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道斯,哥譚市地區檢察官助理,布魯斯·韋恩的兒時玩伴,她的母親和阿爾弗雷德一樣,是為韋恩家族服務的仆人。
她從小時候開始,就有一種女性對于公正的執著追求,尤其是在經歷過對待她很友善的韋恩夫婦的意外死亡之后,瑞秋就變得嫉惡如仇,這也是她最終選擇這份職業的原因之一。
在布魯斯離開這座城市之后,瑞秋在最初的一年里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是的,他們是青梅竹馬,彼此的情愫很濃厚,但是在之后的幾年里,瑞秋適應了這種一個人的生活,最終,她和她的上司有了些新的進展。
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布魯斯又回到了哥譚,這讓瑞秋在驚喜之余,還有些無所適從。
她曾想要和布魯斯再續前緣,可惜回到哥譚的布魯斯·韋恩,已經變成了一個整天沉浸在花天酒地里的花花公子,她不止一次看到韋恩帶著不同的美女出入酒會,曾經那個只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少年似乎已經死了。
在老槍酒吧的那一次意外會面結束的時候,布魯斯曾對她說,“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我,內在的我沒有這么膚淺。”
但她的回應是,“一個人的內在并不重要,他的所作所為才重要。”
從那一天開始,瑞秋沒有再和布魯斯有過交集,她覺得他讓她很失望。
但瑞秋并不知道,黑暗里的布魯斯是另一種人,正猶如他所說,他的內在并不膚淺,而且她同樣不知道,那種膚淺偽裝只是哥譚之子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更準確的說,是為了保護她。
“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瑞秋站在阿卡姆瘋人院的三樓,站在法爾科尼的囚牢之外,從厚玻璃里看著那個已經徹底瘋掉,被用皮帶捆在床上的老頭,很難想象,眼前這個衣冠不整,憔悴而瘋癲的老頭,在幾天前,還是在哥譚呼風喚雨的黑幫大佬。
現在的法爾科尼,來來回回只會說一個詞,“稻草人”。
瑞秋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她已經準備好了起訴法爾科尼的準備,得益于那個自稱蝙蝠俠的人的幫助,她手頭有足夠的證據,一旦開庭,瑞秋有近乎100%的把握可以把法爾科尼送進監獄,但現在,這一切都泡湯了。
“我記得,法爾科尼家族可沒有精神病史!”
瑞秋扭頭看向站在身邊的人,非常不客氣的問到,“你能給我個解釋嗎?為什么在他和你會面之后不到1分鐘,他就變成了這樣?”
站在瑞秋身邊的,是穿著灰色西裝,頭發打理的整整齊齊的克萊因醫生,作為阿卡姆瘋人院的管理者,他陪同不信邪的瑞秋來查看法爾科尼的情況,面對滿臉怒氣的瑞秋的質問,克萊因的雙眼里閃過了一絲不耐煩,他伸手將自己的金絲眼鏡摘下來,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塊手帕,一邊擦拭著鏡片,一邊隨口說,
“實際上,很多人都有潛在的精神病隱患,他們沒發病只能說明他們運氣好,不代表著他們本身就是健康的,很不幸,瑞秋女士,法爾科尼先生就屬于那種隱患者,你應該慶幸他發病的時候你沒在場,否則他肯定會傷害到你。”
克萊因滿是惡意的打量了一下瑞秋凹凸有致的身材,搖了搖頭,
“好了,瑞秋小姐,我很忙,我沒有時間在這里陪你爭論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在這一方面,我是專家,你想要質疑我,請拿出證據,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先去忙了,你自便吧。”
說完,克萊因將眼鏡帶在眼睛上,朝瑞秋招了招手,然后就朝那老舊的電梯走了過去。
“我已經申請了司法檢測,克萊因先生,來自星城的法醫明天早上就會到達哥譚,就像你說的那樣,由于在這一方面你是專家。”
瑞秋抱著肩膀站在原地,冷笑著看著克萊因的背影,“所以我要質疑你,就得找另一個專家來,等到霍弗先生做出了判斷之后,我想真相就會大白了。”
克萊因的腳步在這一刻終于停了下來,在瑞秋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殺意在克萊因那如同情人一般濕潤的雙眼中一閃而逝,他的表情猙獰,但是在轉過身的時候,他臉上卻恢復了那種虛偽的笑容。
“好吧好吧,瑞秋小姐,您可真是讓人頭疼。”
克萊因揉著額頭,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么請隨我來吧,實際上,我這里確實有一些關于法爾科尼發瘋的材料,也許會對你的調查有幫助。”
克萊因的表情很真誠,瑞秋懷疑的看著他,直到十幾秒鐘之后,這個年輕的檢察官助理舒了口氣,伸手撫了撫自己的栗色頭發,雙眼里有一抹名為勝利的笑容。
“早點配合不是更好嗎?克萊因先生,只要把法爾科尼送進監獄,我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瑞秋冷漠的對眼前的醫生說,“那么帶路吧,克萊因醫生,但愿這一次的合作,能讓我對你的印象改觀一些。”
“當然!”
