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人!”
田鳳英見哥哥被打翻在地,驚呼一聲上前去扶摔倒在地上的田父。
“我現在告訴你,這是我兒子,我這一生就差個兒子,找不到這個兒子,我弄死你們全家。”這個男人瞪著田父,握著兩個大拳頭,只等著田父說話,只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就打算撲上去打到這個人說實話。
“你……我報警了!”田鳳英扶了半天,才把哥哥從地上拉起來,早上穿得藏青色夾克衫外面全是灰,田父喘著氣被妹妹扶到椅子上,左下巴處鉆心地疼,他捂著嘴說不出話來。剛才那一拳,還讓他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現在滿嘴的血腥味。
“報警,趕快報警,到時候我就告你們拐賣兒童,讓你再進去坐幾年。”柳燕狠狠威脅道。
田鳳英一聽這話,也不敢再橫了,趕忙推推哥哥,“哥,你快點跟他們說實話吧,這孩子咱們本來就不養,給他親媽得了。”
田父支支吾吾半天,他哪里敢說實話,田鳳英看哥磨蹭,那個男的眼瞅不耐煩了,趕忙道:“我知道,我哥說把那孩子送福利院了,你們去福利院找找吧。”
“好,哪家福利院,我去找。”柳燕緊追著問道。
田父看了眼妹妹,苦著臉不敢抬頭看人。
“快說那個福利院!”柳燕男友怒道。
“哥,你快說啊,真是急死人了,你再不說又要挨揍,你這是干啥!”
田父看著妹妹臉色焦急,柳燕和這個男人全都惡狠狠地,剛才那一下到現在還疼得讓他渾(身shēn)哆嗦,可是更讓他害怕的,這孩子的去想他不敢說,他怕說了那才是立刻挨揍。
男人臉上的肌(肉肉)抽搐兩下,見柳燕的前夫遲遲不說話,這兒子對他可是來之不易,家里父母都知道這事,催著他早早把孩子接回去,等著盼著看孫子,現在看不到孩子,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掄起拳頭狠狠揪著田父的衣領,又要砸下去。
“別打,別打,我說,我說!”田父看到這個男人眼里的兇狠勁,剛才那一拳,下巴已經火燒火燎的痛,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福利院,又不想挨打,只能實話實說。
“孩子……孩子被我賣了。”
“什么,賣了?”柳燕和田鳳英這一次是異口同聲。
柳燕立刻反應過來,憤怒地撲上來揪著田父的衣服,兩個手使勁撓上來了,“田喜財,你喪盡天良,這孩子好歹還叫你爸爸,你居然狠得下心把他賣了,我告訴你,要是找不到我兒子,你就等著坐牢吧。”
男人也惡狠狠地道:“你把我兒子賣給誰了,找不到我兒子,我要你全家賠。”
“我……我……”田父躲閃著柳燕的長指甲,一個不及,脖子上就讓柳燕撓了一下,當時就滲出紅血珠子,孩子被賣了,就好似挖了柳燕的心頭(肉肉),她眼中顯出一絲癲狂。
“你們……松開,讓我哥好好說,賣給誰了,只要是認識人,找回來不就行了。”
這話讓柳燕住了手,能找回來?她急切地拉著田父問道:“你快說,到底是咋回事,賣給誰了?”
田父說了開頭的實話,就沒法再隱瞞,垂著頭捂著脖子,嘴里還有些含糊不清,剛才被打了一拳咬著舌頭,到現在舌頭已經腫了。
“你當時一個人跑了,把孩子丟給我,你咋不想想,我一個大老爺們,咋會伺候一個小孩子,你跑了丟下孩子的事,鎮上的人都知道了,最后過了幾天,有個牌場上的人,帶了個陌生人,說是他侄子,一直沒生育,問我這孩子賣不賣。”
“然后你就賣了?買孩子那人住哪?叫什么?”柳燕急道。
“你看你,人家買孩子,怎么會告訴你住哪里叫什么,連姓什么我都不知道,人家說買回去一定當親兒子養,也說了不能告訴我住哪里,這都是忌諱,萬一我反悔了要孩子,所以這住哪叫啥都不能說。”
田父半咧著嘴巴,一口氣全都說了,柳燕一聽這話,一(屁pì)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這可咋辦,這到哪里去找我的兒。”
柳燕的男友倒是見多識廣反應快,立刻道:“那個介紹人,你說的牌友是誰,去找他問問,他肯定認識買孩子的人。”
“那人具體住哪里我也不知道,那得去棋牌室問,那個人偶爾回來打個牌。”
這下四個人全都趕去棋牌室,把棋牌室老板還嚇一跳,這田喜財輸了錢不樂意,這是要來鬧事?
棋牌室老板踢了踢兒子,讓他快去找爸爸,再叫幾個人來,真要是打起來,自己可就一女的,太容易吃虧,哪知道田喜財來是問個人。
“那個人來的少,好像住大馬莊還是小馬莊,叫個水伢。”
大小馬莊也是兩個村子,村里都是一個祖宗,一聽姓馬基本出自這兩個村,大馬莊的人多,小馬莊的人彪悍,離鎮子稍微有點遠,四個人坐了兩個三輪車先去大馬莊打聽。
“水伢,村子里有四個水伢,你找哪個?”
“四十多歲的一個,個子不高,臉又扁又圓的。”
“四十多歲的有兩個,你往前走,進了村下坡找個人問問,就在那邊兒有一家。”
田父被柳燕男友推著,折騰了兩個小時,回去以后連口飯都沒吃,水也沒喝,現在嗓子冒煙,腿都有些打轉。
四個人跑下去一打聽,先找到一家,一問說男人出去打工了,田父這下徹底奔潰了,他也走不動了,坐在人家門外的小凳上喘著粗氣。
“你家有照片么?”柳燕男友粗聲問道,兒子被賣了,他心里比誰都著急,他一定要找到孩子,不管用什么辦法。
村婦一聽這話,打量著這個男人道:“你是誰啊,跑我家看照片,我憑啥給你看!”
“我兒子被這人賣了,中間人就叫水伢,大姐你讓他看看,是不是你丈夫,不是我們立馬走!”柳燕不敢太強硬,這邊兒一個姓的村子里的人,都是非常團結的。
“啊?你們啥意思,那意思我丈夫賣了你們孩子?”婦女一聽這話,立刻嚷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