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拼命三郎石秀等人的浴血奮戰,避免了金兵最可怕的戰斗隊伍拐子馬,對梁山軍造成重大損失。可惜城外兩軍拼得你死我活,那位孫浩節度使就只在城中做著壁上觀,并不發一兵一卒出去支援。
孫浩一來是在前次戰事時,被金兵的勇猛嚇破了苦膽,患上了頑固的恐金癥;二來也怕梁山好漢們知道他害死盧俊義的劣跡后報仇。及時雨宋江并非善男信女,高唐州的高廉都能一刀兩段,自己如今是害死了他的副手,就算被千刀萬剮都有可能。
寧予友邦,不予賊寇。孫浩早就做出了決定。可嘆小諸葛陸登英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犧牲自己性命,錯救了這么一個人渣,誤了潞安州滿城百姓,也讓孩兒陸文龍遭遇危險。
若是孫浩引軍出城接應,宋江統帥的梁山大軍尚有一線希望破敵取勝,但現在是沒有援軍,若再堅持孤軍奮戰,除了敗亡就別無他途。
宋江、吳用、朱武都是深明軍機之人,知道輕重,明白形勢。只有與金兵正式交上了手,方才明白對手的厲害,果真如呼延綽兄弟所言——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這是炎黃族前所未遇過的強敵。戰斗能力同大宋西軍、契丹游騎、民間四大寇的賊兵都截然不同,他們是人形猛獸、更是不知疲倦的血肉機關。梁山軍已是天下罕見的精銳強兵,但金兵就是強中之強,他們的戰斗力更勝過梁山軍許多。
宋江猛然間覺悟:以攻對攻、打野戰,決計不是敵手;要想克制致勝,必須要依靠堅城,憑利炮!
這也是臨進河北前,楊燁提議對付金兵的辦法,不過當時宋江只以為楊燁過于謹慎,并沒有多往心里去。
如今看來,楊燁真得沒有低估金人的戰斗力。宋江當即傳令,大軍放棄原定入城救援的計劃,撤退轉往兩狼關,所幸這梁山軍多年依玄女兵書練兵,又得楊燁、趙敏傳播軍事紀律,戰斗力不敢說天下無雙,論執行力絕對獨步世間,如臂使指,令行貫通。
智多星吳用好用險計,行事冒險,但他也有好處,隨機應變、查漏補缺、亡羊補牢的水平相當驚人,這是一位出色的敗軍戰指揮官,安排撤退逃命的本領頗有獨到之處。
金兀術、粘罕想乘勝追擊,結果反被徐寧領隊的金槍班狠狠打了個伏擊,靠著鉤鐮槍之助,連拐子馬都被鉤倒了一營;小李廣花榮神臂善射,覷得分明,一箭射出,將金兵悍將龍虎大王當場射死在陣前,引得兀術前軍險些潰退。
吳乞買見追擊梁山軍討不到好處,就把渾身怒氣發泄到潞安州,調來鐵浮屠不分晝夜猛轟城墻。孫浩膽怯,最后大開城門獻城投降,金兵入城大肆殺戮,可憐滿城百姓遭遇浩劫,只有十歲以下童男童女僥幸免死,紛紛被關入鵝籠,只等湊齊一千一百一十一人之數,再剜出心肝來用藥。
就連陸登的愛子,年方三歲的陸文龍也在其內。
撤軍途中,吳用計點帳下頭領,除了戰死的盧俊義、石秀等六位好漢,發現另有浪子燕青不見了蹤影。
眾人都以為燕青當了逃兵,只有宋江明白原因,郁悒不樂,淚如雨下,卻強忍住并不說破,只在心中默默念道:
“爾等豈知燕青兄弟的義氣?他如何會做逃兵,他這是單槍匹馬去為盧員外報仇了。”
原來燕青心傷盧俊義枉死,決意要報仇雪恨,然后再追隨同下九泉。但他雖千伶百俐、胸有智計,卻沒有倒海擎天的能耐、萬夫不敵的神勇。要想報仇,無法力取,只可用計。
