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酒店的房間內一片昏暗,外面早已是星辰漫天。
她回了酒店就躺下了,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天黑。
“安沐,我到安陽了。”
是方大力的電話。
算算時間,方大力如果坐飛機這會兒肯定是到了家的。
安沐緩緩坐起來,關心問道:“一切都好吧?沒什么事吧?”
“嗯……合同簽了,我安全到達,你不用擔心。”方大力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明明方大力在電話里說沒事,可安沐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方大力,你確定沒事?”安沐不放心的問道。
賀一月特意提到了方大力,不可能只是說說吧?
“我沒事,你安心比賽。”
方大力的聲音略顯疲憊,說道:“安沐,我先睡了啊,折騰一天給我累的夠嗆。”
“嗯。有事兒一定要和我說啊。”
“好。”
電話掛斷,安沐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她趕忙給顧明打了個電話,想詢問司徒軒和田萌萌的情況。
連打了三個電話,顧明那邊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安沐坐不住了,立刻出門。
剛到醫院,安沐就看到司徒軒的病房前圍了不少人。
想要過去看看,身子一歪,被人拉到了一邊。
“安沐!你怎么來了?”
拉她的人正是留在醫院的顧明。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所以我來看看啊。”
安沐一邊說,一邊探出頭想要看看病房門口到底怎么回事。
她腦袋還沒伸出去,又被顧明狠狠拽了一把。
顧明神色緊張的說道:“你趕緊從后門走,司徒軒家里的人來了,一堆人說要找你算賬呢!”
“找我算賬?”安沐愣住。
“也不知道誰告訴司徒軒家里人的,說他受傷是因為救你……他們家里人現在把你當成了罪魁禍首……你趕緊走吧。”顧明急得滿頭大汗。
安沐心下一沉,抿唇說道:“我要看看司徒軒再走。”
她要確定司徒軒沒事才能離開。
要不然,她如何能安心走?
顧明聽到安沐這么說,勸道:“安沐,我理解的你心情,可這會兒司徒軒家里的人都在門口,你怎么進得去?”
況且他家人實在兇悍跋扈,如果逮著安沐不知道會怎么對她呢。
別說安沐了,就是他都識相的躲開了。
“我有辦法。”
安沐沉吟了下,拿出手機給高展鵬撥了個電話。
說了自己的要求,高展鵬連理由都沒有問直接答應了下來。
沒五分鐘,醫院門口來了幾個民警,將司徒軒家里來的人給帶走了。
“顧老師,我去看看他。”
安沐看到門口沒了人,跑向了司徒軒的病房。
病房內的監測儀器依舊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司徒軒臉色依舊泛著白,好看的薄唇沒了平時的光澤,泛著烏青。
聽到病房門響,司徒軒睜開了眼睛。
“安——安沐?”
司徒軒黯淡的眸子瞬間亮起來,干澀沙啞的嗓音也擋不住他的驚喜。
看到他醒來了,還能說話了,安沐一下子哭了出來:“你醒了——嗚嗚嗚。”
“怎么了?”司徒軒的心跟著一緊。
“沒怎么,看你沒事我高興。”安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現在她不能哭,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哭。
“別瞞著我,一定有事。”司徒軒微蹙著眉心,肯定說道。
她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
上次海邊別墅遭遇林培陷害,她沒哭。
前幾天母親對她惡言相向,她還可以笑。
能讓她掉眼淚,一定是傷心極了的事情。
安沐擦去眼淚,搖搖頭擠出一抹笑,說道:“我真是高興的。你沒事就好。”
“我很好。你別哭了,本來就丑,一哭更丑了。”司徒軒勾著唇用他平時調侃的語氣說道。
“嗯,我不——”
“砰——”
病房的門被人狠狠踹開,司徒丁利華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坐在病床旁的安沐,她臉上露出冷意:“我就說,怎么好好的警察會跑來,果然是你搞的鬼!”
安沐沒想到司徒丁利華會殺回來,只好說道:“阿姨,我不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和我裝傻?”
司徒丁利華冷哼道:“我倒是小瞧你了,安陽能找到警察幫你,這b省你也本事這么大啊?”
“媽——你在亂說什么?安沐只是來看看我。”司徒軒不滿說道。
“看?她來看你?她害你害的還不夠嗎?來看你?”司徒丁利華聲音尖銳起來。
刺耳的聲音和上次司徒丁利華優雅軟糯的語調截然相反。
那天縱然她被安沐打了臉,可她依舊保持著優雅和那份貴氣。
可現在……
“安沐!你已經把司徒軒害成這樣了,你還想要干什么?”司徒丁利華不管兒子高不高興,直接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許靠近司徒軒!聽到了嗎!?”
“媽——”
“阿姨,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樣,就因為我出身不好,連看望他都不可以嗎?”
安沐心里也升了幾分怨氣。
“看望?呵呵呵——”
司徒丁利華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安沐,臉上越來越冷,問道:“我那天就該直接除掉你這個禍害,這樣我家阿軒就不會被你害成這樣。”
“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兇手?你就是最大的兇手!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好好的兒子怎么會成了殘廢!?我告訴你!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殺了你!”司徒丁利華狠狠打斷了安沐的話。
殘廢——
殘廢?
安沐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后背的傷可絕對不會讓司徒丁利華說出“殘廢”兩個字。
“司徒軒——你,你到底怎么了?”安沐轉頭錯愕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司徒軒問道。
不是后背傷到了嗎?
怎么就……就殘廢了?
“我沒事,你別想太多。”司徒軒微笑說道。
“阿軒!你何必還要逞強?”
司徒丁利華心痛的說道:“我們家阿軒被你害的以后都要坐輪椅,你滿意了?現在你可以滾了嗎?”
“怎么會——”安沐踉蹌一步,趕忙抓住了病床的欄桿才沒有跌倒。
“怎么不會?你知道那一刀傷的多深嗎?脊椎傷到了,以后阿軒能不能坐起來都是問號!你這個禍害還有臉跑來看他!?你滾——你滾——!”
司徒丁利華越說越是憤怒,干脆用手里的包砸起安沐。
“安沐——”司徒軒焦急的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