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吵了，兩個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動架，不害臊嗎？你看你給金桂打的，她不就花錢買了身衣裳，你至于這樣打人嘛。
等晚上我去找莫若，要她給你們些錢，抽個時間，好歹把莫江帶去，先瞧了病再說，兒子還病著，你倆就能打起來，心都是咋長的！”
老太太氣得，指著兩個人一起罵了一通，不過主要還是說兒子，兒媳婦雖說勢力，可好歹能跟兒子過幾十年窮日子，也沒少吃苦，買身衣裳的事情，兒子這樣打人，她受不了，不就一千塊錢嘛。
這兩年跟著莫若，老太太吃穿住行全都比以前強太多了，尤其是剛來南市的時候，何思耀帶著她沒少買穿的用的，那全都是在他公司對面的國貿買，東西都不便宜。
老太太身上的衣服隨便都是大幾百上千，過慣了好日子，又見到何思耀一把把的給錢，所以她也變得大方，真覺得一千塊錢不算什么。
“媽，你去找莫若要錢，她能給嗎？”李金桂眼睛亮閃閃地問道。
“能，我好好和她說，你們也是的，心思用在照顧莫江身上，一把年紀還在家里打架。”
聽婆婆說得這么干脆，李金桂也不叫疼了，心里盤算著，要是能多要點錢，自己也去買點護膚品。
“媽，要不一會兒我陪你去，我也和莫若好好說說。”
“你就別去了，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夠丟人，行了行了，快去做飯，晚上我就去找他們，也好早點給江江把病看了。”
“哎，哎，我現在就去做，媽我給你燒塊豆腐。”
看著兒媳婦聽話地去做飯，老太太累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才開始苦口婆心地教育兒子。
兩邊兒都消停后，給老太太累得夠嗆，這才幾天，她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心里積著大孫子的病，又對莫若此刻不管不問的態度生氣，直接導致老太太的臉色都沒以前好看，才幾天精神頭都沒了。
吃了晚飯，等到七點多，老太太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可是周末，平日里就是忙，莫若五六點也該回來了。
她穿著拖鞋，打開門來到莫若新房的門前，輕輕拍了拍門，半晌沒有動靜。
沒聽到？老太太又重重敲了幾下門，聲音很大在樓道里傳蕩，里面肯定能聽到。
可是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人？這是咋回事？“小雨，開開門，我是奶奶！莫若，你在家不？”
扯著嗓子在樓道里喊了好幾遍，隔著門板聽里面一片靜悄悄的聲音，不知為何，老太太心里有些慌了？
這是沒人在家？現在回去肯定不行，她之前海口都夸下了，說莫若肯定要幫忙，現在連門都敲不開，那肯定不行。
萬般無奈下，老太太坐電梯下樓，站在樓下往上望，屋子里等都是黑的，他們人呢？出去吃飯了嗎？
她心里越發著急，干脆坐在樓道前面的石凳子上等著，就是出去吃飯，也總要回來，今天非要跟莫若好好說說，趕快帶他們去看病吧，好歹看病他們也有事做，省的各個在家沒事折騰。
天漸漸黑下去，溫度也慢慢涼下來，四月天到了早晚帶著深夜的涼意，老太太等著等著渾身發冷，看天色已經黑透了，也沒等到莫若回來。
她顫巍巍的起來，想問問人現在幾點了，正好物業的保安巡視路過。
“小伙子，小伙子，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巧了，這個保安還是那一位，被莫明海連累扣錢后，這一家人他都記住了，也知道這是那位兩套房子的業主愛人的奶奶。
“阿姨，現在快九點半了，天都黑了您還不回去？晚上天氣涼，坐在這別感冒了。”
“哦，九點半了，怎么還沒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保安又看了眼老太太，從八點開始，他四處巡視的時候，這個老太太就坐在這，難道是在等人，她的孫女和孫女婿？
“您是在等何先生一家嗎？”
“哎，對，我是在等他們，這小兩口出去吃飯，怎么還不回來，我就是怕他們在外面玩的太晚了。”老太太有些慌亂地解釋道，生怕別人知道點什么。
“出去吃飯？何先生他們好像搬出去了，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的車回來了，那天下雨還打電話，讓我們幫他關了電閘和水閥，說最近不回來住。”
說完這話，保安奇怪地問道：“他沒和您說？”
“啊，哦哦，說了，你看……我上了年紀，怎么把這事忘了，還在這等他們回來呢。”
“那您趕快回家吧，天都黑了別在外面坐著等了，要是不放心，可以打電話啊。”小伙子保安好心提示。
“哎哎，對。”
黑暗中，老太太的臉色跟衛生紙一樣蒼白。
看著保安走遠了，她強撐著石桌子慢慢站起來，身子顫了顫，差點摔倒。
走了，搬走了？他們要離開自己，一股莫大的恐慌仿佛要將她擊倒，難怪這些天她什么動靜都沒聽到，安靜地就跟沒人似得。
打電話，打電話！老太太腦子里突然蹦出剛才保安說的話，她要回家打電話，她要把莫若叫回來。
“砰砰砰，砰砰砰！”劇烈地敲門聲，把正在看電視的一家人嚇了一跳。
莫童趕忙起來，敲門聲一直沒有停，越來越吵，她沒敢直接開門，打開貓眼看了一眼，是奶奶這才放心打開門。
“奶奶，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莫童就被奶奶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攙扶，結果被奶奶一把推開。
老太太連鞋子都沒換，直直朝放在客廳的電話機走去，眼睛也是直愣愣地，就跟中邪了一般。
“媽，你怎么了？”李金桂看到婆婆臉色煞白，也嚇了一跳。
“是不是莫若和您說什么了？她不給錢還是不管莫江了？”李金桂激動起來，聲音越發尖銳。
只是老太太誰的話都沒聽見，她拿起電話機，手指顫抖地按下記在心里的電話號碼。
等了半天，電話里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詢后再撥。”
老太太壓斷，再撥，一連三次都是空號，她眼前一黑，朝后仰面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