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褒姒去聯絡?”楊燁何等聰明,就算不用元龜變化推算,只聽到凌瞾一絲口風,就猜到其中究竟,“難道要和那剎魔合作?這女人并非善類,狡詐詭譎,尤其對你敵意甚濃。”
凌瞾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敵人的敵人,是仍當敵人還是成為朋友,得看實力對比和外界環境。我方有你這尊半圣主持大局,剎魔哪里敢起吞并之念?況且我又從女媧娘娘那里獲得消息,剎魔逃出陰山后形勢不妙,連受佛門剿殺,文殊、普賢、地藏三尊大菩薩聯手出擊,以多勝少,她寡不敵眾,損失慘重,因難以獨自硬撐,故只能尋覓盟友。”
“你就不怕剎魔包藏禍心,虛情假意,屆時在戰場上反水,給我們致命一擊?”楊燁仍不放心,表示出深深的憂慮。
“本來嘛……我也是怕的。剎魔,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女boss,沒有之一。每當回想起地府之戰,至今仍心有余悸,但是……”凌瞾忽地現出柔情,媚眼如絲,桃腮粉紅,幽幽地道,“自你用那種辦法,贈我西王母的七層先天陰氣,我的實力,就和從前大不一樣了。現在的我,不用再畏懼剎魔了。她若真心和我們做盟友,那是她的幸運;若是心懷鬼胎,我有把握讓她自食惡果。”
驟然間,凌瞾重新現出遺棄者同盟女盟主的風采,自信、豪邁、巾幗不讓須眉。楊燁此時方才想起,凌瞾在沒和自己相遇前,一直就是獨立自信的姑娘,擁有超群的人格魅力,情商智商兼備,懂得人心,亦善于駕馭人心,雖存有過于善良的天真,但絕對不可否認其領導水平。
與虎謀皮的“統戰”工作,恰恰正是凌瞾曾經最擅長的。
“好,丹瑤,既然你早有防備預案,那我當然支持你的決定。我讓綠巨人第二元神、趙云俠義化身都留下來,聽你和穆總調遣吩咐。天庭大軍旦夕將至,你們千萬要小心謹慎。”
“真正要小心謹慎的是你,不周山三道防線異常兇險,白鶴童子的辦法,也不知道是否靠譜。楊燁,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凌瞾明眸不再顧盼,只定定望著,沉聲道,“如果發現情況不對,難以對付燭九陰,或是三寶玉如意解不開圣人帖子,你要立刻掉頭就走,不要管什么元始天尊!”
“嗯,全聽你的。不周山之事,能成就成,救不成絕不勉強,就算三清圣人再要緊,都不及我平安回來見你重要。”楊燁連連點頭,但倏地臉色微變,嘴角帶上一絲邪邪的笑意,“丹瑤,等這趟回來,要解鎖更多姿勢,玄女天書里好些動作,還都沒實踐過。”
“你給我去死……”凌瞾聽得這話,滿臉羞澀,臉頰緋紅,直將粉拳往楊燁胸口輕敲。楊燁不閃不讓,哈哈笑著,蹂身探步,輕舒猿臂,反將佳人攬在懷中,然后俯身而下,淺嘗柔嫩櫻唇。
凌瞾初時有些回避,但當愛人真正貼近時,反而柔情似水、仰起嬌軀相迎,和楊燁口對口對出個“呂”字。
一吻天荒,矢志不渝,暫別歲月,每刻將成煎熬。
楊燁和凌瞾深情相擁,轉瞬間就如忘記了世界,忘記了造化空間中的冒險廝殺,忘記了圣人博弈游戲的兇險詭譎。此時的他們,所有感官之中,僅有對方,再無別物。
“丹瑤,等我回來,下次再見,你我將會永不分離。”
“一路當心,必須要平安回來。”凌瞾抿嘴淡笑,如花解語,倏地聲若蟻蠅呢喃道:“你剛才說得事情,我答應你啦……”
“是真的嗎?”楊燁聞言一陣狂喜,但凌瞾卻不愿意和他再做細說分解,以超人血脈駕馭忘情天書中“地勢”訣,倩影瞬息千里,僅只留下幽香回蕩。
隨即,楊燁收斂心情,從柔情漣漪中解脫出來,到了外面,帶上造化葫蘆,將白鶴童子、易踏仙兩個人裝進去,其余眾人皆留下來協助穆虎、凌瞾、竹瀟雨柔,防備天庭再次進兵。
準備工作做好,楊燁施展縱地金光術,神行如電,超越光束,瞬間移動至西王母遺留在昆侖山的秘道,搖身變化,變成太白金星的模樣,閃步踏進光門,入眼就見一個無邊無涯的宇宙。
“智慧之眼!”楊燁趕忙運轉仙元,額間闕庭神眼睜開,精光棱射,掃蕩整個無盡虛空。須臾,他就獲得結果,“應該就是那邊,錯不了的。”
虧得楊燁成功領悟出包含十二圣道智慧規則、比楊戩的天門眼境界更高的智慧之眼。否則,此刻肯定會迷航在西王母秘密通道外的異次元宇宙。
而西王母,之所以能平安通過這條通道,也是靠著昆侖鏡穿梭時間的逆天威力,只憑其半圣神通,卻并無甚么裨益。
