時,巨大而又神圣的奧林匹斯山腰上,卻有幾個小小的黑點正在緩緩的攀爬。在半山白雪的映襯下,幾個小黑點仿佛白面饅頭上的幾粒黑芝麻。
“嘿,我說老板,我們已經到了山腰了,還要繼續爬嗎?”
赫格斯喘著粗氣,從厚厚的口罩里發出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他吃力的用帶著厚厚熊皮手套的手摸出溫度計,驚恐的叫了起來:“已經是零下二十三攝氏度了,這還只是在山腰。要是爬上山頂,溫度怕是要零下三四十度。”
赫格斯擺著手大聲說道:“不行了,老子不爬了,這個天氣上山就是找死。”
赫格斯就居住在奧林匹斯山下,從小到大就兼職導游,經常帶一些外地游客上山賺取勞務費。
他知道最好的上山季節應該是在五月到九月,那個時候雖然山頂依然布滿厚厚的雪,但只是山頂。
山底和山腰不僅景色依然,而且溫度也十分舒服,輕輕松松就可以抓外國佬們一大筆錢。
赫格斯最不喜歡的就是冬季帶客人上山,生活在山底的人都知道,冬季上山就是在和死神賭命,輸贏都不劃算。
錢很重要,但是命更加重要,赫格斯可不希望用命來賺錢,因為那往往意味著他有命賺沒命花。
不知道哪位圣人曾經說過,這世上沒有不能交易的東西。如果有,那只能說明你太窮。
比如赫格斯就是如此,有位客人出了十五倍價錢請他帶路上山,所以他屁顛屁顛的招呼了兩個伙伴一同上山。
另外兩個白人大漢就是赫格斯的伙伴,他們是一對親兄弟,有著強壯如狗熊般的身材和力氣。
赫格斯和狗熊兩兄弟都背著獵槍,腰間還挎著鋒利的大馬士革刀,在雪地里,遇到任何野獸都能夠輕松應對。
不過,帶山導游最重要的職責并不是保鏢,而是安全的將客人帶上山,然后在安全的將客人帶下山。
只有把客人真正帶下山后,客人才會將尾款交付完畢。
不然,他們只能得到一成的定金,而且還會壞掉自己的名聲。
做帶山人這一行,沒了名聲,那就只能餓死了。
赫格斯說完,卻見前方那個穿著厚厚白色沖鋒衣的人影沒有半分停下,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依然執著的往上攀爬。
那是一個奇怪的老板,非常的奇怪。
赫格斯其實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他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羽絨服和沖鋒衣里,帶著防寒頭套,露在頭套外的臉上長滿了茂密的絡腮胡子,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
這樣全副武裝的模樣,誰也見不到他的臉。
赫格斯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類游客,連臉都不愿意讓人看到,要么說明這人不方便被人看到長相,要么說明這人不懷好意。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然而這個奇怪的老板給錢太大方,愿意先付一半的酬勞,剩下的一半等回來之后立刻就給。
十五倍的酬勞啊!足以抵得上他在旺季沒日沒夜的爬山一個月了。
赫格斯考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招呼了兩個伙伴,陪同這位老板上山。
赫格斯見老板理都沒有理他,眉頭就皺了起來,呸了一聲暗道麻煩。
果然這類神秘的客人最難伺候,完全不肯聽人說話嘛。
他小跑上去,雪地靴深深的陷入雪地之中,好不容易才追上一馬當先的老板。
老板轉過頭,白絨絨的防寒帽下一副漆黑的墨鏡和滿臉的絡腮胡子,除此之外就只能看到一個鷹鉤鼻。
“怎么?”他看著攔在身前的赫格斯,不解的問道。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空曠,明明音量不大,卻似乎在雪山之間隱隱回響。
赫格斯和他的兩個伙伴嚇了一跳,連忙做手勢讓他小聲。在雪山上,聲音稍微大一點,就可能引起雪崩。
遇到雪崩,基本等于有死無生。
老板鷹鉤鼻下冒出兩股淡淡的白霧,嗤笑道:“怕什么?我要是不開口,整座山的雪都不敢崩一點。”
赫格斯聞言,和兩個伙伴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煩躁。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老板,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絲毫聽不進他們的意見。
在雪山上,不肯聽話的客人,往往會害的所有人都葬身雪山之中。
“老板,我不認為我們還要繼續爬,我覺得我們應該休息一下。”
赫格斯走進老板,一邊說著,一邊朝兩個伙伴使了一個眼色。
在雪山上,什么樣的怪事情都會發生,最常見的就是客人情緒失控和失去理智。
人驟然處在寒冷的氣溫下,時間久了是很容易崩潰的。這個時候他們的身體冰冷麻木,卻會給神經系統發射錯誤的信號,傳送到腦神經內,就會產生重重奇怪的幻想。
冷死的人,臉上往往帶著詭異的笑容,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冷死前腦海里想的什么。
比如著名神話《賣火柴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在冷死前,腦子里就產生了無數美麗的幻想。
當然,每個人都不一樣,小女孩兒冷死前想的是溫暖的壁爐和慈祥的奶奶。作為一個成年人,很可能想的就是有權有勢有美妾,以及他是世界之王。
赫格斯和兩個同伴十幾年的導游經驗中,曾經也遇到過幾次在寒冷環境下情緒崩潰發瘋的客人,這沒什么好稀奇的。
只要把他們強行帶下山,灌兩口烈酒,再用熱水擦拭全身后裹著溫暖的棉被,烤著火爐睡一覺后自然就好了。
所以赫格斯聽到老板有些不正常的話語后,便認為他因為寒冷產生了幻想,準備和同伴強行把他弄下山。
“不,我要繼續爬,我必須要爬到山峰上去。我能感覺到,它們在呼喊我的名字,在召喚我前去峰頂。”
老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赫格斯的提議,他抬起頭看著高高的山峰,伸出右手對準峰頂,然后重重的捏成了拳頭。
“老板,可是繼續上山實在太冷了,我們已經走了很久,體力耗損了大半,必須要坐下來吃點東西恢復體力。”
赫格斯向兩名同伴打了一個手勢,三人將老板死死的圍在中間,隨時可以將他控制住。
“冷?怎么可能冷?我只感覺到渾身都是火,熱的讓我無比難受。必須要到峰頂,只有峰頂才能讓我的熱血涼下來。爾等三人,護持我登山,帶我成為眾神之王,便封爾等為神。”
“眾神之王?”
