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運生捂著頭,上面血呼刺啦,但其實不是頭被打破,而是他手背上的血染在頭上的,他靠在沙發上,瞪著眼珠子,手里握著菜刀,大有鄭濤再鬧,他就拼命的姿態。
鄭濤責紅了眼,狠狠瞪著鄭運生,仿佛眼前這人不是他父親,而是他百年的仇人。
“臭小子,你再晚點回來,就等著給我收尸。”
見到鄭波進門,鄭運生大喊著,精神頭一下子足了。
鄭波不自然地皺皺眉頭,這個家他好久都沒回來了,以前家里干凈整潔,雖然裝修簡單,可哪哪看著都是干凈亮堂,甚至空氣中都是一股肥皂般的清香味。
但自從他因為向著母親被攆走后,一年多沒踏進過家里一步,現在家里雖然東西還是這么多,可是到處都是灰塵,白色的墻也變得發黃發暗,屋子里一股說不出的怪味。
鄭波皺皺眉,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垃圾桶里香蕉皮都黑了,怪味估計就是從這里來的。
但現如今這不是他的家了,他不想多說,找了個凳子坐在一旁,外面不少人朝里面探頭探腦地看著,老鄭有兩個兒子,他不把房子給大兒子,難道是打算留給小兒子?
弟弟回來了,鄭濤也顧不得之前鬧的矛盾,急吼吼地問道:“小弟,你說這房子是不是當初父母給我準備的婚房。”
“胡說,什么給你的婚房,這是全家人的房子,當初是你要當上門女婿,你媳婦家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這個人,你做了人家上門女婿,伺候別人爹媽,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時候,你看都不來看一下,現在要拆遷了,你跑過來分錢,沒這樣的到底。”
此刻鄭運生也不怕丑,寧可讓村里人說自己兒子當上門女婿,他也要保住這套房子,有了這套房子,他下半輩子就可以躺著吃喝玩樂。
“你、你胡說八道,鄭濤如果是我家的上門女婿,那孩子為什么姓鄭?這房子當年結婚的時候,婆婆也說過是給我們的婚房,只是我們不住,但房子是我們的。”
鄭波看著鄭濤兩口子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痛快的感覺,看著他們吃癟,他覺得真該讓母親也看看,這兩個人就會欺負母親,遇到父親這樣的無賴,不一樣沒辦法。
“鄭波,你說話啊?”鄭濤急了。
“這房子是大哥的,當初蓋房子的時候,大哥不同意,想去城里買樓房,不是父親你口口聲聲說,買樓房錢不夠,但自己蓋房子錢就夠了,還說這房子將來留給大哥,怎么成自己的了?”
“對對,鄭波說的對,鄭波該不會說假話吧,他就是人證,這房子你要是不給我,別怪我去法院告你。”為了房子,鄭濤豁出去了,幾十萬不是小數,那全是他的錢,誰都別想占一分錢的便宜。
鄭運生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鄭波,他知道小兒子是個憨貨,出去打工這么久,也沒學聰明,他咳嗽兩聲道:“可后來你大哥自己說要當上門女婿,我怎么能把東西給外人。
這個家里現在就剩咱們父子兩了,房子換的錢我一個人花不完,只要你好好孝順我,將來全都是你的。”
鄭運生曉之以利益,就差明說這房子還了錢咱兩一人一半,現在要一直對鄭濤,把他弄走。
當然把鄭濤糊弄走,在他看來鄭波就是個傻的,到時候他隨便找個理由,一分錢都不會給鄭波。
“爸,大哥是不是上門女婿這事情我不管。”
“我什么就上門女婿,孩子還是姓鄭,是你的大侄子。”鄭濤急道,只覺得父親真不要臉,現在還在這誘惑弟弟,這是他的房子,他們憑什么分。
“鄭波你女朋友都沒找,房子就買好了,我孩子都這么大了,到現在還擠在岳父岳母家,你要是有點良心,就別占我房子的便宜。”
鄭波的話被打斷,他有些不滿地看了鄭濤一眼,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這么崇拜鄭濤這種人,他跟父親還真像,一模一樣的自私。
“大哥,你聽我把話說完,你跟父親之前有任何事情,我都不摻和,你也別扯到我頭上。我不是個沒良心的人,這房子是你的,當初爸媽都說過這話,就是值五百萬,也是你的,我一分不要。至于父親現在不肯給你,那是你跟他的事情,你的便宜我不占,你們兩愛怎么鬧隨便,你要是把父親打出事了,那就是你自己負責。”
鄭波的話讓鄭濤松了口氣,要是鄭波也摻和進來,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小弟,如果父親不肯把房子給我,到時候你能不能幫我作證,證明房子是我的。”鄭濤趕忙又問道。
這回,鄭波沒有很快回答,說心里話,他真不想摻和,可這房子是大哥的,如果父親執意不給,他也該替大哥說句公道話。
鄭運生則死死望著小兒子,眼中帶著恨意。
“大哥,我可以幫你作證,但是打人是不對的,你跟父親真鬧出什么事情,我是不管的,你把他打殘了,以后就你給他養老。”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總算有人能摸著良心說句公道話。”
“混蛋羔子,老子養了個白眼狼,這是老子的房子,你跟他串通一氣,想混走我的房子。”
鄭運生發現鄭波不上當,自己指望不上后,立刻變了畫風,一口咬定兩個兒子要分他的家產。
“老子還沒死呢,就想分老子的家產,告訴你們,這房子是我的,你除了有點宅基地,什么都沒有,你除了有戶口,一樣什么都沒有。”
鄭運生指著鄭濤和鄭波一起破口大罵。
“爸,你以為我會要你一分錢嗎?打我離開這個家之后,我對你再沒任何幻想,不是我的東西,我一分都不要,我自己有手有腳,出去打工賺錢一樣能養活自己。”
鄭波說完,氣得佛袖離開,可他還沒走,立刻被鄭濤一把拽住。
“小弟,你跟我一起找村長,你把房子的事情跟村長說一遍,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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