克萊因笑著活動了一下手指,“我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的,我絕對相信這一點,好了,跟我來吧,瑞秋小姐,我的辦公室在地下,你知道的,這座瘋人院的設計非常不合理,上面太吵了。”
克萊因的話并不是空穴來風,阿卡姆瘋人院很早就建立了,曾經是十幾年前的一座綜合性的醫院,是的,就在經濟大蕭條開始的時候,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設計師們不太會考慮這種為窮人服務的醫院的舒適性,實際上,這座醫院誕生的初衷,也只是為了給那些無家可歸的窮人們一個養活自己的機會。
但后來伴隨著計劃的倡導者,也就是韋恩夫婦意外身亡,這座剛剛建好的醫院,也被蒙上了一層不幸的面紗,最終伴隨著窄島的持續衰落,而變得無人問津,直到克萊因的到來。
他是一名出色的管理者和經營者,在他的指揮下,陳舊的阿卡姆瘋人院,第一次迎來了純正的收益,盡管有窄島的人向政府投訴說這座瘋人院里經常傳來恐怖的哀嚎,但沒有人會真正過來調查。
瑞秋走入散發著一股怪味的電梯里,她隱約記得,這個電梯的樣式,還是她小時候在韋恩莊園里見過,早就被拋棄的設計,按下按鈕之前,還需要用鑰匙開鎖。
而那把同樣古樸的鑰匙,就被克萊因握在手里。
在電梯門緩緩閉合的時候,瑞秋突然有股沖動想要從這囚籠一樣的電梯里走出去,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于克萊因除了厭惡之外,一無所知,而像她這樣勢單力薄的姑娘,和這樣一個惡棍前往他的辦公室,似乎并不是一件能讓人放心的事情。
瑞秋微微后退了一步,靠在金屬的電梯上,她的雙手摸向口袋,左邊的口袋里放著她隨身攜帶的電擊器,而右邊的口袋里,則是一把帶鞘的匕首,那是賽伯送給她的“禮物”。
瑞秋本不喜歡這過于暴力的防身武器,但此刻,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那匕首表面的時候,一股難以形容的安全感卻回到了她的身體里,還帶回了名為勇氣的東西。
“叮”
電梯在地下1樓打開,克萊因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瑞秋跟在他身后,走入了那已經開始掉漆的墻壁上,見鬼的,這地方看上去就和那些三流恐懼電影里的場景一模一樣。
瑞秋開始后悔了,但出于正義的堅持,讓她還是跟上克萊因的腳步,這個原本總喜歡嘲諷別人的家伙,此時一言不發,手里拿著電梯的鑰匙快步前進,在這只有頭頂的燈光照耀的糟糕走廊的最前方,是一扇關閉的藍色大門。
“就在那里,我把資料都放在那里。”
克萊因回頭看了一眼瑞秋,有些驚訝的說,“瑞秋小姐,你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糟糕,需要休息一下嗎?”