智慧之眼,等于是超級電腦組合超級天文望遠鏡,恰好善于無盡宇宙虛空中,精準尋覓預定目標。楊燁追索西王母、太白金星等人行走的痕跡,總算一舉成功。
瞅準西游記神話戰場天界所在位置,楊燁正待發動飄云遠煙,卻忽從背后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著他便苦笑道:
“悟空,你不要躲了。這趟去不周山非常兇險,何苦跟著來,不如留在花果山防備天兵天將。”
話音剛落,虛空中有身影由虛變實,從隱身術中恢復,卻正是齊天大圣孫悟空,頭戴鳳翅紫金盔,身穿黃金鎖子甲,踩著藕絲步云履,綽著如意金箍棒,見到楊燁,尷尬地道:
“哥哥,正因為兇險,俺老孫才會悄悄跟著你來。最近,俺修煉元龜變化,窺測天機,逐漸明悟許多過去、現在、未來之事。其實,花果山災難,只緣老孫一人,只需俺走開,天庭正神自懶得計較這些猴子猴孫……”
楊燁“噢”了一聲,心念意動,遂以智慧之眼探查孫悟空的修為,結果不看還好,一看是大驚失色,僅僅未見些許時日,這齊天大圣修為神通突飛猛進,赫然已經超越巔峰正神,達到不可思議的境界,比當日在三國演義世界中見過的二郎真君元神烙印,更要厲害許多,就算對戰穆虎、董協、剎魔教主等巔峰強者,都能不遑多讓,乃是實打實的半圣修為。
不愧是神話戰場的天命主角,孫悟空的變強大的速度,就如地球人坐火箭,甚么“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等言辭,已不配形容此時猴子的狀況。
當然,猴子再厲害,和楊燁仍有有較大差距,楊燁的半圣修為,并非尋常半圣,系融合吸收前輩圣人準提道人半枚圣元成功,神通戰力異常厲害,等閑三五個半圣聯他,都未必能討到甚么便宜。
“不錯,悟空,你的進步實在是太快了,明悟真理,掌握道德,初窺因果、命運規則。但你既已知道這些,何苦跟著我來此犯險。圣人之間較量,可比上回大鬧天宮更危險萬倍。”
孫悟空沉聲道:“哥哥,若沒有你成全,就沒有老孫的今天,俺感應天機時悟到,這方大千世界歷史已變,靈臺方寸崩塌,斜月三星隕滅,俺本該做一只懷才不遇的石猴,活過數百年,就被黑白無常拘進地府魂飛魄散。是你!改變了俺的命運,授俺長生之道、七十二變和筋斗云,替俺大鬧天宮,承受刑殺因果,對付天庭之罰……”
“悟空,你言重了。”楊燁搖頭嘆息道,“其實一切因果都源自我處,若非我用阿戈摩托之眼干涉西游記世界時間,你原本也不會失去未來,我所做得,僅僅只是彌補過失。”
“但你卻彌補得極好,俺老孫如今收獲的益處,比俺在正常歷史發展軌跡中應得的更多。”
楊燁苦笑道:“說你不過,來了就來了。多個幫手也好。反正你有了半圣修為,等會該也渡過弱水,只對付燭龍時,卻萬萬不可強出頭。”
“是,俺老孫全聽你的吩咐。”孫悟空連連點頭,忽又想到一事,“哥哥,其實俺老孫此來,還另有一樁心事。就在數天前后,俺老孫歇息后夜夜做夢,夢見的地方,都是叫不周山。總有一個聲音,在俺耳邊時時回蕩,來來往往就六個字。”
楊燁甚覺驚異,追問道:“是甚么字?”
“見猿死,猿不死!”孫悟空一字一頓說道,“但俺卻想不明白其中寓意,不知大哥能否解惑?”
楊燁隨即亮起智慧之眼,暗運元龜變化,照見過去、現在、未來,窺探宇宙星河、三千世界,穿梭時間長河、無盡虛空,直算得大汗淋漓,照舊是空蒙蒙的一片。
“悟空,這六個字的寓意,我也算不準,就只隱約覺得,或許會和你在本世界的天命任務有關。”楊燁沉吟片刻、小聲說道。
“算不準就算不準,也沒什么了不起。”孫悟空渾不以為然,“哥哥,我們還是趕著上路,莫要耽誤時間。”
當下楊燁和孫悟空一前一后,各顯神通,飄云遠煙在前,筋斗云在后,覷準天界,騰挪翱翔,片刻功夫,就縮近天涯之距,鉆上星辰,到達了不周山的地界。
此處果真就如太白金星所述,晝夜無常,四季混淆,天地元氣紊亂,乃是標準的大兇之地。尋常煉氣士或武道家,只吸到這里的空氣,就會修為大減,仙元受到污穢,比太虛幻境中孽海更加麻煩。
而楊燁和孫悟空都精通九轉元功,善于應付惡劣環境,這些污穢空氣,對于他們卻影響甚微。但他們剛將腳站在弱水之上,立刻驚聞歸靈七寶刀兆兇鳴叫。
“不好,悟空當心,有埋伏!”
話音剛落,弱水分開,騰空而起三頭仙禽,分別是鴻鵠、花翎鳥和青鸞,其上各乘坐一名妙齡美貌道姑,異口同聲嬌喝道:“背天逆賊,猢猻畜生,正是地獄無門闖進來,吾等姐妹在此,恭候多時,且來見識一下九曲黃河陣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