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天打量著這個胖乎乎的女孩子。
她雖然看起來并不出眾,可是坐在他的面前能如此淡定坦然,單是這一點就讓他高看了這女孩子一眼。
他早年為了拼軍功,手上可沒少沾血。
長年累月的刀口舔血生涯,讓他身上有了股無形的殺氣。
一般人看到他都害怕的很。
雖然這幾年他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些,可不少第一次見他的人依舊會嚇得不敢抬頭。
“江老,我聽一鳴小朋友說,您是要和我單獨談,那現在……”
安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旁邊的一個老者,還有那個精神病男人,客氣的問道。
江淮天笑著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故友。”
故友?
要說那個年紀和江老相仿的人可以算,可那個精神病看起來頂多不過二十五六,他怎么也成了故友了。
安沐并不知道江淮天這么稱呼白雨,是故意高抬了他幾分的。
不管他為人說話江淮天多么不喜歡,可他的父親幫了他,而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江淮天并不想和白雨有什么過節。
他雖然從了軍功上位,可非常相信命數這種東西。
“這位你應該已經認識了,他叫白雨,是玄學世家白家現任的家主。”
玄學?那不就是神棍?
聽到這個介紹,安沐一下子對這個精神病有些了然了。
怪不得神叨叨的,人家是搞玄學的啊!
江淮天哪里看不出安沐對白雨出現在這里很不滿意,他笑著繼續道:“你們年紀相差不太多,以后應該可以成為朋友。”
鬼才要和精神病做朋友!安沐心里第一時間抗議。
不過她還是很禮貌的頷首點了點頭,不管這個白雨多么可惡討厭,既然人家江老鄭重介紹了,她還是要禮貌的應付下。
白雨一雙眸子盯著安沐,執拗的繼續道:“沒有以后了,怎么可能……”
江淮天心里暗罵白雨一點面子都不給他,趕緊打斷他繼續說道:“這位是我的老朋友狄文覺,他在安陽市有些地位。”
“狄文覺?您是中醫界的泰斗狄文覺老先生嗎?”安沐有些激動的問道。
狄文覺沒想到安沐竟然會認識他,不由笑道:“沒想到現在年輕人還有認識我的啊?”
怎么可能不認識!
她在研究中醫的時候,看了非常多關于針灸的論述報告,其中大部分都是出自狄文覺之手。
中醫雖然起源于z國,可隨著西方醫學的普及,現在中醫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地位。
年輕人更加喜歡西醫治療的快速和立竿見影的療效。
對于中醫,甚至有一部分人干脆說他是騙術。
不過安沐卻很相信中醫,如果真的是騙術,那是逃不過她實驗室那些精密儀器的。
在弟弟出了車禍后,她這個化學博士轉變研究方向,致力于再造基因改造生物工程,她發現自己的實驗藥劑配合中醫的穴位針灸有神奇的效果。
所以,安沐雖然留學美國,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可始終還是對中醫留著一份崇敬的心情。
“怎么會不認識呢,您寫的‘關于穴位針灸治療癱瘓淺談’,‘針灸激發與西藥配合的幾點論述’等等,這些我都讀過。”
安沐十分尊敬的說道。
狄文覺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這個女孩子難道家里有人是搞醫學研究的?
“小姑娘,你家里有誰是搞醫學研究的嗎?”狄文覺好奇問道。
安沐搖頭說道:“不,我家里并沒有人學醫,只是我讀過。”
狄文覺聽這回答,立刻就判斷出這不是實話,要知道他這幾篇文章可都沒有對外發表過。
這種學術性探討的文章,既不能作為科研成果公開發表,又不能當成什么娛樂故事隨意刊登,所以一般人是絕對看不到的。
不過狄文覺只當安沐是有所顧忌不愿意說。
“我以為你們現在的孩子只喜歡明星啊什么的,沒想到還能讀我這老頭子寫的東西。”狄文覺笑瞇瞇的說道。
安沐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狄老,既然您在這里,我剛好想說一下江一鳴小朋友的病情,您看可不可以?”
狄文覺愣了下,他以為安沐剛才說那些不過是恭維他的話,就算讀過幾篇文章也不代表什么。可沒想到這眨眼間她就要下場看病了?
關于江一鳴,他可做不了主。
他轉頭看向江淮天,問道:“江老,你看如何啊?”
江淮天瞇起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安沐,半響才道:“那咱們就聽聽好了。”
說完話的同時,江淮天看了一下手表,心里想著,算下時間高展鵬該回來了吧?
對面坐著的安沐把江淮天這個小動作看在眼中。
她依舊不動聲色,帶著幾分乖巧說道:“一鳴的病應該是年幼時受到過外力沖擊,造成了永久官損傷。所以他的呼吸一直不好。后來隨著治療和年齡增長,他的呼吸系統稍稍好轉,可是卻依舊對粉塵,顆粒物都很敏感,一旦吸入極有可能危及性命。嗯……江一鳴說他聞不了花粉,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她在急救江一鳴的時候,已經非常肯定他并不是花粉過敏,也不是單純的哮喘。
在做急救同時,她在按壓江一鳴心臟部位時發現了舊傷的傷口,從而有了這一番推論。
狄文覺不安的轉頭看江淮天。
他此時很想知道,江淮天有沒有泄露過江一鳴的病情。
如果這個女孩子不是事先看過病例,只憑一眼就能診斷的這么詳細,那他這個“中醫泰斗”都要重新拜師學藝了。
江淮天沒有立刻說話,狄文覺自然不敢輕易回應。
江一鳴的病對外一直都說是花粉過敏,從未公開過真正的病因。
就連江一鳴自己都以為他只是過敏。
這個女孩子……
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院子里突然安靜下來,空氣都因為這沉默變得凝固。
看到江淮天遲遲不開口,安沐端起茶海上的茶盞,不客氣的喝了一口。
從被于美彤綁。架,折騰到現在她是真的又累又渴。
安沐連著喝了幾杯茶,這才慢吞吞的問道:“江老,您反正都讓屬下去調查我了,不如再多查個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