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媽見左右鄰居都不做聲，心里恨樓下女人幫腔，尤其是莊華冷冷地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她心里那股子火就突突地燒的更旺。
“哎呦，欺負人了哇！”林淼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兩條大腿拍得“啪啪”作響，“有沒有人給評評理啊，你也不要臉，巴結不到領導，你就巴結人家老婆，合著伙一起欺負我們老實人，快來看看吧，哇哇哇！”
“噗嗤。”有人咧著嘴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老太婆罵人打架撒潑這么熟練，一臉在村里也是潑辣出名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老實人。
政委跟嚴博良兩個人晃晃悠悠的回來了，剛進了家屬院前面空地，就聽到四樓上傳來的哭嚎聲，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嚴博良往樓上望去，不少人，很熱鬧，他很滿意。
“上去？”嚴博良露出一絲狐貍笑意。
政委無奈地搖搖頭，“走吧，再鬧下去，我怕我媳婦被欺負了。”
這話不知怎么滴，媳婦兩個字又把嚴博良的筋盤動了，“咋地，跟我這炫耀有媳婦呢？等今年開了春，我就結婚。”
“行行，那我提前恭喜你。”
“這還差不多。”
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樓，林淼滿臉通紅地從屋里走出來，他都沒臉見人，這樣的媽這樣的家庭，終于還是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覺得自己以后，就算是有能力，也不會走太遠。
“媽，你別鬧了，起來吧。”
大家見林淼出來，不少嫂子臉上是憤憤不平的神情，大家都沒想到，林淼回來了，回來居然也不管管，任由他媽在這鬧，心里有小心思的人，就更活泛了，這可是好機會，欺負了莊華，就是欺負了政委，別以為去學習就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政委不高興，你林淼就別想提拔。
林淼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林淼媽鬧得更兇了，“兒子，就連你也這樣說，媽真的沒欺負你媳婦，媽來家里你媳婦連個笑臉都不給，見了我跟你爸連喊都不喊一聲，這些媽都認了，可是……可是文文生病，也不是我們的錯，她這就回娘家，還讓她爸媽來取東西，這不是給我們下臉嗎？”
“等等！”快要上四樓的時候，嚴博良拉著政委鉆進了二中隊的房子里，正好他媳婦出門，門也沒鎖，就虛掩帶著。
二中隊長正在家里糾結，媳婦到樓上去說句公道話，他覺得該說，可是又怕媳婦太厲害，說的話不好聽，落了林淼的面子，大家都是戰友和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更不好上前摻和，聽到門響抬頭一看，隊長和政委，尤其是隊長一臉狐貍笑，二中隊腿肚子有些軟。
“政委，嚴隊，你們怎么來了？”
“怎么，我們不能來你家坐坐？”嚴博良眼珠子一瞪，二中隊立刻哭喪著臉，“能，我去倒茶。”
走到廚房，又轉過身郁悶道：“政委、隊長，這事我……我沒拉住我媳婦，她這人性子直。”
“倒水去，兔崽子。”
二中隊長一聽嚴隊怒了，立刻跟兔子似得竄進廚房，這下兩大領導都到場了，他心里祈禱，老婆你可千萬別吵架啊，講道理咱們就好好講。
“媽，您……不能這樣說，嫂子怎么沒喊您和爸，哪次吃飯不是客客氣氣的喊你們，倒是您不停說嫂子胖，吃這么多，說嫂子饞，就知道吃肉，不知道肉是留給男人的嘛，您說得嫂子都不敢吃，每天只吃一小碗，嫂子還要給文文喂奶，你就這樣說，還說她……她胖的像頭豬。”
“啊？什么？”
“怎么能這樣說話？”樓道里的軍嫂們全都嘩然。
“臭丫頭！”林淼媽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你到底姓啥，你說張麗琴給了你啥好處，你連你媽都不要了！”
“媽……嗚嗚！”林小英用手背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媽你們來一個多禮拜了，你跟爸還有姐每天干過啥，不用您干家務活，家務活都可以我來做，你們說是來給嫂子帶孩子，到現在你跟爸除了剛來的時候抱了下文文，這么些天，你們誰管過她，誰看過她，爸不停抽煙屋子里不讓開窗戶，我都熏得受不了，眼睛辣的流眼淚，嫂子好聲好氣地說一下，爸就瞪著眼珠子，文文那么小的孩子，哪能受得了這個。
再說文文用尿布習慣了，你們不帶孩子，我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尿布多了讓您洗一下不行嗎？您說什么，誰家女人不是帶幾個孩子還要做飯伺候丈夫，就你張麗琴嬌氣，我家兒子娶了你，以后有的是苦頭吃，啥活都不干，就連生孩子，也生個丫頭片子，我們老林家的香火，就斷在你這個女人手上了。媽這些話是不是您說的，我有沒有胡編亂造。”
林小英說不下去，她憋在心里好久了，她也勸過媽和姐，可是她們反而認為自己是向著外人，問題是嫂子不是外人，她對人很好，而且她是哥喜歡的人，如果還想讓哥顧念情分，就要對嫂子好，林小英的真心是一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是為自己考慮，她承認揭穿母親，她自己有私心。
“嘖嘖嘖！”
“親姑娘都看不下去了，真沒想到這樣欺負人。”
“自己也是女人，憑啥重男輕女。”
周圍的軍搜全都聲討起林淼的媽。
“你個賤人，老娘怎么生出了你這個白眼狼！”
林淼媽沒想到，被女兒咬了一口吃了這么大的虧，氣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扯著小姑娘的頭發，“啪啪”幾個大耳光就抽了上去。
“你怎么打人啊！”二中隊家媳婦看不下去了，撲上去扯著林淼的媽。
林淼媽氣得借著機會，對著樓下的女人，也是一頓亂扇，林小英看到樓下嫂子被打，立刻護在身前，這些巴掌又統統打到她身上，疼得她眼淚汪汪，壓抑地呼喊出聲。
“住手！”莊華怒了，“這是部隊，這位是軍嫂，你敢動軍嫂！”
眾人看莊嫂生氣了，平日里莊華威信高，為人也和氣，大家全都撲上前，拉住林淼媽。
“走，上去！”嚴博良放下茶杯，推開門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