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小破平房里,屋里冰冷得像個冰窟窿,她嘴巴被貼上膠布,雙手被反綁著,她試圖動一下,卻感覺到雙手被死死綁住,還是十分粗的麻繩,從手到小臂全都被捆綁的死死地,仿佛就連指尖都因為供血不足失去知覺。
屋子里很黑,很冷,田小月心里很怕,抬起頭借助從玻璃里透進的月光,四下張望,猛地發現自己對面墻邊兒就有一張床,上面有鼓鼓囊囊的被子,里面似乎躺了一個人。
她想起來看看這到底是哪里,剛想起身下床查看一下,突然一股如針刺一般又痛又麻的感覺從腳底順著小腿一直傳到大腿處,田小月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也被如同打武裝帶似的,從腳踝到膝蓋以下全部被比拇指還粗一圈的麻繩綁住。
隨著她剛才的動作,她身下的木頭板子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搖搖晃晃地似乎要倒。
田小月心里越來越害怕,她想媽媽想姐姐,這是不是綁架,為什么有人綁架她,自己不過是個農村姑娘,家里也沒有什么億萬富豪。
她忍不住掉眼淚,猛地瞪大眼睛,對面床上的被子,動了兩下,有個人從床上下來,借著月光,田小月認出那雙嗜血又瘋狂地眼睛,她……她是誰?
周媛媛聽到動靜,起來查看,看到田小月仍舊坐在床上,驚恐地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她很滿意地笑了,現在就怕了明天會有讓她更怕的東西。
今天晚上她要養精蓄銳,明天送這個姑娘還有田小暖跟何思朗一起見閻王。
“你……你是誰?你干嘛要抓我,我家里沒錢,我家里都是農民。”田小月帶著哭腔哀求道。
周媛媛突然來了興致,摸出壓在枕頭底下的手電筒,套上羽絨服慢慢走到田小月面前,慘白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可以看到她已經嚇得發青的臉色,還有眼底深處的恐懼。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我還認識你的姐姐,你跟她可真不像,要是你姐姐,絕對不會怕,別說掉眼淚,恐怕現在還能坐在這罵我兩句。”
聽到她提起姐姐,田小月暗暗心驚,難道是姐姐得罪了誰,“你這樣是犯法的,你這是綁架,你……你到底是誰?你跟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千萬別沖動。”
“呵呵呵,誤會!”周媛媛比哭還可怕的笑聲,回蕩在這間小破平房內,“我跟你姐姐是血海深仇,她跟何思朗害死了我父親,害得我全家家破人亡,還讓我的小舅舅一輩子在牢里出不來,你說這叫誤會么!”
提起這些周媛媛心痛至極,她一把扯住田小月的頭發,看著她眼中的恐懼,仿佛像是害怕的田小暖一般,再次桀桀地笑了起來。
“你別再吵,我需要好好睡覺,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臨死前,再受點折磨。”
冰冷的匕首貼著田小月臉頰劃過,她渾身突然僵硬地一動不敢動,周媛媛滿意地笑著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自己該怎么辦?田小月試圖將綁住的雙手從腳下繞到身體前方,嘗試了幾次卻以失敗告終,小手臂以下全被幫助,留下的空間太小,她做不到。
她四下打量,想找到一個鋒利的東西割開麻繩,可是床板上除了一床破舊棉被,什么都沒有。
慢慢田小月眼中爬上了絕望,眼淚一顆顆掉下來,什么自救全是騙人的,想著這個瘋子說的話,父親死了家破人亡,突然她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女人是……是周媛媛,這一刻田小月渾身無法控制的顫抖,因為害怕,還有擔心,她這是要用自己引出姐姐,該怎么辦?
一晚上田小月在恐懼中度過,她不知道,一大早同學姐姐和姐夫還有班主任都快要把學校翻過來了。
上課之后田小月沒有回來,那些找她的同學回來后,也是一無所獲,田小暖立刻覺得不對,去找學校領導,失蹤時間沒達到要求,此刻就是報警都不行。
“你再打小月的手機試試。”何思朗已經給大哥打過電話,既然警察這邊兒還不能處理,他把情況和大哥說明,讓大哥幫忙想想辦法。
田小暖已經打了無數次電話,全都是關機,她都已經要絕望了,可是心里還有一絲希望,也許現在能打通,她立刻按下回撥鍵,幾秒鐘后,電話通了。
這一刻田小暖差點覺得自己靈魂要出竅了,她緊緊抓住何思朗的手,“思朗,電話通了。”
何思朗也緊張地望著妻子,響了五聲后,電話被接起。
“小月,你在哪里,你快要急死我們了。”電話一接通,田小暖就迫不及待地喊妹妹。
“呵呵。”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低沉地詭異笑聲,聽到這個聲音,田小暖仿佛遭到雷擊一般,這個聲音……是周媛媛。
“周媛媛!”
“田小暖,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很開心,不過等一會兒,我想我會更開心。”
周媛媛走近田小月,揭開她嘴巴上的膠布,田小月立刻扯著嗓子大喊,“姐姐,你別來,這個女人要殺了你,她是個瘋子,這邊有……嗚嗚。”
電話里傳來小月的聲音,田小暖的眼淚瞬間下來,妹妹被綁架了,綁架她的人是周媛媛,這一個晚上,妹妹是怎么度過的。
“周媛媛,你想干嘛?你……不是在坐牢嗎?”田小暖并不知道周媛媛減刑出獄,而且她的記憶中,關于周媛媛后面判刑的事情,也不過聽何思朗說過一次,隱約記得是兩年,難道她越獄,她潛意識里告訴她,這就是個瘋子。
“周媛媛在監獄因為表現良好,被減刑十個月,算算時間,這個月月初就出來了。”
何思朗聽到周媛媛的聲音之后,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這個女人太瘋狂,他只想著保護好小暖,卻沒想到她會去找小月的麻煩。
隔著電話周媛媛聽到何思朗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所有的一切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而起,他對自己和全家為什么非要趕凈殺絕。
一顆眼淚從她干涸的眼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