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貴人一哼,“當然和齊妃無關!”
誰都知道,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玉青就一笑,“看來是我多心了,我還當貴人是受人指使才如此,沒想到,貴人對慧貴妃娘娘屢屢沖撞,皆是自己的主意,與齊妃無關。”
欣貴人頓時……
是她表達有誤嗎?
她說的不夠明顯嗎?
還是顧玉青的腦子有病!
她剛剛那些話,但凡是個心智齊全的,都該能聽出是什么意思吧……
幽幽看向顧玉青一副認真的樣子,欣貴人突然有點想要吐血。
這話,讓她怎么接……
顫著嘴角,欣貴人嘴巴幾次微啟,終究是鐵青著臉一句話沒有說出。
顧玉青瞧著欣貴人的神色,心下幾乎能斷定,欣貴人此舉,的確是和齊妃無關。不禁疑惑,既然不是齊妃唆使,那又是受誰蠱惑呢?
一時間,腦中并無什么思路,顧玉青便直截了當對欣貴人道:“陛下和太后娘娘靈堂里,貴人不顧國喪大禮,不顧宮規,屢屢生事,更是頻頻僭越,沖撞慧貴妃娘娘,我既是持了陛下的鐵券,便能替陛下處決了你。”
顧玉青一臉肅然,欣貴人當即挑眉看向顧玉青,“你要干什么?”
顧玉青一字一頓,道:“處決你!”
欣貴人……顧玉青莫不是瘋了吧!“你不過一個外臣之女,縱然手中有陛下鐵券金牌,可這鐵券,也是保護你不受人損傷,卻沒有給你權利肆意處置宮妃,這里是皇宮,陛下和太后娘娘雖然沒了,可規矩還在。”
說著,欣貴人一身冷笑,“四殿下行儲君的加冕禮,可是離不開朝廷六部尚書,顧大小姐怕是忘了,我父親可是新任兵部尚書。顧大小姐就不怕是四殿下的加冕禮出什么意外?畢竟,我可是聽說,南安王蠢蠢欲動呢!”
顧玉青頓時心頭一笑。
就連欣貴人都知道南安王的存在了,看來,距離南安王動手,真的近了。
“你好像,很盼著四殿下的加冕禮出現什么意外呢?”顧玉青涼涼道:“莫非,是羅大人另有主意?難怪貴人敢把慧貴妃娘娘不放在眼里,看來,羅家是另有安排了!”
“你胡說!”欣貴人立刻打斷顧玉青的話,神色頗為激動,“我父親對朝廷忠心耿耿,如此誹謗朝廷重臣,你該知道這是重罪!”
顧玉青冷笑,“誹謗?你確定,我說的是誹謗而不是事實?”一面說,一面雙眸篤篤看向欣貴人,威嚴之下,氣勢畢露。
欣貴人心頭發虛,與顧玉青四目相對,頓時一閃,“當然是誹謗!”飛快說道。
那一閃而過的慌張,顧玉青卻是盡收眼底。
羅尚書……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難道他也被南安王收買了?
顧玉青心下搖頭,不會,倘若兵部尚書和南安王勾結,那日去御書房取圣旨的時候,他就不會那般痛快!
所以……兵部尚書就算有所圖謀,也不是圖謀江山。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雙眼凝著欣貴人,顧玉青仿似要將她看穿。
欣貴人是家中長女,卻是庶出,雖進宮,可依舊受家中主母的排擠,和羅家走動,并不算多。
這次跪靈,羅家主母卻是主動帶了自己的幼女,和欣貴人請安問好……
想到羅家那位備受寵愛的小姐羅茜,顧玉青心頭仿似閃電橫穿而過。
此次跪靈,前來的女眷,都是有品位的,其余的,不過是各府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再另再外帶一個兩個,一則顯得心誠,二則跪靈辛苦,也是為了有人在跟前服侍。
而羅家那位未出閣的小姐,在家一直被視作掌上明珠,嬌滴滴的養大,那主母怎么舍得她來受這份罪呢!
而她自己,又怎么愿意來呢?
她本人若是不愿意,羅家必定不會強求。
那就是……她進宮跪靈,是羅家和她自己的主意了?
受這份罪……圖什么呢?
女子所圖……不外乎婚事,羅茜今年剛過及笄禮,尚未定下婚事……
思緒及此,顧玉青再看欣貴人,眼底便帶了一抹輕蔑的嘲笑,“欣貴人還真是大度,這些年都不受羅家提攜,進宮這么久,依舊是個貴人的位份,現在倒是有心幫襯家中妹子了,就是不知道,你這妹子是不是個有良心的,別是個中山狼,欣貴人白忙乎一場不說,反倒自食后果,那就心酸了!”
帶著猜測,顧玉青嘖嘖說道。
欣貴人當即面色大變,雙目泛出震驚的兇光,看向顧玉青,“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顧玉青之言,句句中她心頭,震駭之下,為了避免露出端倪,語落,欣貴人拔腳就要離開。
顧玉青身子一橫,將她攔住,卻是換了話題,“我的話你聽得懂聽不懂不要緊,要緊的是,我還有一句話告訴欣貴人。”
被顧玉青一攔去路,欣貴人心虛之下,滿目惱怒,“放肆,你敢攔我?”
顧玉青點頭,一本正經道:“我敢!我不僅敢攔你,更敢把六公主接到赤南侯府小住幾日。”
六公主,欣貴人膝下唯一的女兒。
聞言,欣貴人眼底瞳仁登時一散,羽睫打顫,看向顧玉青,“你說什么?”
顧玉青直言不諱,“說直接點,就是我綁架了你的六公主,你若安分,她便安然,你若不安分,現在國喪,宮中難免混亂,誰不小心失足落水,也是常情,聽說前幾日就有宮女不慎落水呢!”
赤裸裸的威脅!
但是很有作用!
欣貴人臉色唰的就白了,“你好大的膽子,敢綁架公主,你知道這是什么罪嗎?”
顧玉青不以為意,“我既是做了,就是敢!對了,難道你沒發現,我跟前的如意不在?”
冷笑一聲,顧玉青用一種讓欣貴人毛骨悚然的語氣,笑道:“她現在,正帶六公主去赤南侯府呢!我讓人叫貴人來偏殿的時候,她去執行我的命令,算時辰,怕是已經出宮了。”
欣貴人受不住顧玉青的嚇,渾身顫抖,抬手直指顧玉青,“顧玉青……”
顧玉青卻是冷冷阻斷她的話,“你不必再說什么毫無意義的話浪費口水,我既是敢做,就什么都不怕,你若不怕,你就盡管鬧!掌管赤南侯府這么大的府邸,你覺得,我手上難道還沒幾條人命?”
欣貴人只覺一陣血氣上涌,直抵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