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診斷室,田麗突然朝樓梯飛奔而去。
田小暖一看她抗拒的眼神,就知道她反悔了,沒辦法她拿著東西快速追了上去,在醫院大廳一把抱住田麗。
“小暖,我求求你,我求你讓我留下他吧,他還這么小,求你別殺了他,我求求你幫幫我吧,嗚嗚嗚。”
田麗跪在地上,痛哭落淚,來往病人都回頭張望,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怎么了。
“留下他怎么辦?王方會不會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聽到王方兩個字,田麗(身shēn)上一軟,原本緊緊抱住田小暖雙腿的兩只手,“啪嗒”一下摔落在地上,露出手腕那一圈青紫。
看到這些傷痕,田小暖就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因為從小她就看到田父打母親,前世甚至折磨母親到死,她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打掉孩子,跟他分手,麗麗,我不會再讓你在這樣走在歧途上,你必須離開王方,他會毀了你的人生。”田小暖突然態度極其強硬,一把拉起田麗,把她往樓上拽去。
“田小暖,你松開我,我不去,我不去。”田麗心中大驚,原來田小暖還是瞧不上王方,她要分開自己和王方,田麗的(身shēn)體死死往后墜著,她后悔了,她怎么能把這件事(情qíng)告訴田小暖。
“田麗,你清醒點吧。我告訴你,這個孩子你留不住,就算現在留著,王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打掉他。”
田小暖見田麗如此抗拒,她心中的最后一點耐心終于被磨滅,她突然冷下臉,看著坐在地上的田麗。
“你不愿意,我也沒法強迫你,那我們回去吧,回去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走。”田小暖本想告訴田麗王方有多渣,但是現在田麗的腦子已經壞掉了,她已經成了王方的奴隸,自己說什么都沒用,既然她不愿意,那就讓她看看王方的嘴臉。
田麗坐在地上,不打了?可是不打能行嗎?如果這個孩子不拿掉,王方就不會回來,他就要跟自己分手,想到王方不要自己,田麗就害怕,她不能失去王方。
田麗默默從地上爬起來,拿過田小暖手中的單子,朝打胎的地方走去,只是眼淚卻不停從眼角滑落。
躺在手術臺上,看到一個醫生帶著帽子和口罩,穿著白大褂,田麗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與害怕,手術臺上又冷又硬,偌大的房子只有她和醫生,田麗的(身shēn)體開始微微發抖,她覺得自己(胸胸)口里好似塞了一團棉花,讓她無法呼吸。
“哐。”有些沉悶的聲音砸在旁邊的鐵架臺上。
田麗側過臉,看到醫生解開白布,里面是一排排恐怖的跟刑具一般的東西,閃著金屬寒光,讓田麗渾(身shēn)迅速從頭涼到腳。
“醫生,這些……這些是什么?”田麗看著長長的鐵夾子一般的東西,難道這些都要伸到自己(身shēn)體內嗎?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手術臺兩側的鐵把手,把手的冰冷瞬間讓她的恐懼被放大。
“小姑娘年紀輕輕,干出這種事(情qíng),當時你怎么不想想,現在害怕了。”
女醫生粗魯地讓田麗拔腿打開,田麗下(身shēn)赤果,被女醫生把腿打開到最大,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渾(身shēn)再無一絲尊嚴,就好像一只被退了毛綁在凳子上待宰的豬。
“啊!”異物插入后,田麗突然感到一陣冰冷,還有下(身shēn)的極度不舒服。
“叫什么叫,還沒開始呢。”醫生有些不耐煩,拿起一個儀器,深入田麗的腹部,田麗流著淚忍耐著。
突然,田麗只覺得腹部傳來一種刀絞一般的疼痛,仿佛有一個絞(肉肉)機,在自己的肚子里橫沖直撞,像是要把自己肚子里面所有的五臟六腑都絞碎。
“啊,疼!”這種疼讓田麗劇烈地顫抖,額頭上冒出汗珠,她忍不住抬起(身shēn)子,想要蜷縮成一團。
“別動,你們這些小姑娘,一點都不自(愛ài),就是要讓你疼,以后才不敢再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別動,再動出事,你自己負責。”醫生口氣越發不好,她最討厭這種小姑娘,在外面瞎搞,懷了孩子來醫院打胎,想到這她的手不由地加了把勁。
“嘶……”田麗恨不得暈過去才好,暈過去就不用感受這種灼燒靈魂一般的疼痛。
可是田麗不敢再說話,她死死咬住下唇,兩只手緊緊捏住把手,疼得厲害的時候,她終于想到田小暖,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怨毒,今天自己受的這些苦,都是田小暖造成的,如果當初她跟自己說清楚,自己也不會懷孕,也不用忍受這么多人的白眼和痛苦。
田小暖!田麗又恨又疼,面目猙獰。
“麗麗。”田小暖手里拿著藥,見田麗從里面弓著腰出來,臉色慘白,她就感到一陣心痛,這時候打胎沒有全麻,田小暖以前為了要孩子做過刮宮,那個痛這輩子她都忘不掉。
“慢一點。”田小暖一路攙扶著田麗,回到店里,她先扶田麗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熱rè)水涼著等會吃藥。
“麗麗,店就先別開了,好好休息養好(身shēn)體,我讓我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這話讓原本一直沉默的田麗突然驚醒,“不,不能告訴嬸,嬸知道了我(奶奶)(奶奶)就知道了,不能讓她知道,她會擔心我的。”
“去我家住吧,這個店先關門,你在這也沒辦法養(身shēn)體。”
“可是……可是不能告訴嬸。”田麗流著淚,她做了這種丑事,不能讓村里人知道。
“不告訴她,就說你最近(身shēn)體不好,反復生病感冒,醫生讓你養段時間,好不好?”
田小暖見田麗不再反對,找到她的小箱子,收拾了一些隨(身shēn)穿得衣服還有一些用品,拖著箱子拉著田麗朝家里走去。
田小暖走得很慢,她微微彎著腰,每走一步她覺得自己小腹就在下墜地疼,提醒著她里面的寶寶,被殺死了,再沒有了。
“麗麗,你不能這樣,你的表(情qíng)一看就是有事(情qíng)的樣子,你盡量保持平靜,裝的跟平時一樣就行。”
田麗木著一張臉點點頭,稍稍轉動下眼珠,帶出一絲平(日rì)的活潑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