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哥譚市郊的鄉村里,伍爾茲剛剛和躲在哥譚市里的下屬打完電話,在確認那地方已經爆炸,而且有不止一個人看到那紅色魔鬼沖入了爆炸現場之后,這黑幫大佬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隨手提起一瓶早就準備好的香檳,哼著意大利的歌謠,將其扭開,瘋狂的將里面醇香的酒液灑在旁邊的地板上。
“保羅!嘿,找幾個辣妞來爽一爽!”
放浪形骸的伍爾茲大聲朝著門外的護衛喊了一聲,然后隨手將香檳扔在一邊,他看著那剛才被放在手邊,擦拭的干干凈凈的銀白色手槍,他嘿嘿一笑,將那手槍拿起來,放在眼前晃了晃。
“噗”
這家伙用嘴巴模仿了開槍的聲音,他張開雙臂,就像是誠摯的教徒,
“哈哈哈哈,老子命不該絕!”
他將手槍塞進腰帶里,然后又用手指捻起了同樣放在手邊的撲克牌,那是帶著鮮血的,骯臟的玩意,上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看到這就該被丟進垃圾桶的撲克牌,伍爾茲雙眼里有一絲遲疑。
坦白說,如果不是因為賽伯踏進了他早在半年前就為蝙蝠俠準備好的陷阱里,看恐怕他就得孤注一擲的找那個瘋子幫忙了。
伍爾茲可不想和小丑那樣的人打交道,哪怕是只見了一次面,他也能感覺到那張糟糕的臉之下隱藏的無序和瘋狂,簡直就像是個在秩序和混沌之間瘋狂搖擺,無法控制的節拍器,伍爾茲討厭那樣無法控制的感覺。
這其實是任何一個人對瘋子本能的厭惡。
“還好,還好…不用你了,你這該死的瘋子!”
伍爾茲喃喃自語,他伸出手,想要把這撲克牌撕開,但就在即將撕掉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又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抿了抿嘴,反而將那牌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門外,保羅和妞開玩笑的聲音已經靠近了,聽到那嗲聲嗲氣的嬌笑聲,伍爾茲身上傳來了一股燥熱,不過在被欲火沖暈頭腦之前,他還得做另一件事,他打開手機,撥了個號。
“我說,紅色魔鬼解決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該…”
另外一邊遲疑了幾秒鐘,
“碼頭區和窄島先別碰,戈登那老狗將三分之二的警察都集中在那里,不好下手…我們先聯起手,把馬克莫西,老蒂姆的地盤分掉,把阿方索的地盤丟給其他人,至于帕里斯的地盤…那鬼地方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剛剛發生了這么大的爆炸案,我們先別插手。”
對方的分析和計劃讓伍爾茲很滿意,他扭過頭,朝著那兩個穿著非常“清涼”的金發女郎招了招手,然后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感覺著入手處的柔滑,身體完全放松,對馬洛尼說,
“你看…這也不全是壞事…不是嗎?馬洛尼老兄。”
“呵呵,合作愉快…”
另一邊,戈登和哈維在爆炸之后的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年輕的檢察官抓著頭發,和他的美女助理討論著事故發生的案情,戈登則一臉凝重的走在廢墟里,以一個老警察的直覺,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場爆炸和賽伯逃不開關系。
他彎下腰,用手電筒在廢墟里尋找著什么,帶著手套的手指將碎片撥開,從下方找到了一塊破碎的暗紅色金屬的碎片,看樣子被爆炸扭曲的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戈登眼皮跳了跳,將那碎片拿在手里摩挲了片刻,他感覺事情有些糟糕了。
賽伯很明顯卷入其中了,如果死掉了還好,如果沒死掉...任由一頭受傷的野獸在城市里亂跑,伺機尋仇,戈登幾乎不敢想象這個可怕的結果。
“這些瘋子最少動用了半噸爆炸物,瞧瞧這地方,簡直跟戰場一樣。”
哈維一臉陰郁的走到戈登身邊,低聲說,“法醫的初步分析,這里最少有34個人,大爆炸把他們的血肉卷在一起,具體的身份還需要法醫再做鑒定才能分析出來。”
哈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希望那個紅色魔鬼不要出現在這里,他那樣的人,不該就這么死了。”
“嗯?”
戈登好奇的看著哈維,問到,“你...你不是最討厭這樣的違法事件嗎?怎么還會替他說話?”
哈維笑著用手拍了拍戈登的肩膀,低聲說,
“如果有機會,我肯定要親手抓獲他歸案,因為他破壞了哥譚的法律和公正,但是這是職責,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一座城市的居民能主動站出來對抗暴力,這是一件好事,你看過昨晚的卷宗,他幾乎沒有殺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即便是那些被炸傷的賭鬼,也大都是罪有應得。”
這年輕人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暢快,他站在這四層樓的廢墟當中,看著周圍并不平靜的夜色,空氣中滿是糟糕的燃燒的味道,他對身邊的警長說,
“你知道嗎?戈登,我小時候是在紐約的布魯克林區長大的,距離我家不遠的地方,就是美國隊長出生的地方,我小時候也夢想過成為像他那樣偉大的英雄,但后來我卻成為了一名檢察官,但對于這些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對抗邪惡的存在,我私人是報以敬意的。”
“我會抓他,但我也希望他能長久的存在下去...尤其是對哥譚來說,光有我們是不行的,蝙蝠俠...沒準還有那個魔鬼,他們已經是這座城市的一部分了。”
就像是要把悶在心里的話全部說出來一樣,哈維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然后哈哈一笑,
“算了,不想了,我要回去做案件分析了,你要一起來嗎?”
