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密室,蕭鐸便面色亢奮的直撲正對面的書架,瘋狂的開始翻找。
顧玉青與如意兵分東西兩側,各自開始翻找。
時間緊迫,顧玉青給如意的命令也很簡單,凡是其中含有“姑蘇”“苗疆”“赤南侯府”“顧家”這樣字眼的卷宗信函,不用細看,直接收起來就是。
因為不用逐字讀句,顧玉青與如意的速度便比蕭鐸快上幾倍,不多一會,她們兩人就在中間一排書架處碰面。
顧玉青手中只有寥寥幾頁宣紙,而如意懷里的卷宗卻將要抵到她的下巴。
蕭鐸瞠目結舌的指著如意懷里的東西,滿面駭然問顧玉青:“你這是要干嘛?”
顧玉青一臉從容說道:“這是我要找的東西啊。”
蕭鐸頓時……嘴角幾顫過后,忍不住說道:“你不怕端王爺發現?”
顧玉青“嗤”的一笑,嘲蔑道:“你以為你什么也不拿,他就發現不了?殿下未眠太過天真!”
“你……”
蕭鐸氣的臉色發綠,顧玉青卻是已經與如意一起出了密室,行至門口,顧玉青對蕭鐸說道:“我要合上這密室大門了,殿下是出來呢還是留下過夜呢!”
蕭鐸頓時太陽穴處青筋暴突,憤怒之下,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橫沖直撞,一面朝外走,一面咬牙切齒道:“我究竟哪里得罪了顧大小姐,顧大小姐一定要如此對我!”
幽怨憤怒的樣子,像足了經年不見夫君獨守空房的小媳婦。
顧玉青登時莞爾,眼底卻是冰寒一片,在月光下,她眼底的寒意愈發讓人心中打顫。
忍了滿腔情緒,顧玉青扯嘴微笑,隨意丟出一句反問:“殿下覺得呢?”
蕭鐸上前一步,欲要堵在顧玉青面前將她截住,可如意身子一橫,直直擋住蕭鐸,目光不善的瞪著他。
蕭鐸氣的肝疼,卻耐于形勢,只好忍了,這個如意,蕭鐸說道:“我自忖,并無對不起顧大小姐的地方,甚至,在很多時候,我們都是不謀而合,顧大小姐難道不覺得,我們志同道合?”
顧玉青眼底波光閃動,低垂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的帕子。
志同道合……這樣的話,讓她惡心!
蕭鐸渾然不覺,繼續道:“顧大小姐若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或者成見,我們不妨當面鑼對面鼓,都說開了。顧大小姐莫要忘了,你還要依賴我替你外祖一家報仇雪恨,你如此態度對我,難道就不怕我返回,不愿在幫你除掉端王爺?”
聽著蕭鐸恬不知恥的話,顧玉青冷聲說道:“殿下未眠記性太差,難道殿下僅僅是為了我才想除掉端王爺?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殿下心中是什么分量,還望殿下也別把我當傻子欺!我們是有共同的目的,但請殿下不要亂用成語,免得玷污的先人。志同道合這樣的詞,不適合你我。”
蕭鐸被顧玉青幾句話懟的面色青白,尤其是在月光下,更像是掛了霜。
顧玉青不再理會他,吉祥從如意手中接過一半的卷宗,顧玉青走到書案前,將方才明路順手放在書案上的那部卷宗抱在懷里,主仆三人朝大門走去。
蕭鐸見顧玉青將那本記錄了無數重臣隱秘的卷宗帶走,登時著急,上前阻攔道:“這是我的。”
顧玉青橫視他一眼,說道:“這是端王爺的。”
蕭鐸憋著一口氣,又道:“你要它有何用!”一面說,一面試圖去搶。
顧玉青閃身站在吉祥如意身后,眼中浮上一層狡黠的光,對蕭鐸笑道:“自然有用,萬一能翻到殿下的什么隱秘呢,好用來繼續威脅你啊!”
蕭鐸只覺得它若再不做點什么的話,一定會被顧玉青活活氣死。
這個女人,著實可惡!
捏著拳頭朝門口掠了一眼,蕭鐸陰測測的說道:“顧大小姐若要離開,走就是了,我還要再尋些東西,好走不送。”
他就不信,沒有他保駕護航,顧玉青有膽子走出這間書房。
顧玉青不屑一笑,“殿下是覺得,您不走,我就不敢出這道門吧。”
心事被顧玉青說中,蕭鐸頓時有些不自然,將頭別至一旁,不去看顧玉青,嘴里只道:“隨顧大小姐怎么想,反正我也只答應將你安然帶入,并沒有保證讓你平安離開,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顧大小姐的造化了。”
顧玉青看著蕭鐸的眼睛半瞇,眼中寒光一閃,轉身抬腳離開。
吉祥如意緊隨其后,寸步不離。
蕭鐸沒想到顧玉青真的有膽子離開,當即有些下不來臺,面子上掛不住是小,可若顧玉青真的觸及了那些死士暗衛,到時候死的可就不止顧玉青一人了,他可不想跟著陪葬。
森然的目光對著顧玉青的背影凝視一瞬,蕭鐸咬牙,抬腳追了上去。
這廂顧玉青與蕭鐸算是安然離開,那廂纏著端王妃沒玩沒了說話的蕭煜也在明路的暗示下,起身離開。
端王妃頓時大松一口氣,面上卻是含笑,客氣的說道:“這就離開,不等你皇叔回來了?”
蕭煜轉臉沖著端王妃無辜一笑,“要不,我再等會?您在和我說會話?”
端王妃登時臉就綠了,嘴角一顫,虛弱的扶了身側的宮女,完全無視蕭煜的話,說道:“你不等了啊,也好,還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呢,今日就不多留你了。”
蕭煜纏了她說了半個時辰的話,這半個時辰里,端王妃充分的認識到為什么世人都說蕭煜是混世魔王。
果不其然啊!
什么稀奇古怪的話題他都能扯出來說一說,尤其是揪住慕容浩好男風一點,沒玩沒了的問。
居然還問她,慕容家除了慕容浩好男風,還有誰也好這一口?甚至又問,慕容浩該不會其實是個女的吧,慕容家為了鞏固家勢,才對外宣稱他是個男人,不然為何慕容浩養了十幾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在身邊,慕容家就沒人管!
這樣的問題,數不勝數!
這半個時辰,與端王妃而言,簡直比半年都要長,她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與人聊天,還能這么痛苦,簡直痛不欲生。
她無數次都萌生出一個念想,讓丫鬟給蕭煜的茶里撒一把啞藥,毒啞他算了。
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