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宮人登時……
哪個爛了嘴的,在珺貴人面前胡說八道,宮中何時有過這樣的規矩!
難道她們無端在院里跪了一夜,竟是因為這樣一句話?
幾個人面面相覷,簡直嘔的要吐血。
一個年紀頗大的宮女便道:“不是奴婢們黑心腸不提醒小主,實在是宮中從未有過這樣的規矩!”
陸婉珺正微微張著嘴,胸口一起一伏喘著氣,聞言,頓時只覺有點岔氣……呃……胸口好疼!
蹭的坐起身來,雙目死死盯向那宮女,“你說什么?”
那宮女原本跪著回話,陸婉珺動作來的太猛,面容又猙獰扭曲,再加目睹了方才陸婉珺癲狂殘忍的一幕,那宮女登時心口一縮,不由就癱坐在地。
“奴婢……奴婢說,宮中并無這樣的規矩!”面色素白,那宮女竭力提著一口氣,抖著嘴皮,道:“不知究竟是誰在小主面前嚼舌,讓小主和奴婢們離心。”
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另外一個膽子頗大的宮女便道:“小主,定是有人眼紅小主得陛下恩寵,仗著小主剛進宮,對宮中規矩不甚了解,又想讓小主失了人心,才在小主面前散布如此謠言。實在居心惡毒,小主若是得了機會,定是要在皇上面前將此事說出,讓皇上給小主做主。”
謠言……
陸婉珺只覺頭頂天靈蓋轟的一聲,像是炸了!
她輾轉反側一夜難眠,這竟是顧玉青一句瞎話……“顧玉青,你個賤人!我必定讓你不得好死!”
咬牙切齒,陸婉珺揮拳咆哮而出。
聽到顧玉青三個字,幾個宮人怔怔一瞬,登時面色慘白。
原來是……顧大小姐在珺貴人面前說的……
比起珺貴人,她們顯然更不愿意得罪顧大小姐啊!
四殿下可是未來的新帝,而顧大小姐就是新皇后!
一時間,人人將頭低垂,不敢再多言一個字。
正滿屋子靜默,外面傳來說話聲。
“王妃,您怎么自己來了,小主還說要去接您!”
聲音一傳來,碧苔登時一喜,“小主,是青梅說話呢,王妃來了!”
陸婉珺立時掃了一眼地上昏厥過去的宮女,“你們下去吧!”冷著臉吩咐,待那些宮女離開,陸婉珺忙起身吩咐碧苔,“快把她處理了!”
碧苔眼皮一抖,處理……處理就是殺了的意思吧……
“是!”對于陸婉珺這個吩咐,碧苔明明心里害怕的緊,到底只猶疑一瞬就咬牙答應。
莫說小主讓她殺個昏厥之后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就是讓她去墳地里從棺材板底下刨個死人出來,她也得去!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小主跟前的第一人!
這第一人的位置,非她莫說。
心頭這般想著,碧苔手腳麻利的將那昏厥過去的宮女拖起,直朝里面隔間走去。
她前腳才進隔間,青梅便扶了滇陽王妃進來。
陸婉珺眼底一熱,哭著撲了過去,“祖母!”
滇陽王妃一臉喜色收都收不攏,“傻孩子,哭什么,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嫁給四殿下固然好,可再好,能好過現在去?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貴人的身份,可祖母相信,憑著我珺兒的能力,一定能做的更好。”
說話間,祖孫二人相依在床榻坐下。
“祖母,昨兒夜里顧玉青進宮了,她怕是在皇上面前說了我壞話,昨兒皇上都沒有歇在我這里,怕是我這貴人的位份……”
滇陽王妃知道陸婉珺要說什么,當即臉色一冷,“你說顧玉青那賤人進宮來使壞?”
陸婉珺抹著眼淚點頭,“珺兒昨兒夜里一宿沒睡,您瞧我這黑眼圈熬的。好端端的,顧玉青夜里進宮做什么,偏偏進宮不去慧貴妃那里也不去太后那里,竟是直奔御書房,除了說我壞話,她還能做什么!”
滇陽王妃眉頭緊蹙片刻,微微舒展,“好孩子,她歹毒,可皇上英明,她的壞話,應該并沒有起到作用。”
陸婉珺抹眼淚的動作一滯,“祖母說真的?”
滇陽王妃心疼的撫著陸婉珺的頭發,道:“當然是真的,今兒一早我去太后處問安離開,聽宮人和太后說,昨兒皇上和禁軍統領在御書房議了一夜的事,可見皇上沒有來你這里,并非是因為顧玉青挑唆。”
陸婉珺頓時心頭一喜,“真的?”轉瞬又噘嘴蔫兒下去,“可這也不代表,顧玉青在皇上面前說的話,沒有起作用啊!”
滇陽王妃就道:“定是沒有起作用,太后今兒還恭喜我,你獲封貴人,還說,讓慧貴妃給你主持儀式呢!太后那樣偏寵顧玉青,若是皇上當真如何,太后能說這話?”
“萬一是皇上還沒來得及和太后……”
滇陽王妃含笑阻斷陸婉珺的話,“好了,沒有萬一,我珺兒是我一手調教長大的,祖母對你有信心,宮宴之上,發生那樣的事,皇上硬是讓太醫說那是三七粉,不是看重你,又是什么!哪有封貴人封的這樣痛快的!”
陸婉珺這才徹底踏實下來,“到底也只是個貴人!”
滇陽王妃就勸道:“雖然只是個貴人,可珺兒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侍奉皇上幾次,他得了你的妙處,自然你以后的榮耀源源不斷。”
滇陽王妃所指為何,陸婉珺心頭明白,不由臉頰發紅。
滇陽王妃雖是陸婉珺的祖母,可到底是外婦,不能停留太久,說了兩刻鐘的話,便起身離開。
青梅扶著滇陽王妃一路離宮,一出宮門口,滇陽王妃才驚覺……沒有馬車!
宮門口,根本沒有等著讓她坐上去的馬車!
難道要讓她一路走回赤南侯府?
顧玉青那個小賤人,還真是歹毒,明知道我就在太后處歇一夜,今日必定離宮,竟然讓人將馬車趕走!
真是毒婦!
派了青梅去雇一輛馬車,滇陽王妃在宮門口被冷風吹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是盼到青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