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個柳燕,你讓我怎么安心養病,這次回去,你沒事就回來,帶著你哥還有鳳玲,一起去張家村找張老漢,咱們一條心要復婚,要是張桂芳不出來,那就去磨張老漢。”高氏故意這般說,看到大姑娘眼中出現憂慮神色。
“要是張桂芳不出來,那我和你哥都過不了好(日rì)子,我這(身shēn)體還能活多久,張桂芳如果真的這般無(情qíng),別怪我不客氣,我活不長,曹氏那個老婦也別想痛快,我也要拖著她陪我一起死。”高氏眼中閃著狠毒的光,咬著牙心里狠狠想著。
自從生病和家里發生這些大事后,高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反而變得比以前更狠心,也更自私,她如此算計田母,全都是為了自己和兒子,高氏開始怕死,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兒子,現在兒子一個人孤苦伶仃,她必須把田母綁在(身shēn)邊兒,伺候著他們母子倆。
高氏狠毒的話和臉上刻薄的表(情qíng),讓田鳳英驚慌不安,“媽,你想干什么?如果真的把嬸鬧死了,嫂子會放過咱們嗎?”
“我去弄死她,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就是坐牢我都不怕,張桂芳既然敢不就范,我的耐心有限。”高氏故意說給大姑娘聽,她已經看出來,大姑娘的心早都不在田家了,現在張桂芳一家才是大姑娘的親人。
至于大姑娘說,不知道張桂芳住在哪,高氏一點都不信,所以她要借大姑娘的嘴,把這事讓大姑娘說給張桂芳聽。
高氏心里嫉妒,老二回來偷偷和自己說,曹氏那個老婦,住的是單人間,而且跟酒店一樣,里面什么都有,比自己家住的都好,高氏覺得一定是田小暖賺的錢,田小暖是田家人,現在卻給張家花錢,一定是田母教的。
田鳳英聽到母親這番話,大驚失色,趴在(床床)頭道:“媽,咱們做人不能這樣,以前咱們就欺負嫂子,結果咱家現在過程這樣,哥的兒子也不是親生的,您也得了重病,我心里總在犯嘀咕,這是不是就是報應,還有我……”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響起,病房其他(床床)的家屬全都望著這個老太太,田鳳英捂著臉,沒想到母親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一時羞愧難當,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也要臉。
“臭丫頭,你這就是說,我現在這樣,都是報應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現在重病在(床床),你就說我是遭報應,你到底是姓田還是姓張!”
高氏這一巴掌用盡了渾(身shēn)力氣,她喘著粗氣大罵道:“今天我干脆和你說明了,我知道你能找到張桂芳,你這個胳膊肘子朝外拐的,你去告訴她,她要是不肯和你哥復婚,我就沒完,哪怕搭上我這條老命,我們不好過,她也別想一個人快活了!”
高氏滿臉的皺紋配上花白發灰的頭發,三角眼里(射射)出的(陰陰)冷目光,好似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田鳳英不自主地打了個冷噤。
母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怕!
隔壁(床床)的大嫂翻了翻眼皮,她不喜歡這(床床)的病人,一點素質沒有,又不是住單間,每次家里來一堆人,吵吵鬧鬧,讓自家母親沒法休息,還有就是,這些(日rì)子住下來,她也大概聽明白了什么事,這家人可真惡心,大嫂幸災樂禍的同時,越發瞧不起隔壁(床床)這家人。
“你看什么看!”高氏怒道,她已經忍了很久,隔壁這個女人的指桑罵槐了,之前是沒精力計較,還要在醫院相處,現在后天就出院了,她心里的不痛快也不能忍了。
“呦,這病房是你家的,我看什么關你什么事,不樂意你住單間啊!”大嫂也不干了,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
大嫂眼皮子上下翻飛,一臉嫌棄地打量著高氏,看到自家母親遞來的眼色,哼了一聲轉過(身shēn),不跟高氏計較。
“鳳英,你去給我撕爛她的嘴,敢給我臉色看,給我扇她!”高氏捏著被子腳,怒視著隔壁(床床)。
田鳳英為難道:“媽,您……您消停會吧,你這(身shēn)子骨剛好一點,少說兩句。”
“我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媽被人欺負了,你還讓我少說兩句。”高氏罵完田鳳英,對著隔壁(床床)的大嫂臟話連篇地開罵。
那個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罵不過高氏,就專門挑捅高氏心窩子的話。
“真看不出來,您這一把年紀都活在狗(身shēn)上了,難怪你兒子帶綠帽子,難怪你家大媳婦不肯復婚。誰瞎了眼,嫁到你們家,倒霉了一次,就當被瘋狗咬了,哪個還會上第二次當。”
大嫂的話,把高氏氣得七竅生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床)上,呼嚕呼嚕地進氣比出去多,田鳳英嚇了一跳。
“大嫂,求求你少說兩句吧,我媽才做了手術。”田鳳英趕忙給高氏(胸胸)口順氣,又拿水給高氏喝。
大嫂看了眼田鳳英,這好歹是個明白人,恨恨地說了兩句,才不做聲。
高氏喝了水順過氣,卻被大姑娘的慫樣氣死,幾巴掌抽在田鳳英的臉上,這下徹底把田鳳英打傻了。
田鳳萍昨夜住小旅店好好睡了一覺,看時間快中午了,一想大姐還在這,她趕忙來著替換,哪知道一進門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副場景。
“媽,您……您這是干什么?干嘛打大姐,發這么大的火?”
田鳳英捂著臉,眼淚瑟瑟而下,她忍住難受,自己擦擦眼淚,“二妹,沒事,媽心里不痛快,打我兩下出出氣就好了。”
“我確實心里不痛快,現在家里復婚是大事,你明明能找到張桂芳,你是知道她住哪里吧?你見你哥和我都這樣了,還不幫忙,我打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你是誰家的人。”高氏病了這么久,心里的邪火一直發不出去,今天田鳳英也是觸動了她這根筋。
田鳳英說不出話,捂著臉,剛擦干的眼淚,又從眼睛里涌了出來,高氏看著更加心煩。
“滾滾滾,就當我白生養你一場,養你這么個東西,還不夠我慪氣的!”
田鳳英傷心地看了眼母親,捂著臉跑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