瑞秋搖了搖頭,一股若有若無的古怪味道傳入了她的鼻孔里,她咬了咬牙,伸手將電擊器和匕首都取了出來,藏在了她的袖子里。
“砰”
克萊因的雙手撐在藍色大門上,使勁向外一推,一個黑乎乎的房間出現在了瑞秋面前,她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結果看到的卻不是一間堆滿了資料的房子,而是一個走廊型的二樓,在下方,是一些正在忙碌的,穿著白色連體服的工人,他們帶著嚴密的口罩和保護措施,那種恐怖的裝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和病毒有關的東西。
在瑞秋走入房間,站在欄桿處的時候,克萊因打了個響指,下方正在工作的人抬起頭,看到了闖入這個黑暗王國的檢察官美女。
瑞秋注意到,其中的幾個壯漢,手里還握著武器,那是冰冷的槍械,而另外一些穿著白色連體防化服的人,則將那些工人調制好的綠色液體稀釋,然后順著兩個水管的破口,倒入了和窄島以及整個哥譚都連接在一起的自來水管中。
不管他們在做什么,這可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精神病院該有的場景。
“啪”
克萊因又打了個響指,將瑞秋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此時的克萊因,已經沒有了那種知識分子的氣質,他顯得張狂而又邪惡,他的左手里握著一個用抹布袋和黑線頭編織起來的稻草人布袋子,他看著瑞秋,眼鏡下方的雙眼里,閃耀的是赤裸裸的惡意和嘲諷。
“歡迎來到我的地盤,瑞秋·道斯,這就是你一直在尋找的關于阿卡姆和法爾科尼的真相。”
克萊因將那個恐怖的面具戴在了自己頭上,他的聲音在變聲器的作用下,變得古怪而又沙啞。
“在外界,力量是強者,而在這里,意識更重要,歡迎來到…我的恐懼王國!”
克萊因就像是看著弱小的獵物落入陷阱中掙扎的獵手一樣,他伸出左手,那手腕上是一個黑色的手表,他用手指敲了敲那手表,
“給你30秒的時間,跑吧,小姑娘!這是你最后的逃生機會!”
瑞秋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在克萊因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轉身就朝著門外撲了出去,克萊因也不著急,他哈哈笑著漫步走出房間之外,那串鑰匙在他手指上來回竄動。
慌忙的瑞秋撲進了電梯里,瘋狂的按著一樓的按鈕,然后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給她為數不多的朋友群發了出去,就在發送鍵按下的同一時間,眼前的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恐怖的稻草人的臉,以及從克萊因袖口噴出的綠色氣體。
“哦,大禮包!驚喜不驚喜?”
“瑞秋…你自己把自己送入了地獄,我想,布魯斯·韋恩會很喜歡我們接下來會送給他的“禮物”的,他以為影武者聯盟會放過他和他的城市,但對于他的背叛,我們從未忘記!我們摧毀這里,摧毀一切,就從你…從布魯斯·韋恩最愛的女人開始!哈哈哈…啊!!!”
克萊因的狂笑聲還沒完畢,吸入了恐懼毒氣的瑞秋感覺到周圍的場景都開始扭曲,她下意識的將手里的兩樣東西都刺了出去。
電擊器在瞬間爆發的巨量電流讓克萊因的身體在原地停留,而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則狠狠的刺入了克萊因的手臂里。
不過到此為止了,作為影武者聯盟的前鋒,克萊因同樣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痛苦還不足以擊潰他,瑞秋顫抖著,掙扎著,但伴隨著血腥氣撲鼻而來,她漂亮的頭發被克萊因抓住,將她拉倒,拖在地面上,朝著那加工毒氣的工廠走了過去。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在電梯的角落里,那屏幕已經碎掉的手機上,有一個圖標正在熠熠生輝。
“發送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