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寧侯和沈氏齊齊脧他:“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的事弄停當再說別人吧。先說說你說的那藍姑娘,可是藍鐘離將軍府的小姐?”
明顯沈氏對這個興趣要濃厚的多,畢竟燕棠現下這樣情況的確不可能要什么孩子。
她目帶欣喜:“我聽說那藍姑娘這次也去了西北,是個有本事的女將,這么說來你們已經有了一些接觸了?
“人家姑娘怎么想的?有沒有嫌棄你脾氣不好?嫌不嫌你們家兄弟多將來妯娌多?她性子怎么樣?”
戚子煜合不攏嘴,起身道:“我說了不算,您找個媒人去說說不就行了嘛。”
戚子湛拿著張食譜自廚院那邊走過來,剛好在穿堂門下遇見春風滿面的戚子煜,便停下喚了聲大哥。
子煜心情好,點著頭,看到他手里食譜,說道:“又研究什么新鮮菜出來了?改天我帶你嫂子回來嘗嘗。”
“不是什么新鮮菜,是給小姑姑做吃的,紅纓鄭而重之地交張食譜給我,標明了好些要忌口的東西,我正琢磨呢。”
戚子湛說著,終于又抬頭:“‘嫂子’?”
“忌口?”
戚子煜卻抓到了這個重點,狐疑地把他手里的紙接過來。
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人事,先前在王府看到給戚繚繚的藥膳,雖然是些味道怪異的滋補之物,但女人家常需要補身子這種事他也是知道的。也就當成是她日常滋補了。
可現在她還需要忌口……不對!這上面怎么寫著還不能吃螃蟹甲魚薏米?
眼下正是吃螃蟹的季節,雖說她有疾不能多吃,可去年幾場螃蟹宴里可都沒有缺她,怎么出去鍛煉了一場回來,反倒變嬌氣了?
還有這甲魚薏米,這跟她的病可沒有什么關系,她這是忌的哪門子口?
他抬頭略想,驀然就想起方才靖寧侯跟他說的那席話來。
燕棠想要孩子,難不成他們——?
魏真出去了一趟回來,燕棠也正在賈課攙扶下試著下地。
一張俊臉時而憋得通紅,時而疼得煞白,很是努力的樣子。
他緊走幾步到了跟前,搭著他另一邊胳膊說道:“藍姑娘這幾日沒出門,聽說藍夫人要給姑娘說親,目前已經有媒人登門了。
“世子這些日子也沒有往藍府去,他們倆的事兒看來還沒有擺到臺面上來說。”
燕棠坐在床沿,深吐了口氣說道:“藍姑娘回去沒跟家里說?”
“不知道說沒說,反正藍夫人這陣仗弄得還是有些大的。”
燕棠手撫雙膝,目光忽閃。
正沉吟著,門外丘陵又來了說:“王爺,戚世子帶著左太醫來給王妃請平安脈了!”
聽到請脈,燕棠面色倏變!
下意識起身,肋間則猛地傳來陣疼痛,又壓得他跌坐了回去!
他白著臉緩了口氣,指著左右撫著他的賈課他們說:“快!你們快過去看看!”
戚子煜豈是那等沒有城府的人?
料準沒有真憑實據,燕棠不會老實,當然自己也不愿弄出什么烏龍來。
打發走了戚子湛之后,立馬就以給戚繚繚請脈為由去尋沈氏拿了牌子到太醫院,把從前給戚繚繚看病的左太醫給請了過來。總之沒事兒一切好說。
就是住得再近,一個上晌的功夫閑著串兩趟門也不那么正常,且還帶著大夫。
戚繚繚剛自蘇家找蘇慎慈回來,見這陣仗,便就想掉頭又想出去。
無奈護衛立馬笑瞇瞇堵住了去路,躬著身子把她請回了院里。
“你怎么又來了?”眼下她著實談不上什么歡迎。
戚子煜負手立在廊下,垂著眼打量一臉抗拒的她,慢條斯理道:“剛才忙忘了,好久都沒給小姑姑你請脈了,也不知道你這趟回來究竟怎么樣。
“從前都是我負責這事兒,咱不能因為你嫁了人我就不顧著你的身體。進屋說話吧!”
戚繚繚看他大搖大擺地進了正廳,忍了下來。
跟進去道:“戚子煜,現在我可以自己請太醫來請脈,用不著你了。”
“來都來了,你總不能讓我把人左太醫又送回去吧?”戚子煜端坐客首,冷眼說道:“最多我就請他把這一次脈,下次我就不勞煩人家了。
“不過你怎么反應這么大?該不會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戚繚繚笑道:“你這話就不合規矩了,我好歹是你姑姑,大人的事兒,就是瞞著你們這些小孩也是該的,左太醫您說是吧?”
左太醫在戚家行走這么多年,早對戚家情況了如指掌。聞言捋須,笑著搖了搖頭。
戚子煜道:“我不過就是帶人給你請個脈,你這么推三阻四是想做什么?左太醫,還請快點行事吧,我這兒還忙著,沒功夫耽擱。”
左太醫無奈,只得朝戚繚繚這邊伸出手來。
戚子煜捉著戚繚繚胳膊往這邊送,戚繚繚自是不肯,但又拗不過他,正急著,門外賈課匆匆進來:“王妃!不好了,王爺他昏過去了!”
屋里人都愣住了。
戚繚繚率先回神,抽出手來拔腿往外撤:“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你們怎么回事兒?人都照顧不好!看看你們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事兒……”
“你給我回來!”
戚子煜追出去,到了他們房門口,戚繚繚一進門,便啪地把門給扣上了,差點把他鼻子都給拍扁!
“開門!讓我見見他!”
“干嘛要見他?這是我夫君!”
戚繚繚揚聲回應。
燕棠撐著手支起半個身子悄聲問她:“你沒事兒吧?”
戚繚繚聽到外頭聲音噎住,才舒一口氣走過來:“差一點點就讓他得逞了!”
燕棠也舒氣靠回枕上,望著帳底笑了下,然后又伸手去摸孩子,說道:“你可真不容易!”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自己說不要是一回事,被旁人牽住鼻子處置就是另一回事了。
“過了這茬兒,咱們分房睡。”
戚繚繚瞅了眼他。
她知道他還揣著不要這孩子的心思。
早上宮里太醫來的時候她就他們看過脈,太醫們雖然沒打包票——生孩子這種事也不可能打包票,但是都說母體保養得不錯,胎兒如今很穩當,目前看不出來將來生產時有什么隱患。
她都受過那么多磨難也保住了這個孩子,當然接下來更會努力保住他。
但光她一個人努力還不行,得讓孩子爹也下決心跟她站一個陣營。
便先以退為進:“好,聽你的。你做和尚,我就去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