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繼續。
史蒂芬.約翰遜變得很認真起來，也不玩對別人那套虛的了，“王，兩美元的價格確實太低，即便我答應，公司也不會答應。”
看過去，王強問道：“你最低愿意給我多少？”
史蒂芬.約翰遜想了一下，比劃了個手勢，“兩美元八十五美分。”
這個價格已經達到了王強一開始給自己定的目標，減少三分之一人工費，只是他所需的并不是全都倉儲，還要掃貨、貨運、發郵等等人工，都需要正常支付美國最低時薪，那些錢省不了怎么辦？當然從別的地方摳出來。
例如眼前的私營監獄方面。
“還是有點高，人工費那么高我沒賺頭啊。”王強搖頭，“要不你我各退一步，我給你們每個人工費2.1美刀？”
史蒂芬.約翰遜無奈道：“你才讓十美分，和沒讓沒什么區別。”
王強坐直了身體，嘆氣道：“小本經營，能開的價格就那么多，十美分對于你們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我來說卻是心頭的肉啊。”
“還是低，既然你說各退一步，我也不和你玩虛的，開個最低的價格給你。”史蒂芬.約翰遜沉吟了會兒，“兩美元五十美分，這是我能給的最低價格了，要是你還不答應，我就沒辦法了，哪怕你去找其他私營監獄，我敢保證，我給的價格也是最低的。”
剛才你還說2.8美元是最低價，現在變成2.5美元了？
這套說辭王強壓根不相信，還是堅持道：“我說了，最高只能給2.1美元。”
史蒂芬.約翰遜蹙了蹙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分鐘。
兩分鐘。
他一直沒說。
王強也不著急，安靜地合著咖啡，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反倒是司機臉上表情有點緊張，好像生怕史蒂芬.約翰遜不答應一樣。
終于，史蒂芬.約翰遜開口了，他說道：“如果按照2.1美元，我們必須和你簽訂個最低合同款，也就是說，每年你支付的錢達不到合同款，需要補足給我們。”
答應了？
真的答應了？
王強并沒有真的要咬死2.1美元，只是為了給對方施加談判壓力而已，此刻聽到史蒂芬.約翰遜這么說，他心中有點驚喜，表面上依舊裝著波瀾不驚，“多少？”
“六十萬美元。”史蒂芬.約翰遜很顯然心里早就盤算過了，報價絲毫不帶猶豫。
六十萬美元的話差不多相當于五百二十二萬rmb，自己再招二十個正式工，每年大概要付出兩百五十萬樣子，加起來就是八百萬不到？
好像已經達到自己的最低目標了。
減輕三分之一的人工費用。
王強心里很滿意，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道：“五十萬美元。”
史蒂芬.約翰遜都有點翻白眼了，他從未見過王強如此摳門的人，嘗試道：“五十萬和六十萬相差不多吧？你說了只需要七八十個工人，我們監獄里是每天六小時制工作，如果按照這個標準工作，每年才能從你手上拿到三十七萬美元不到，為了這點錢，給你2.1美元的優惠是不是太少了？”
只有六個小時？
王強馬上道：“我還以為你們八小時制呢。”八小時制度的話，他一年最低要付出近五十萬美元，所以才報價最低五十萬美元。
“要不我再給你加點人？”史蒂芬.約翰遜誘惑道：“價格還是2.1美元哦。”
王強想了下，道：“再給我加四十個人，不過我的合同款最多還是簽五十萬美元。”
史蒂芬.約翰遜計算了一下，終于滿意了，“好，那我們現在簽合同？”
“好。”王強道。
簽合同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王強在美國沒有注冊公司，最后還是司機提議，以義興公司旗下的某個公司名義簽。
為此王強又打了個電話給王老板。
得知此事后，王老板更是親自趕了過來。
雙方以義興公司旗下一家塑料廠的名義簽訂了合同。
簽完合同，已是中午時分。
王強和史蒂芬.約翰遜約好培訓工人的時間，便和王老板一起離開了。
車里。
擋板沒有放下來。
王老板頗為詫異地看向王強，“你是怎么說服感化公司答應這么低的人工費的？”
王強笑了笑道：“隨便和他扯了幾句。”
司機和王老板關系很顯然不錯，接話道：“可不是隨便扯扯，把人家公司老底都挖出來了，要是感化公司不答應的話，不得擔心你爆料給記者啊？”
王老板來了興趣，“哦？怎么回事，和我說說？”
司機繪聲繪色把剛才在感化公司辦事處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王強把私營監獄收入來源、給犯人時薪多少等等，乃至談判過程中壓價都說了一遍。
聽完后王老板哈哈笑了起來，“我說你是周扒皮還真沒假，人家報價4.25美元，你壓到一半都不止，可以的。”
“誰讓我窮呢。”王強打趣道。
“你可不窮。”王老板道。
王強回了句，“真窮……”
“我說你不窮不是你暫時的身家。”王老板搖搖頭，指了指腦袋，“而是說你的腦子，這就是你最大的財富，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私營監獄收入來源的數據和給犯人時薪，不過想必肯定是做足了資料。”他用贊賞地眼神盯著王強，“膽大，心細，這是我對你的最大評價。”
兩個詞。
聽上去很簡單。
實際上這個評價真的非常高了，因為人在膽大的同時，往往會帶著點狂妄在里面，當人充滿自信的時候，容易膨脹，在膽大的同時想要保持心細，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王強笑笑沒說話。
沒錢的時候當然得心細點，至于膽子，其實他一直不大，并沒有王老板所說的那么神奇，只是自己有記憶的優勢依仗，才給人非常大膽的感覺。
比如今天和感化公司談業務。
壓價壓那么低是需要點膽氣，因為壓得超過人家心里底價，人家或許就不和你談了。
幸好，談成了。
王強長長舒了一口氣，光是這次談判，就讓自己少付出一大筆錢，而省下的這筆錢，可以拿去做全球購其他方面，算是變相增強自身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