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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正好就是王芬的地盤;楊燁熟讀三國歷史,深知那場謀廢靈帝、擁立合肥侯的鬧劇的全部始末。
按照正常劇情,王芬聯絡曹操、華歆等人協助未果,借助靈帝北巡時機,假言黃巾余孽黑山軍攻劫郡縣,起兵鎮壓;誰想漢靈帝最終聽信太史官諫言,取消北行,下敕令王芬罷兵,又取消其刺史之職,征召入京,然后王芬惶恐自殺,一場陰謀,還未開場就匆匆謝幕。
楊燁很早以前就關注著王芬,籌備著利用此劇情來賺取好處,將自家的勢力觸須升到冀州,以奪取未來的河北霸主袁紹的謀士團,但眼下的靈帝北巡、鄴城文會等消息,卻讓他產生不良的預感。
劇情再次發生變異,王芬謀廢靈帝的劇情,或許將不再只是秀才造反的鬧劇,或許會成為大漢朝中樞衰弱、強枝弱干的開始,徹底揭開“天下大勢,合久必分”諸侯割據的序幕。
楊燁正待說話,倏地空中飛翔過來一只黑色渡鴉,輕輕飛落到旁邊貂蟬的玉掌之中。
貂蟬輕輕解開渡鴉腳掌的絲線,從中取下一封書信,揭開讀過后道:“幽州大人,這是維娜斯夫人的來信,她說她在冀州鄴城尋到了銅雀臺隱藏任務的線索,要我盡快去助她一臂之力,協助其完成斗神晉升任務。”
“銅雀臺隱藏任務?”楊燁聽得這個消息吃了一驚,“那不是要到曹操平定河北,打敗袁紹,才會開始建造銅雀臺,如今三國亂世尚未開場,怎會有什么銅雀臺。”
貂蟬輕輕點頭道:“師傅她也是差不多的觀點,但卻有造化殿信息提示,不由得她不信,況且事關重大,怎么都要嘗試一下。幽州大人,反正這邊戰斗結束,小女子想請個假,往冀州一行,去幫幫師傅。”
楊燁不置可否,轉頭詢問凌曌道:“丹瑤,你怎么看?”
凌曌到了幽州之后,除了陳麗卿、凱蘭崔爾等老戰友,就只和這艷姬身、蘿莉心的覺醒者小貂蟬交情最好,自然不愿意袖手旁邊,當下便勸道:“楊燁,冀州王芬那邊情況不明,你又要親會天生鬼才郭奉孝,那我們不妨就陪著貂蟬妹妹同走一趟,去幫維納斯夫人做成任務。”
楊燁點頭道:“好!丹瑤,你說怎樣就怎樣,反正我也出來了,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貂蟬聞言大喜,鼓掌嬌笑道:“這真是太好了,若是楊幽州與丹瑤姐姐你們愿意幫忙,師傅必然可以順利晉升斗神。”
眾人商議已定,楊燁就從造化葫蘆中召喚出仙獸赤兔馬,讓凌曌與貂蟬并作一騎,自己則憑破碎虛空高手的天賦本領,直接御風飛行。
一路無話,歷經數旬之后,中平四年入暑,楊燁三人悄悄來到了冀州的第一州郡——鄴城。
鄴城鸞翔鳳集、鐘靈毓秀、暗蘊帝王之氣,未來將會成為六朝古都,在華夏炎黃上下五千年歷史之中,烙下濃厚的筆墨。
楊燁豐神俊朗,凌曌、貂蟬皆是絕色佳人,都屬于走在人群中專門抓人眼球的角色,難以適應此次鄴城之行低調風格,畢竟按照偵查情況,王芬與冀州士族,對于楊燁充滿敵意,并不友好,早有圖謀陷害之念。
有鑒于此,楊燁施展九轉元功幻變之術,將自己與兩位美女的外貌,進行了普通化處理。三人都變成路人之容,行走在人群中,猶如滄海之粟。
對于美女來說,容顏重于生命,形象高于健康,貂蟬倒也罷了,心性只是小女孩,但凌曌卻是地球來的女性,楊燁知情識趣,怎肯委屈了佳人,務必會另想辦法彌補。
食色性也,委屈了色的演繹,那就只能在食上作文章,楊燁無法維護女友的臉,那就只能安慰好她的胃。
元龜變化觸發,楊燁悉心推演,霎時尋覓到整個鄴城之中,美食最多最好之地—寶月樓。
寶月樓樓主本為宮廷御廚,深受桓靈二帝所喜,因年老歸隱,遂在鄴城開了這家酒樓,食宿連鎖,憑著其神級廚藝、舒適經營,口碑刷至河北顯揚,很快便客似云來,財源廣進。
冀州刺史王芬按儒林世家推薦,選擇了寶月樓,作為本次經史辯論會的場地,這樣就更加吸引來五湖四海的客人,尤其是志在于辯經會大顯身手的文人名士們。
但楊燁領著兩位姑娘,剛到寶月樓門口,還沒有享受的美食,倒先享受著了閉門羹和冷臉。
“三位客官,本店今日被貴人包場了,唯有具有邀請信函之人,方可入樓,謝絕閑客。”
一個虎背熊腰的店小二,交叉抱胸,堵著門口,冷著臉呼喝著。
楊燁頓覺大囧,此番難得帶美女們出來吃美食,結果卻遇這等憋屈;他是何等身份,自然懶得與這般螻蟻計較,遂從懷中取出兩錠元寶,塞到店小二手里,口中道:
“這位小哥,我與兩位妹妹千里迢迢而至,只為一嘗寶月樓中名菜,還請你行個方便,則不勝感激。”
店小二似乎沒見過如此大的金元寶,眼中瞬射貪婪之光,但轉瞬恢復平靜,將元寶又塞回去,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道:
“客官,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們進去。老板特別交代過,只要沒有邀請信函的客人,本店都謝絕/經營。你的金子,俺不要!”
