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德被小保姆直沖沖地說話口氣徹底攪起心里的不滿,他是主家,難道一個保姆走了,自己連檢查一下自家物品的權利都沒有了。
更何況為了讓她走,自己多付了五個月的工資,她還有什么不滿,自己不過看一眼,就大聲嚷嚷,仿佛自己把她怎么了似的,真是蹬鼻子上臉。
李先德頭一扭,眼神冰冷地瞪著小保姆,“誰說你偷東西了,我查看我自己的東西,還要你同意?”
小保姆氣得嘴唇直哆嗦,這話說得也太懟人了,自己對這個七十多歲的老男人掏心掏肺地伺候他,甚至晚上還各種陪伴他,本以為多少能有點感情,卻沒想到男人都是一個東西,穿上褲子不認人。
她看著李先德拉開抽屜、打開柜門仔仔細細地檢查,渾身的血一點點褪去溫度,臉色越來越冷。
查看一番沒什么問題,李先德看到小保姆臉色難看,望著自己的眼神還隱隱帶著恨意,還真以為自己是誰,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你走吧。”李先德扭過頭朝客廳走,不再看小保姆。
站在門口的小保姆,用手緊緊捏住鞋柜拐角,掌心被拐角壓得木木地疼,好歹把心里那口氣壓下去。
“李老,老話說做人留一線,以后好想見,您這樣做事,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我伺候您時間雖不長,可我照顧您盡心盡力,對得起您給我的工資,也對得起我的良心。
在這大半年,我算是看清了,你們李家才是最不要臉的人,你一個當父親的,還想霸占自己姑娘的財產,這是多不要臉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您自己還覺得理所當然,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不要臉的人不覺得自己不要臉。
還有您大兒子有女人的事情,您早都知道,還跟他一起騙人,可憐您那位大兒媳婦,明明什么都沒做錯,還要被丈夫欺騙多年,居然還被公公欺騙,為你們李家當牛做馬幾十年,現在被一腳踹出門外。
她就是眼瞎,怎么進了你們李家的門,你們李家從上到下全都是自私不要臉的人。”
說完這些話,小保姆心里的不痛快消散了大半,是!她是不能把李先德怎么樣,可她說點難聽話總可以吧,發泄完她昂著頭,剛想開門出去,突然想起什么,掉過頭望著李先德,露出譏諷笑容。
“李老,有件事情我真想不通,您放著自己的親孫子不疼,為什么那么疼你家大兒子找的小三帶來的那個小男孩?難道你們李家的男人,都喜歡替別人養孩子?哎呦,真是太無私了,哈哈哈!”
胸口的惡氣終于全部吐出來了,小保姆得意地拉著行李箱離開李家,她并沒察覺,她身后悄悄跟了一個人。
李先德卻被這番話,氣得嘴唇發紫,氣得他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氣,直到手開始哆嗦。
心口劇烈地絞痛,他竟被小保姆這番話氣得犯了心臟病,李先德手忙腳亂地拉開電視柜下面的抽屜,翻找自己的速效救心丸,看到那個跟寶葫蘆一樣的小瓶子。
他立刻把藥瓶攥在手中,哆嗦著開藥瓶,把速效救心丸倒在口里,全身僵直地靠在沙發上喘著粗氣。
一刻鐘后,李先德才緩過這口氣,可嘴唇的紫色依然沒有全部褪去,這次真是把他氣壞了。
在183師陪了領導大半天,當時腰就疼得厲害,晚上下班回家后,剛一上樓梯,他覺得腰上一根筋一扭,真個人僵硬在樓梯口,一只手死死扶著樓梯扶手,把身體撐起來,腰上一點勁使不上。
“嚴隊,下班了?”家屬院下來一位抱著孩子的老婦人,她兒子是部隊技術部技術人員,媳婦也上班,所以她給小兩口帶孩子。
老婦人說完話,突然看出嚴博良臉色不對,揪著眉頭,手扶著樓梯扶手,這兩只腳好像不敢挨地似的。
“嚴隊,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大姐,老毛病,腰疼犯了。”
“要不我給您找人,送您去醫務室吧。”
老婦人抱著孩子在樓下喊了兩句,樓上有人聽到,立刻開門下樓,看到自己大隊長站在家屬樓門口變雕像了,一動都不敢動。
“快,咱倆一起,把隊長架到醫務室。”一個中隊長和一個指導員看大隊長臉色都白了,大家都知道大隊長有腰上,大意不得。
“小點聲,去什么醫務室,你們扶著我上樓,我要回家吃晚飯,我這老毛病醫院都沒辦法,醫務室更治不了。”
“可……嚴隊,您這看著挺嚴重的,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嘶,去什么醫院,你小點聲,讓你嫂子聽見又擔心,快扶著我上去,我回去躺一會兒就好了,老毛病我還能不知道嘛。”
兩人見拗不過隊長,一邊兒一個架著嚴博良上樓,到了樓梯口,嚴博良硬是不讓他們扶,也不讓他們跟著,自己扶著墻一步一挪地走回家。
李茹還在休婚假,所以早早做好了晚餐,就等丈夫回家,聽到門口有鑰匙開門的動靜,她趕忙去門口開門。
“老嚴,你這是怎么了?”打開門李茹就發現丈夫不對勁,歪著身子,全身繃直,走進來的時候,腳似乎不敢挨地。
“剛才閃了一下腰,有點疼。”
一聽腰疼,李茹急道:“這幾天你就腰疼,你現在這樣都不能走了,咱們趕快去醫院吧。”
“老毛病,比這疼的時候都有,不用去醫院,再說去醫院也治不好啊。”
“治不好那也不能總這樣疼啊,人多受罪。”李茹眼淚都要下來了,看丈夫還呵呵對自己笑,又氣又心疼。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怎么一點不珍惜,你還說陪我一輩子,這樣的身體你怎么陪著我。”
“我錯了,這樣,你拿上次那瓶藥酒,給我搓搓,那個搓完過一會兒就舒坦了。”
“好,那我先扶你去床上趴著。”李茹攙扶著嚴博良去臥室,安頓他趴在床上,然后跑去客廳把藥酒抱來,還拿來一個小酒杯,到了點藥酒,點火熱搓。
她掀開丈夫里面的背心,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