赫格斯嘀咕了一聲,朝兩個同伴攤了攤手,小聲道:“又瘋了一個。”
兩個同伴回給他一個無奈又有些慶幸的眼神,客人情緒失常,他們就可以強行將他帶下山,而且客人還必須將尾款付給他們,這一趟登山之旅就表示結束了。
因為是客人的緣故導致登山行程結束,與他們無關。
赫格斯指著天空,驚訝的輕聲叫道:“呀,有飛機!”
老板果然抬頭去看天空。
正在這時,赫格斯的兩名同伴在老板身后一左一右的擒住了他的手臂,赫格斯則拿出一根棉布帶子,迅速的將老板捆綁起來。
老板低下頭,墨鏡沾著雪花,沒有一絲掙扎,任由三人捆綁。、
“為什么?”他問,語氣中聽不出半分憤怒。
赫格斯有些好奇,但仍然熟稔的捆綁,老板被捆綁的仿佛一只大閘蟹。
“老板,你精神有些不對勁,我們必須將你帶下山去。請不要擔心,下山之后睡一覺你就會好起來的。”
“這么說你們不愿意護我登上神山,拿回屬于我的榮耀嗎?你們寧愿選擇做普通的凡人,也沒有勇氣追隨我的腳步,成為永生不死的神嗎?”
赫格斯聽到這話后,神情明顯放松下來。
剛才他還以為自己誤會了老板,萬一老板不是真的發瘋,他們強行把他帶下山,人家是絕對不會付尾款的。
好在他沒有誤會,這家伙真的瘋了,竟然真的把自己當成眾神之王,還想要封他們做神呢。
“你又不是宙斯,憑什么封我們做神?老板,聽話啊,我們下山了。”
赫格斯隨口敷衍道,然后打手勢讓兩個同伴一左一右拉著老板下山,他則背起所有人的行禮。
兩名高大的白人青年嘿嘿一笑,齊齊用力想要將老板撐起來,然后老板仿佛千斤巖石一般紋絲不動,反而他們兩人因為用力過猛,半邊身子陷入了雪中。
赫格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老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宏亮無比,仿佛遠古的颶風瞬間吹拂出去,響徹整個奧林匹斯山脈。
山頭上厚厚的積雪開始颯颯而落,被寒風吹得四散飄零,仿佛下起了厚重的鵝毛雪。
“誰說我不是宙斯?誰說我不能封你們為神?”
老板寒聲說道:“爾等不愿護持我繼承神王之位,還要冒犯于我,罪不可恕。”
話音一落,捆綁在他身上的黑色棉布就化作了一條黑色的巨蟒。
巨蟒三角頭顱,頭上有角身上有鱗,一雙冰冷不詳的眸子冷冷的盯著雪地中的兩個白人青年。
然后一口咬在其中一個青年脖子上,尾巴則如鋒利的槍尖,刺入另一名青年的嘴巴里。
兩人驚恐的大叫,然而卻只短促的叫出半聲就嘎然而至。
被蛇頭咬中的青年脖子上出現漆黑紋路,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全身,很快青年就化作了一灘黑水。
被蛇尾刺進嘴里的青年,從頭部開始凝固,直至全身,最終化作了一座黑色的石雕。
老板伸手彈了一下,那座栩栩如生的黑色石雕就化作了一地黑粉,與周圍的白雪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赫格斯整個人都懵了,嚇懵的,就連被老板提在手里,他也沒有醒過神來。
“我之王路,既然無人追隨護持,獨行也無不可。不過沒有人見證我登上神王之座,總是缺少些什么。也罷,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參觀我登上神座的輝煌時刻。顫抖吧,凡人!”
老板速度很快,已經完全超越了普通人的速度。在積雪身后的雪地上,他一步跨出便是百米,十幾步后就來到了山頂最高峰。
峰頂白雪皚皚,仿佛一頂雪白的帽子,仔細一看,卻更像是一副沾雪的王冠。
老板將赫格斯插在厚厚的雪里,然后伸出手刨開峰頂的白雪,露出一副金黃色的王冠。
王冠鑲嵌了無數珍貴無比的寶石,上面雕刻著無數的精美圖案,最頂端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