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染紅了天際,霞光也披上了一層華麗的外衣,散發著意思從未有的安寧與寂靜,于天穹敲敲的傾聽著大地蘇醒的聲音。
晨光,就這樣,一點一滴,依著云彩,慢慢的跳上了睡夢中人的眼眸。
今天的天氣格外好,不過和好天氣相比,躲在某郊區民房的盧小偉心情糟糕無比,甚至非常憤怒。
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竇律師從外面走進來,“跟我回市里去。”
盧小偉臉色微變,“我……我在這邊住的挺好,回去干啥啊?”
竇律師有點不耐煩道:“你和我裝傻有什么意思,躲得了一陣子你還能躲一輩子?早點去派出所自守,或許判的還輕點。”
盧小偉欲哭無淚道:“竇律師,你不是說沒事的嗎?”
“我怎么知道對方背景這么深。”竇律師沒好氣道。
因為事態的嚴重性遠遠超過了大家相信,盧小偉去國興貿易鬧事被打的事情重新徹查了一遍,幫做偽證的醫生直接撤職了。
盧小偉昨晚得到消息后連忙躲到郊區來了,他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慌得厲害,被王強打成那個樣子,盧小偉原本就不甘心,不過想到他爸會在監室內教訓對方,他暫時忍了下來,千算萬算沒算到結果變成王強進去教訓他爸,派出所還要抓他,盧小偉知道只要他一路面就會被抓進去。
事情怎么會變這樣?
盧小偉恨極了,明白竇律師說的是實話,躲不了一輩子,待會回去自守希望能夠從輕發落,但是他不死心,摸出大哥大撥打了一個走江湖的人電話。
并非道上混,而是實打實走江湖,據說還會真功夫,好像是什么梁派螳螂拳。
“喂,梁先生。”盧小偉嘴角苦澀不已。
對面傳來很豪爽的梁先生聲音,“小盧啊,什么事兒?”
盧小偉和梁先生有點遠親關系,很遠的那種,否則也不可能認識,他訴苦道:“我被人打了,我爸也被那個人打了,唉。”
梁先生一聽聲音冷下來了,“誰膽子這么大敢打你們?是不是道上人還是江湖人?”
盧小偉道:“不是道上也不是江湖人,一個公司的監事。”
梁先生猶豫起來,“對普通人出手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太好。”
盧小偉咬咬牙道:“兩萬。”
梁先生沉默不語。
盧小偉加價道:“三萬。”
梁先生唉了一聲。
盧小偉一狠心,“我出五萬塊。”
“我們是親戚,我能收你這個錢嗎?”梁先生義正言辭,隨即話鋒一轉道:“行吧,你待會讓人把錢送過來,然后告訴我他在哪,人長啥樣。”
盧小偉道:“行,我待會讓人過來找你。”
國興貿易在那邊跑不了,只要知道王強在哪,打個伏擊肯定沒問題,而且盧小偉坑了一把梁先生,他壓根沒說王強有多大背景,他怕梁先生知道后不肯接,可以回避,他現在恨王強的不得了,不教訓教訓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國興貿易。
王強一大早便打了柳皈依電話,明面上約對方喝咖啡,實際上想表示下感謝,柳皈依答應了,讓他在公司門口等。
不多時,那輛熟悉的保時捷開了進來,車窗被放下,柳皈依戴著墨鏡探出腦袋,“上車。”
王強走到車門旁邊,指指不遠處道:“旁邊有咖啡廳,我們走過去吧。”
柳皈依嗯了一聲,把車停到停車位上,然后踏著一貫的紅色高跟鞋走了下來,她今天上身穿了件白色小馬甲,下半身是條很寬松的黑色長褲。
兩人朝著馬路對面走,王強道謝道:“柳姐,謝謝你幫忙打招呼。”
柳皈依依舊戴著墨鏡,淡淡道:“要是你約我出來是感謝,那我回去了,喝咖啡就喝咖啡。”
王強吃了一個癟,訕訕笑了下,訕訕笑道:“行,咱們不提不提。”
“剛開始我確實沖著王老板的面子幫你,不過接觸了兩次,發現你人不錯,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柳皈依難得話多。
“謝謝。”王強說了句,知道對方不想提什么感謝不感謝的話題,于是轉移話題道:“姐,上回你一下子就把董小武胳膊打斷了,真沒看出來,你一女孩子力氣這么大。”
其實他知道柳皈依是紅旗五爺,也明白紅旗五爺代表什么,只是王強還是很好奇,一個女人可以厲害到這個地步?怎么練的?
