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道士將瓶瓶罐罐收的差不多了,那些城管隊員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臨走還不忘再次警告兩句,讓他不要再繼續在附近擺攤,不然他們就通知藥監局的一起聯合執法。
城管一走,看熱鬧的人也就三三兩兩的散去。
劉楚這才走上前去,跟老道士招呼道:“道長有禮了。”
老道士看了眼劉楚,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他丟下手上的東西,朝劉楚打了個稽首:“無量壽佛!敢問先生有何指教?”
劉楚也是一愣。
一下子他還真搞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看出自己與眾不同,才如此鄭重其事地跟自己打了個招呼。
不過很快,劉楚便想明白。
正是因為自己能夠很好的控制氣息,才讓老道士感覺到不凡。
正常的人在氣息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那么一點問題,但是自己的氣息實在是太穩定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
正是這種無可挑剔的氣息反倒讓老道士生出了疑心。
而且,他又是這種口氣跟老道士搭訕,自然讓經驗豐富的他刮目相待。
果然!
姜還是老的辣。
這倒是跟劉楚提了個性,以后還是要盡可能注意一下自己對于氣息的控制。
“道長,能否借一步說話?”劉楚笑著說道。
他其實有點擔心這老道士從他身上看出端倪,把他當成了邪物。
雖然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是一合之敵,但是劉楚絕不希望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
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種事情一旦傳了出去,不但野心家要找他麻煩,估計高層也希望帶他回去切片研究。
“可這些……”
老道士看了眼他那些家當,似乎有些猶豫。
“我賠給你。”劉楚相當豪氣地說道。
現在他也算小有身家,老道士這點瓶瓶罐罐的,估計也值不了多少錢。
“賠給我?”老道士皺眉,“你以為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顯然,老道士對自己這些家當還挺有信心的。
所謂敝帚自珍,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劉楚不屑地笑笑:“材料還算不錯,可惜有點暴殄天物。”
“什么?暴殄天物!”老道士怒極反笑,“先生你倒是好好跟貧道說道說道,如何是暴殄天物!”
看那樣子,估計一言不合,還真有跟劉楚動手的架勢。
“好東西處理的手法不對,藥效損失了至少七成,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劉楚笑笑,說得輕描淡寫。
“胡說八道!”老道士撇撇嘴。
劉楚知道自己不拿出點干貨,估計老道士不會服氣,便又說道:“比如說這里面有一味可以幫助調整內息的草藥就處理不當。”
“草藥……這里面可有十好幾中草藥呢!”老道士笑著說道。
只是,他已經收起了輕視。
只因劉楚特意提到了調整內息。
能夠看出這一點,足以說明他還是有眼力的。
也是劉楚不清楚這種叫做聚靈草的草藥在地球上應該叫做什么,不然估計老道士就不會是這種反應了。
“說來慚愧,這種草藥我不知道如何稱呼它,不過卻知道它的習性。他應該是長在海拔較高的崖壁之上,每逢月圓之夜才會冒出來。等太陽升起的時候,已經枯萎,珍貴異常,端的可遇而不可求。”
“你說的是月息草!你居然知道這種東西?!而且就憑鼻子就聞出來了!”老道士驚異地說道。
劉楚之所以先說這月息草,除了這一瓶泡制了月息草的藥酒正好打翻在地,還有個原因就是這種月息草只有沐浴在月光之下的時候才會散發出異香,而平時的時候,幾乎是聞不到的香味的。
若非老道士知道內情,估計他也不見得能夠知曉這罐打翻的藥酒之中有一味極其珍貴的月息草。
“原來叫做月息草……”劉楚若有所思地重復一句。
顯然,地球上以這種草藥出現的規律賦予了它這種稱呼,而在天心魔主的世界,卻是用它的功效為它命名。
這種草藥吸收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靈氣,因此本身擁有很濃烈的靈氣。
只是這種靈氣異常活躍,失去月光照耀之后,就會迅速消失殆盡,月息草也隨之枯萎。
就算及時采摘,如果保存不當,葉肉之中的靈氣照樣會迅速消散,只留下很少的一點靈氣殘留。
即便如此,用來泡制藥酒,無論內服還是外敷,依舊有通經活絡的功效。
老道士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道:“對了,先生你剛才說我處理這些草藥的方法不對,這么說,你也懂藥?”
