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鄭濤氣得,一晚上田母覺都沒睡著,張桂華下午打電話一問情況,又跑了過來,和田母兩人說了一晚上的話,都覺得大姐這輩子兩個孩子看來都指望不上,以后是個命苦的。
晚上說話說得晚,早上張桂華就沒起來,田母覺少,六點多起來做早飯。
安靜地早上,客廳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田母正在廚房做雞蛋米酒,聽著鈴聲心里一顫,嚇了一跳,趕忙關了火再從廚房跑到客廳接起了電話。
“喂,田小暖嗎?”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語氣似乎很著急。
“你找小暖嗎?你等等我去喊她。”
“等等,你是桂芳嗎?”電話里的人急忙叫道。
“對,我是張桂芳。”田母話音還沒落,電話里就叫了起來。
“桂芳,我是巴嫂子,你家大姐昨天晚上喝農藥自殺了,后半夜被發現的,送到我們那的縣醫院搶救去了,我是早上才聽說這事的,趕快給你說一聲,你快點去看看吧。”
電話掛斷后,田母還沒從震驚中醒過來,巴嫂子說大姐喝農藥自殺了?自!殺!了!
田母嗓子眼里發出一聲已經變調的喊叫,“華華,華華!”
她邊喊邊跌跌撞撞地扶著墻朝臥室跑去,眼淚飛快滴下來,“大姐出事了,華華……嗚嗚嗚,大姐出事了。”
田小暖被母親變了音的驚叫聲驚醒,迷迷糊糊間聽到大姨出事了,突然汗毛直立,條件反射似得翻身下床飛速穿衣服。
“姐,咋了?”張桂華也行了,看二姐哭得眼淚直流,立刻翻身下床,差點摔到地上。
“大姐昨天喝農藥了,巴嫂子打電話過來說的,嗚嗚嗚。”
“什么?”張桂華和田小暖二人同時驚呼。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姐怎么喝農藥了?”張桂華急急問道,手下不停,趕快穿上襪子。
“不知道,巴嫂子說完就掛了,說在他們那的縣醫院,咱們趕快過去吧。”
聽著母親的話,田小暖心中越收越緊,前世大姨到了最后也沒有說喝農藥輕生,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從大姨家回來不過隔了一天,大姨就要自殺。
是自己和媽媽造成的嗎?田小暖有一瞬間這樣想,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如果不是他們欺負大姨,欺負得太狠了,大姨這么能忍的傳統婦女,怎么會自殺,自己和媽媽沒有傷害過大姨,傷害她的全是她丈夫和孩子。
“走,快走,帶上錢。”田小暖喊了一聲,三個人匆匆朝醫學院外面跑去,好在這里很繁華,一出門打了車就朝新洲區的縣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張桂華跑的最快,最先沖到聽著急診室,“大姐,大姐。”
張桂華頭發亂糟糟的一大早沖進去,給醫生護士都嚇了一跳,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想休息會,這又是誰。
“你找誰?”
“護士,我找張桂蘭,那個喝了農藥的,怎么樣,搶救過來了嗎?人有沒有事?”田母攆上來,抓著小護士的胳膊急忙問道。
“你們是她什么人?”小護士生怕是來扯皮的,周邊兒都是農村人,總有些因為錢財土地打架鬧騰的,最后還鬧到醫院。
“那是我大姐,我們是她的妹妹,護士她搶救過來了沒?”田母急得都不行了,把護士的胳膊緊緊攥著。
“哎呦,你輕點,人搶救過來了,不過還是受了點影響,具體要問醫生,現在在內科住院部住著,你們去問問吧。”
一聽人沒事,三人全都激動地不停謝著護士,田小暖問了問內科住院部怎么走,三個人又朝內科趕去。
“這里,媽這里。”田小暖看清楚病房上的序號,就是這個她趕忙推門進去,里面只有鄭濤一個人,張桂蘭躺在病床上,臉色青白,雙目緊閉,瘦的血管暴起的手背上正打著吊針。
鄭濤聽到田小暖的聲音,心中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猛地回頭看到進來的人,瞳孔收縮幾下,她們怎么來了,誰告訴她們的?
鄭濤低著頭遮掩掉眼中的慌亂和恨意,小聲叫道:“二姨,小姨。”
“濤濤,你媽為啥喝農藥,現在咋樣了?”田母抓著鄭濤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急急問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張桂蘭看著。
“濤濤,你爸打你媽了?”張桂華立刻看到大姐臉上額頭上都是青紫,一看就是被打的。
田小暖則是站在床邊兒,看著大姨滿臉受傷呼吸微弱地樣子,眼淚在眼眶打轉,但是她不能哭,這些人這樣對大姨,她要讓這些人渣統統哭著跪在地下給大姨認錯。
“鄭運生呢,他憑啥動我姐,就是她逼著我姐喝農藥的,濤濤你爸呢?”張桂華看到大姐鼻青臉腫的模樣,血全都用上了頭,她恨不得一刀捅死鄭運生。
“小姨,你冷靜點,你別吵了,我媽現在很虛弱,她需要休息,我爸去交錢了。”鄭濤有些難堪,病房里還有一個病人,他生怕小姨把家里的事情拿出來說。
這些人來了,鄭濤心里那一點點的難受也沒了,只有煩躁,母親為什么要這樣,她難道不知道要是自殺了,自己會背上什么樣的名聲,自己的婚事肯定就黃了。
昨天才被夏主任教訓了一通,今天又請假,鄭濤突然開始恨起母親,她不知道自己一個沒關系沒背景的人,想要混起來有多難,老了老了人也糊涂了,不都是被這幾個人挑唆了,現在除了在家里找事,一點忙都幫不上。
“濤濤,到底咋回事?你媽這臉是誰打的?”田母見鄭濤不說話,心里已經開始生氣了,昨天這孩子話里話外就是向著他父親,良心去哪了。
鄭濤不敢說,要是說自己爸打的,今天這病房都能被掀翻了,“二姨,我不知道,前天下班回來的時候,我媽臉上就青了,可能是摔得吧。”
“你媽臉這樣你沒問?”
“我問了,我媽說……是摔的。”鄭濤咬咬牙說了謊。
“媽的,要死咋不多喝點,死透點,花勞資這多錢!”門外響起鄭運生罵罵咧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