戈登搖了搖頭,在剛才扭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個投影在角落的蝙蝠影子,他對哈維說,“你先走吧,我要在這附近找一找,沒準能找到一些線索。”
哈維聳了聳肩,
“好吧,警長,你早點休息吧,今晚是我和瑞秋的第一次約會,我可不想搞砸了。”
片刻之后,在距離爆炸現場并不遠的一棟三層樓的樓頂上,戈登看到了那個已經消失了一個周的黑色人影,他走上前,將手里扭曲的暗紅色碎片遞給了他,
“你回來晚了,賽伯很可能已經...”
“不可能!”
蝙蝠俠沙啞低沉的聲音從戰甲之下傳了出來,早在警察到來之前,他就已經收集了一些爆炸之后的殘留物,同樣需要檢測才能得出結論,但作為一名超級英雄的直覺卻告訴他,
“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的...賽伯那個家伙,也不會那么容易死。”
“這可是半噸炸藥!鋼鐵都能被炸成齏粉,他不可能活下來的!”
戈登悲觀的說,“其實這樣也好,他惹出了那么大的亂子...反正我們也抓不住他,你沒見到他昨晚的狀態,我覺得他真的已經瘋了,就這樣消失,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蝙蝠俠面甲之下的雙眼里閃過了一絲玩味,他摩挲著手里扭曲的碎片,搖了搖頭,
“警長,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秘密是你不知道的,不過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如果賽伯就此消失,也確實再好不過...但是我今天來并不只是為了這個。”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說,
“劉我抓回來了,現在就看你們的了!”
“啊,這大概是這幾天我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戈登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他左手握成拳頭,在空中狠狠的甩了幾下,“這一次,就要把那些黑幫分子一網打盡!做到賽伯沒能做到的事情...也算是圓了他最后的愿望吧。”
“對了,布魯斯,關于哈維和瑞秋的...”
戈登抬起頭,剛想要說一些輕松的話題,結果就發現自己眼前空無一物,那黑色的蝙蝠就像是他來時一樣,走的悄無聲息。
“唉...”
戈登揉了揉額角,最后看了一眼被夜風吹拂的樓頂,轉身離開了這里,黑幫銀行的會計劉已經被抓回來了,現在只需要拿到賬本,那些殘存的黑幫分子,就無處可逃了。
哥譚...也最終將歸于和平,戈登抬頭看向天空,在黑夜的遠方,明亮的啟明星在空中熠熠生輝,放佛就代表著,最好的黎明即將到來。
“去機場!”
穿著黑色長風衣,帶著黑色寬邊帽,還圍著一條碎花圍巾,提著大包小包的賽琳娜坐進了出租車里,在車子啟動之后,她那張不施粉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稍有些茫然的表情。
昨晚的一切經歷在她看來都猶如夢幻般不能置信,實際上,當她回到自己的蝸居里,看到手里那張最少有200美金的銀行卡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和一個殺了近百人的狂魔一起度過了大半晚上的時間。
呃,這種說法有些曖昧,但現在,整個城市所有的警察都有了足夠的理由抓捕她她是殺人狂紅色魔鬼的幫兇,盡管知道這一點的人,都已經死了。
賽琳娜靠在出租車的靠背上,她的大半張臉都被圍巾和帽子遮了起來,這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即便是穿著寬大的風衣,也遮擋不住她美好的身材,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在這夜色里,哥譚的景象在他眼中一一閃過,也帶起了她對于過去的回憶。
她出生在這里,父親是個酒鬼,母親是從事某些低賤職業的可憐人,在她記憶里的童年,只有一片昏暗,就像是很多哥譚小孩同樣的遭遇,家暴,無休止的爭吵,最終母親離家出走,父親死于酗酒過量。
在那之后,賽琳娜就開始了一個人的艱難生活,小丫頭凱瑟琳經歷過的事情,賽琳娜統統經歷過,但是凱瑟琳的幸運在于,她遇到了賽伯,而賽琳娜則一直艱難的在那種黑暗的生活里成長到14歲。
在艱難求生當中,她練就了一手盜竊絕技,在15歲的時候,她已經實現了真正的自由,依靠偷竊一些富人來維持并不算奢華的生活,但在她真正的內心里,她渴望的是一種平靜,不依靠違法來養活自己。
她想要離開哥譚,這座城市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記憶。
賽伯從那些小混混手里救了她,給了她一筆足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的錢,還讓她看到了那些黑幫的悲慘結局,她終于能放心的走了,離開哥譚,隨便去哪里都好。
新生活正在向她招手呢。
賽琳娜深吸了一口氣,她臉上的迷茫也被對未來的期待替代了,她臉上有了笑容,不過當她的目光掃過從下城區駛向機場的某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緊縮了一下。
“停車!”
“什么?小姐,這里不能停車的!”
老頭子司機面色古怪的看著坐在后面的女孩,賽琳娜扔給她一張綠油油的鈔票,司機立刻停在了路邊,她打開車門,將帽檐壓低,朝著剛才那個巷子跑了過去。
在巷子深處,一個凄慘的,放佛被燒傷的家伙正趴在那里,他的手里,死死的捏著一塊已經被火焰灼傷的看不清楚本來形狀的扭曲鬼面,如果是其他人走到這里,沒準會認為這家伙已經死了。
但賽琳娜不同,賽琳娜親眼見過他是如何在槍林彈雨里來回沖擊的,他不會這么容易死的,
不過現在,賽琳娜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影,她感覺該死的命運又在她眼前分開了兩條線,要么扔下他,直接離開,要么...
“可惡...”
在這被哥譚夜色籠罩的巷子里,陷入了艱難選擇的賽琳娜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