過馬路,柳皈依走在前面,“還行吧,聽說你在看守所里打了人?”
“那個……”王強把看守所里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聽到盧經理作繭自縛被打的時候,柳皈依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你運氣倒好,正好碰到施海龍和顧小雷的人。”走到另一端人行道上了,她反問道:“你想過沒有,要是在看守所沒碰到熟人怎么辦?”
王強一怔,隨即笑了笑,還能怎么辦,肯定是挨揍唄。
邊聊邊向東走,他道:“應該會被打,雙拳難敵四手,遇上了也沒轍。”
“誰說雙拳難敵四手?”柳皈依回過頭,漆黑的墨鏡看不到眼神,她認真道:“我可以教你一點搏擊術,不說多厲害,只要你有恒心,練上一年半載,迅速制服三五個人不成問題。”
王強哪有空學那玩意,婉拒道:“我怕我學不會。”
不知道是不是柳皈依控制欲很強,還是想證明自己功夫很厲害,她問道:“真不學?”
“呃。”王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人家好心好意要教自己搏擊術,再說拒絕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柳皈依四處看了看,指著前面一顆成人大腿粗細的綠化樹道:“我給你表演下,如果還不想學,那就不勉強了。”
不知道為什么,王強總感覺她似乎很熱衷想要教自己功夫,其實他也有點好奇,怎么表演?
同一時間。
后面跟著兩個人。
“梁先生,他就是王強。”一矮個子青年道。
身材非常魁梧的梁先生點點頭道:“就那小伙子,好,我知道了。”
矮個青年氣焰囂張道:“連我小偉哥都敢打,他真的活膩了,梁先生,待會拜托你下手重點,小偉哥交代過。”
梁先生嗯道:“小偉是我親戚,我肯定要幫他報仇。”他其實不想對普通人下手,可是拒絕不了五萬塊巨款的誘惑。
矮個青年想到了什么,巴結笑道:“也別太重,待會打死人什么不好收場。”
梁先生擺擺手道:“我下手有分寸。”
“拜托了。”矮個青年道。
梁先生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矮個青年落后一個身位跟著。
他們看見王強和穿得很時髦長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忽然在一顆樹面前停了下來。
前面傳來聲音。
“看好了。”
“好的。”
柳皈依把高跟鞋脫了下來,讓王強拎著,在面前是一根很高的水杉樹,她身子微微弓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打在水杉樹上。
然后……然后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甚至水杉樹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王強汗了一下,剛想開口說點什么,柳皈依已經收回拳頭,這下子他才看清楚樹干上出現一個半寸深的拳頭印,上面還有一小撮像水的液體,他瞠目結舌,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一拳在樹干上打出一個拳印?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不,光有力氣也做不到。
還要用某種技巧,沒技巧肯定不行,沒看見連著樹皮都嵌在里面了嗎?
同一刻,梁先生和矮個青年出現在他們身后。
“王強。”梁先生雙拳已經捏緊,只待對方答應就出拳,因為看的是背影,不能打錯人,然而下一秒,他和矮個青年就看到了柳皈依一拳打在樹干上的動作。
矮個青年還好,梁先生的內心卻無比震驚,站得角度不一樣,他自然懂得也不是矮個青年能明白。
王強回頭一瞧,是個三十四五歲的中年男子,他不認識,納悶道:“你是?”
柳皈依也看了過來。
梁先生拳頭還是死死捏著,半響后,他漲紅臉道:“我……我聽說你們公司在招人。”
柳皈依似笑非笑看看梁先生,伸手捋了捋頭發,問道:“搭搭手?”
梁先生咽著吐沫干笑道:“不敢不敢,我真找工作,沒其他想法。”
柳皈依臉色一冷,“希望你沒其他想法。”
“柳姐,你們在說什么?”王強聽不懂兩人打啞謎。
柳皈依微微搖頭,“沒什么,你要不要他去你們公司上班?”
來路不明的人王強肯定不要,“我在外面不太方便,你要真想找工作,去公司里登記下,回頭會有人通知要不要面試。”
“好好,我這就去。”梁先生飛快道。
“行,我還有點事。”王強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