燕青猛然想到太史公刺客列傳中要離、豫讓的故事,心中生出了主意,從腰間拔出劍來,咬著牙關,直往自己臉上亂割亂劃,毀掉了那張俊美好面龐,再取藥來敷上。他這是要改頭換面當刺客,去刺殺害死盧俊義的仇人。
燕青悄悄拜見宋江,述說了自己的計劃,宋江再三苦勸未果,最后只能答應毀容的燕青,潛入金營去當刺客。為保安全,這些隱秘之事,宋江自然不能廣而告之,以防隔墻有耳,看著眾家兄弟誤會燕青,及時雨不覺心如刀割。
不說這邊宋江撤軍,再說吳乞買得孫浩獻城,奪了潞安州,將滿城擒捉的小兒都送往黃龍府,又著番將哈利祿鎮守潞安州,自家率領大兵,分兵兩路,一路去搶太原,以銀術可為首,帶著拐子馬;另一路,去搶兩狼關,以兀術、婁室為首,帶著鐵塔兵。
但經過潞安州一戰,吳乞買知曉了梁山好漢的實力,與大宋尋常官軍不同,比遼邦的騎兵更加勇悍,為了避免女真子民受到損耗。他決定重用來自炎黃族的奸細,以忽來道人、祝永清、云天彪等人為先鋒,領燕云十六州的附庸軍十萬,在兀術、婁室主力軍之前,當作先鋒來戰宋公明。
蕩寇雷將與梁山好漢,再次狹路相逢。
自筍冠仙在二仙山被楊燁斗殺,半卷蕩寇之書自動回到了忽來道人手中。此人因此神通逐漸恢復,慢慢恢復其準斗神級強者的實力。
他又靠著祝永清與白潔的幫助,上得龍虎山偷襲虛弱狀態下的張虛靖,使用了由祝永清轉交給他的,滿洲族天命汗秘授的九鼎盤龍大法的卷軸,成功將自家恩師消滅,并盡數竊取其法力修為。
自此,忽來道人已經恢復其全盛時七成的修為,有等同渡過三次天劫準天仙的恐怖實力。
不過,天生大法之人必有克制之術,造化殿自有它的游戲規則。忽來道人是圣選者,他的神通越恢復,越接近斗神級強者的實力,受到水滸傳世界的壓制之力也就越大。他并不能隨便就對本世界中的劇情角色大開殺戒,否則必受天譴。
但靠著天命汗的九鼎盤龍大法影響,此時忽來道人神通發揮,與金國國運密切相關。金邦戰局越好,越是盡早消滅北宋,他能施展出的能力也就會越多。
兩狼關下,宋江聽了聞煥章的建議,派出公孫勝與戴宗去聯絡太行山中的唐斌、山士奇,請他們率軍援助。不過到底還是比忽來道人與祝永清的行軍速度慢了一步。
援軍未到,敵人提前到來,宋江、吳用只得擺出九宮八卦陣應戰,結果沒有碰到腦后插雉尾、橫舉狼牙棒的金賊番兵,等來到卻是萬年永清帶隊的燕云偽軍與通臂寨、青州、召莊的余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祝永清將方天畫戟一揮,身后云天彪、召忻、高梁、祝萬年、茍桓、李宗湯等老對手一擁而上、魚貫而出,只留下陳希真與白潔兩人,在后邊掠陣。
宋江沒有等到國賊,卻等到了家賊,心中不免失望,不過轉念一想,也算聊勝于無,能誅滅些助紂為虐的鷹犬狗腿子,當然也是好的。
他環視左右,朗聲斷喝道:“眾家兄弟,誰與我出馬,去殺了這些數典忘祖、不知羞恥為何物的賤人”
霹靂火秦明爆雷也似一聲斷喝:“小弟愿意打頭陣!”縱馬殺出,先抵擋住了祝永清的方天畫戟。
隨后大刀關勝出馬,迎戰云天彪;沒羽箭張清截住了召忻,撲天雕李應大戰高梁,雙槍將董平應戰茍桓;小李廣花榮對付李宗湯,青面獸楊志火拼祝萬年。