“略知一二。”劉楚笑道。
當然,他這是謙虛的說法。
嚴格說來,劉楚對于草藥可不是略知一二。
天心魔主最初的時候乃是一位制毒師。
后來以毒入道,成就無上魔功,成為天心魔宗的宗主。
因此,他對于各種藥物的藥性熟悉異常。
別的不說,就是這聚靈草……嗯,在地球上姑且就叫它月息草,就是他煉制毒藥的時候經常會用到的基礎材料。
月息草生長的環境乃是懸崖峭壁上比較潮濕的罅隙,常年不見陽光,本身的藥性就特別涼寒。
所以,一旦處理不當,雖然還是能夠通經活絡,但同時也可能寒氣襲身,所以效果也未見得多好。
若是換成劉楚來炮制,就不僅是通經活絡,甚至還能擴張經絡,輔助內勁的積累。
再增添幾味關鍵的藥物,甚至可以構筑靈脈,是修道者筑基期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
“不對!”老道士搖搖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劉楚,“你既然知道月息草,那就不簡單。而且聽你的口氣,似乎知道這東西的炮制方式!”
劉楚輕飄飄地點了一句:“你這里面應該加了兩味陽熱之物壓制月息草的涼寒之氣對吧?”
內行看門道。
只是這一句,就讓老道士徹底拜服。
他頓了幾秒,再次打了個稽首:“無量壽佛!先生慧眼如炬,貧道這里面的確加了赤練蛇膽和雄黃,只是效果不盡如人意。”
“道長何不試試先用燒酒炮制,然后再加這兩樣東西呢?”
“燒酒?!你是說……”老道士恍然大悟地說道,“是啊,是啊!燒酒極具火氣,乃是蘊含了火之精華。神來之筆,真是神來之筆!貧道怎么就沒想到先用燒酒消耗其中的涼寒之氣,然后再進行進一步的泡制!”
“不過,這樣的話,又要損失藥性。”劉楚又冷不丁來了一句。
豈料,老道士倒是看得開,笑道:“魚與熊掌不可得兼,想要兩全其美,難難難!”
他似乎注意到劉楚嘴角那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心念一動:“莫非先生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道長,這里人多眼雜,咱們換個地方如何?”劉楚建議道。
“換個地方?”老道士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劉楚笑道:“我看街口有個飯店,還算清靜。要不,我請你喝一盅。”
“你要請我喝酒?”老道士眼睛一亮,隨即有暗淡下去,“哎!貧道這一輩子什么都可以就活,偏偏就是這喝酒很挑剔。便是茅臺五糧液的,不夠年份,也食之無味,不如不飲!”
他一邊說著,竟然摘下藏在腰間的酒葫蘆,拔開塞子舔了舔。
里面隱隱飄出帶著各種野果的酒香,劉楚當即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老道這可是從青城山上取下來的猴兒酒。可惜沒了。”
“猴兒酒就沒有,不過道長若是跟我去了,應該不至于太失望。”劉楚自信地說道。
“貧道就是隨口一說。有人請客,求之不得。何況貧道正有想法跟先生你請教一二。朝聞道夕可死也!這可比美酒佳肴更讓人期待。”老道士正色道。
“哦,這倒沒什么,就當相互切磋而已。只是我很多藥物只是知道味道和藥性,卻不知道名字,所以還請道長千萬不要見怪。比如這一罐藥酒,里面有種草藥的根莖,乃是大熱之物,我只記得味道,卻沒有見過實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哦?這可奇了!竟然不知道名字。”
“家師說名字只是一個稱呼,所以只需要弄清楚它的藥性,熟練運用便已經足夠。”
“妙論啊,妙論!真不知道尊師何方神圣,若是能見上一面就好了。”
“有機會,總能見到。”
“呃……尊師還健在?!”老道士吃了一驚。
“有什么不對嗎?”劉楚笑著反問。
“沒什么。”老道士苦笑地說道,“只是你剛才說的這罐藥酒之中攏共有十三味藥,其中一半都是根莖,倒是不知道你說的哪種。”
劉楚不免糾結。
這也是他半路出家,沒有學習過中草藥。
無極草的根莖乃是極陽之物,可以作為還魂散的三味主藥中的一種。
還魂散,顧名思義,可以用來還陽續命,端的珍貴無比。
正當劉楚思索著一會兒喝酒的時候,究竟該如何弄清楚這些草藥來歷,而不至于讓老道士起疑的時候,老道士突然笑了起來。
“走吧!劉先生,我帶你去個地方,沒準兒能找到你需要的東西。”
“道長,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劉楚頓時一驚,隨即苦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