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新蘭帶著兒子,找五月花酒店的工作人員問了所有南市五星級的大酒店,還要了地址。
“兒子,她一定就在這些酒店里面,媽陪著你一家家找,一定把她給你找出來。”譚新蘭捏著這張紙,仿佛捏著身家性命,兒子全部的希望。
“他爸你就別陪著我們了,你兩個姐肯定不會讓出這套房子,你去求求村長,當初不是村長和會計都在嗎,求求他們給咱家做個證明,實在不行就打官司。”
“對,不行就打官司,她們不是我姑,就見不得我好,這些東西以后都是我的,我一分都不給他們。”田勇自私的話,一點沒引起父母的反感,他們覺得兒子說得對,家里什么都該是兒子的。
田柱也覺得房子的事情,拖下去對自家最不利,交代兩句匆匆走了,只讓譚新蘭如果找到劉雯,先不要輕舉妄動,盡快通知自己。
“媽,這都十萬火急的事了,還等什么公交,萬一劉雯收拾了東西馬上回美國,你這一耽誤什么都見不到了。”田勇把母親拉離公交車站,手一揚開始打的。
早上的士還挺空,很快就打到一輛車。
“師傅,我們包車行嗎?我們要去好幾個地方,能不能不打表。”譚新蘭一想打的滿南市到處跑,那個計價器不得跳出個大幾百塊。
包車?張東岳瞅瞅車外的兩個人,看樣子像母子倆,“你們包多久?”
多久,譚新蘭也不知道多久,“師傅我也不說不準,我們要找人,也許一上午,也許一天。”
張東岳想了想,“一上午兩百,全天到下午五點三百,油錢另算,我這早上剛加了兩百塊的油,油表是滿的,用多少算多少。”
這么貴?譚新蘭一聽最便宜都要兩百,還要出油費,有些舍不得,田勇見母親摳摳搜搜的樣子,簡直給他丟臉,拉開車門讓母親上車。
“先付錢,就先給三百塊吧。”
“師傅,我們這剛上車你就要錢,這……這不太好吧。”
張東岳笑笑道:“那你們不給錢,到了位置你們跑了我到哪找人去。”見這婦女又要說話,張東岳馬上道:“我這有車牌號和工號,你可以記著我如果跑了你去出租公司投訴,我最少罰款五百,所以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跑,包車就這規矩。”
“媽,你說你都坐進來了,就趕快給錢吧,說這么多干嘛,找人要緊,如果找到劉雯,這幾百塊錢算什么。”田勇催促道。
譚新蘭咬咬牙,不能耽誤兒子正事,從包里掏出三百塊遞過去,“師傅,我要去這些地方,你看怎么開方便,我要找個人。”
張東岳接過那個婦女遞過來的單子,看了眼上面的名稱,全都是五星級的高檔酒店,最近的就在前面拐彎處,“好,我們先去就近的。”
“媽,你說劉雯不能今天走吧。”
“不能,訂機票也要等,哪能說走就走,機票未必就那么好買。”譚新蘭想著火車票都要提前十天呢,機票肯定也要等。
“媽,我……等我去美國出息了,我給你寄錢,到時候等她不在了,我把你和爸都接過去享福。”
這話讓譚新蘭仿佛三伏天吃了冰西瓜,通體舒泰,“只要你好了,媽這輩子就知足。”
“到了。”張東岳車子一拐停在酒店門口,譚新蘭和田勇兩個匆忙下了車,朝酒店大堂走去。
“這兩母子,不知道找什么人,還要去美國。”張東岳小聲嘀咕笑了笑。
一刻鐘后,兩人垂頭喪氣地從酒店出來,朝下一個地方進發,一上午,半個南市跑到了,紙上的位置也走了大半,一無所獲。
“媽,咋辦啊,這都找了五六個位置,還沒找到人,她不會故意躲著我們,沒有住酒店吧。”田勇沉不住氣,臉上微微冒汗,滿臉的焦急。
兒子的話提醒了譚新蘭,昨天劉雯和田小暖還有張桂芳她們一起走的,劉雯一直住在那個酒店,住了好幾個月,怎么突然說搬走就搬走。
“兒子,這次是有些蹊蹺,劉雯能想到這些?不是媽瞧不起她,她們這種人都自負的很,根本都不會想著躲咱們。”
“媽,你說會不會是田小暖!就她……哎師傅你開穩點啊。”一個急剎車讓田勇頭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他抱怨了一句。
“對不起,有個車突然插進來。”張東岳趕忙道歉,他們說田小暖,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他耳朵豎起來,開始用心聽這兩母子的對話。
“田小暖就沒安好心,不就是推了她大姑一下,她就記恨上咱家了。”
“對,她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母女倆裝得人五人六的,不就上了一個華夏大學,多了不起似的,還不是離了婚,連個男人都沒有。”提起田小暖,譚新蘭就有一肚子沒地撒的火。
“肯定是她們給劉雯出主意,讓劉雯躲著咱們家,這個孩子打小我看她眼神就奸,透著蔫壞。”
“如果真是躲著咱們,那可咋辦!”田勇急了。
“你先別著急,咱們先把這些地方都找一遍,要是找不到,咱們就回村里找人問問,到張桂芳家里去找她們,她們要是敢壞你的事,媽豁出這條命,也不能答應。”
聽母親這樣說,田勇焦躁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聽到張桂芳這三個字,張東岳現在是徹底肯定,他們說的就是自己認識的小暖,等會兒得趕快給小暖通知一聲。
“媽,希爾頓大酒店,聽說這是老外開的,你說劉雯能在這嗎?”田勇看著希爾頓三個金碧輝煌的大字,仿佛看到了美國金光燦燦的生活。
“可能性挺大的,咱們趕快進去問問。”譚新蘭拖著兒子朝光潔明亮的酒店大廳匆匆走去。
“我們找的人叫劉雯,這兩個字,麻煩您再幫我查查吧。”譚新蘭對前臺服務員陪著笑,眼中帶著懇求和急切。
“對不起,我們這邊兒昨天沒有這樣的一位客人入住,您找的人可能不在我們這。”
又沒有,走出酒店大門,田勇終于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