十四員猛將在陣前龍爭虎斗,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沒羽箭張清槍法卻慢,擋不住召忻的神鏜。他虛晃一招,按住鞍橋,探手去錦袋內取出石子,看得真切處,照準了面門上只一石子,正中召忻左眼,這廝翻個筋斗落到馬下。
高梁見自家丈夫吃虧,無心戀戰,跳出戰團去救,卻有撲天雕李應在旁邊取出五把飛刀,閃電般投擲而出。此處暗中交代,這李應卻正是后世武俠劇情世界中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的祖宗,這時候李家飛刀還未入神級,但照舊有百發百中的效果。
可憐高梁終年拿飛刀暗算別人,今天也受飛刀之苦,虧得她先天護體真氣了得,護住了要害致命處,只有香肩、后背三處中刀,一下就血染征袍。
祝永清眼見情況不妙,暗暗將手探向豹皮袋,從中取出一件寶物,乃是大金國普風國師所贈,名喚“混元珠”,有酒杯大小,被他拿在手中,叫聲:“梁山草寇,休要猖狂,吃爺爺的法寶!”
言罷,便把寶珠拋起。秦明抬頭一看,只見米篩一般物件,滴溜溜的在天上轉,隨即猶如烏云黑霧蓋將下來。自從導龍崗死里逃生之后,秦明變得機靈許多,一見情況不妙,跳落馬落荒而逃,那馬屁股著了寶珠一下,頓時斃命。
宋江見祝永清寶物兇猛,當即鳴金收兵,讓眾家兄弟都退回兩狼關,祝永清不知高低,領著偽軍在后面持續掩殺,慢慢追到了兩狼關下。
及時雨宋江引軍攀登到了高處,看著山下的敵人放聲大笑道:“小賊,爾等中我的計了。”
祝永清還不明所以,卻聽頭頂三山口上,震天動地的連聲巨響,有無數炮火鉛子傾瀉而下,霎時間,關下的偽軍們都陷入一片火海,沖鋒在前、揮舞大刀的茍桓最倒霉,被一發炮彈炸得粉身碎骨。
智多星吳用早就安排轟天雷凌振,埋伏在兩狼關的最高處,一等宋公明詐敗將敵人引誘進來,就居高臨下大肆開炮!
眼看著祝永清等偽軍就要在梁山好漢的炮火下全軍覆滅,那忽來道人面現猙獰之色,雙手高舉,有龐大的仙靈之氣在他的掌心凝聚。
就在他施法之時,卻有頭上華萎、身體臭穢、腋下流汗,現出天人五衰的特征出現。這是水滸傳世界的本源意識,對準斗神級強者越級使用能力的強烈抗議。
但忽來道人不管也不理會,他只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出手,滿洲天命汗的夢想就要徹底完蛋,自己的圣選者任務也將徹底失敗。因此,他必須拼命一搏,要想毀滅世界,就必須徹底消滅世界的本源意志。
毫無疑問,這位忽來道人也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不畏生死、遇難而上的猛者之心,他一樣一點都不缺少。
“狂雷天牢”!
隨著忽來道人響徹長空的召喚聲音,但見滿天風云變色、黑霧迷漫,半空中豁喇喇的一聲霹靂打將下來。
轟天雷凌振最厲害的一門炮“九牛大將軍”,受到雷擊一震,這門炮轟然響亮爆裂,天崩地裂也似,向兩邊炸開,居然將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河北險隘兩狼關硬生生打開了一條大路。
此一回,就叫做“雷震三山口,炮炸兩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