倒霉的楊燁,被金元寶砸在臉上,照舊被店小二拒之于門外。堂堂幽州牧、一代破碎虛空武道家、渡過三次天劫的元嬰境巔峰地仙,何曾受過如此卑微、如此狼狽的打臉。
貂蟬俏面發寒,嬌軀顫抖,異常忿恨;但凌曌卻是巧笑倩兮,仿佛看見天下間最有趣之事,玉手輕舒,阻止貂蟬暴走,悠閑地看楊燁如何解決問題。
憑著楊燁的本領,只要他愿意,至少有一百種以上的不同方法,可以對付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店小二。
但正當楊燁打算出手處置時,外面馬蹄聲動、輪軸滾響,一輛馬車在店外停下,從車內走下兩位華服儒生,皆是三四十歲的年紀,外貌相似,看樣子乃是一對親兄弟。
店小二見到這對儒生兄弟,臉色大改,馬上打開正門,笑容恭迎道:“兩位辛先生來了,無須信函,快點往里面請。”
年長的那位儒生,取過一封邀請信函,遞交到店小二手中道:“慢,既是本初公訂立的規矩,我兄弟不敢不守,此乃邀請信函,你且收好。”
楊燁在旁暗中窺視,掐指運算,元龜顯靈,立刻算出這對兄弟的身份,卻都是冀州城中的第一世家辛家的子弟,兄長叫辛評,弟弟叫辛毗。
“原來是這兩位,這么說今天搞包場的幕后老板,該就是那位著名的士族大人物。”楊燁明悟因果,瞬間就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等辛家兄弟進門,就招呼上美女們,再到寶月樓正門。
店小二詫異問道:“客官,你怎還不死心?本店今天不做散客生意。”
“但我們不是散客。”楊燁淡然一笑,仿佛變戲法般從懷里取出三封信函,遞給店小二看,“你來看,這是不是邀請函,我們也是袁大人的客人。”
店小二仔細看了良久,沒有看出半點問題,正是貨真價實的邀請函件,當即讓開去路,躬身道:“三位客官,里面請。”
寶月樓三庭四院,占地十多畝,裝飾極為豪奢,三層樓的正廳為核心,經營餐飲,尤其頂樓天井,環境最是清雅,居高臨下,能俯視整座鄴城的雄偉景象。
楊燁有天視地聽,斜眼一瞥就見著頂樓的狀況,那廂高朋滿座,往來皆鴻儒,談笑無白丁,學術交流的場面異常熾烈。
“丹瑤,貂蟬姑娘,三樓我們還是不上去了,那邊太吵,我們還是在二樓用餐,好不好?”
凌曌笑道:“我沒有意見,蟬兒妹妹怎么說?”
貂蟬道:“姐姐說好,那就好。”突然,她把舌頭吐了吐,露出與其外貌年齡完全不符的俏皮姿態:“楊大哥,你可不許小氣,我們要吃這店里最好、最貴的菜。”
楊燁道:“沒問題,隨便點什么,怎么好怎么來,久聞寶月樓烹飪美食世間無雙,總要好生體驗一下。”
說話間,楊燁又取黃金在手,重擺土豪作風,喚來侍應,吩咐將寶月樓最著名菜款,不計價格,都送將上來。
未過多久,就有美酒佳肴呈來,寶月樓果真名不虛傳,其食物色香味俱都完美,楊燁、凌曌、貂蟬皆大塊朵頤,吃得極其歡愉。貂蟬品嘗美酒、還弄得俏面緋紅,險些壞了九轉元功的偽裝。
正在這時,楊燁的順風耳忽然跳動,三樓天井上有一縷聲音,突兀地撞了進來。
“正南兄,你此言差矣,楊燁這廝本為黃巾余孽,靠賄賂奸宦、買/官上位,如此小人,怎配稱作英雄?”
楊燁詢聲分辨,聽出說話之人,正是在寶月樓門口見過的辛評,他似乎正和旁人辯論,誰是當今的英雄?
坐在辛評對面的是一位星目劍眉、中等身材、三縷長須的儒生,眼神深邃家,仿佛滄海般深不可測,只聽他從容答辯道:
“仲治先生,英雄莫問出生低,貧賤亦能出雄杰。吳起靠殺妻求將,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就連衛大將軍,年幼時也曾做過平陽公主的家奴。楊燁雖出生卑微,也曾誤入歧途,但招安朝廷戍邊后,白狼山、石門、管子城、漁陽,連戰皆捷,破鮮卑、鎮烏桓,討伐張舉,經略北地,百姓皆敬之為萬家生佛,如此功績,雖涼州三明都難及項背,豈能不稱之為英雄?”
凌曌心細如發,注意到楊燁分神,她也有超聽力,隨意一聽,也聽到那段為楊燁辯解的說詞,當即笑道:“沒想到,這正南兄會對你如此推崇?”
楊燁微笑點頭:“確實很意外,我真沒想到冀州文人中,第一個會為我說話的是他......”
與此同時,辛評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若如審兄言,那河東的董卓、蜀中的劉焉、長沙的孫策......這般粗鄙武夫,都是我大漢英雄啦?。”
審正南搖頭道:“非也,英雄者,自當忠于大漢保境安民、更具有仁心厚德,如董卓這樣的暴徒,算甚英雄,辛兄,你休要污了我的耳朵。除此之外,我等黨人文士,當懷報國之心,重知更重行,若僅懂空談,就真是韓非子所云的蟲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