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的和風料理店內。
“安沐,你吃點這里的生魚片,是我特意讓老板留下的。”
陸遠拿起公筷給安沐夾了一片后招呼道。
安沐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剛打算拿起筷子,被楚天厲夾了過去:“一天沒吃東西了,直接吃魚片不好,吃壽司。”
楚天厲給安沐夾了一塊壽司,自己把生魚片送到嘴巴里,一邊嚼一邊挑釁的看著陸遠。
這個男人說是回家一趟,根本就是去打扮去了吧?
胡子也剃了,衣服也換了,還有頭發都打了發蠟豎起來了?
干什么?
以為他長得帥啊?在他楚天厲面前差遠了。
“楚先生是第一次來安陽吧?”
陸遠客氣的將菜單推了推,招呼道:“喜歡吃什么隨便點就是,你是安沐的朋友也就是我陸遠的朋友。”
“別——我楚天厲可不喜歡隨便交朋友。”
楚天厲這么說著,卻是拿起菜單又點了幾盤最貴的生魚片和小吃。
有人非要上桿子請吃飯,他怎么也得給點面子啊。
見到楚天厲這樣言行不一,陸遠只覺得這人挺有趣。
不過他能看出來,楚天厲對他很不友善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
比如,他要給安沐夾菜,那菜一定被他用各種借口吃了。
反正到了不了安沐的嘴巴里。
比如,他要給安沐倒茶,那茶壺自然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反正他沒機會給安沐添茶。
又或者他剛才拿紙巾,楚天厲竟然換了他的給安沐。
如此幾次之后,陸遠也就不再給安沐拿任何東西了。
“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警。局那邊有什么問題?”
陸遠注意到安沐從警。局出來后就一直在出神。
包括他和楚天厲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沒什么太大反應。
安沐搖搖頭,收了收心神說道:“沒事的。可能有點累了。”
“也是,這都已經快十點了。”
陸遠看了看手表,說道:“這個點的確應該休息了。”
“你最近怎么樣?我聽顧明說你不打算去大學了?”安沐問道。
雖然安沐畢業去了B省,不過偶爾還是會和顧明聊聊。
本來畢業的時候安沐和顧明打了招呼,讓陸遠再回去上學,但是前段時間聽顧明說陸遠打算放棄學業了。
“主要是沒時間。”
陸遠苦笑一聲說道:“我以前不知道帶孩子原來這么費精力,再加上打理車行,兩件事加起來我就覺得精疲力盡,再讓我坐教室里去念書我完全沒時間也沒精力。”
其實他挺好奇,安沐是怎么做到學校生意兩不耽誤的呢。
“那你和王漢怎么也不聯系了呢?”安沐點點頭問道。
“王漢……他對賽遠一直都有很深的敵意。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是,那個畢竟是我的弟弟,我總不能像我父親那樣不顧念血緣親情吧?”
陸遠也很不想和王漢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一邊是他的親弟弟,一邊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他怎么都不可能舍棄親弟弟選擇另一邊。
“我知道王漢是真心誠意拿我當兄弟,但是我身上也有責任啊,不能因為他的喜好就去放棄一個小孩子。”
說到這兒,陸遠拿起桌上的一杯清酒仰頭喝了個干凈,說道:“如果賽遠再大一些能夠生活自理了,我要放手也可以,可現在他太小了。”
安沐沒想到,當初陸遠決定撫養陸賽遠,會影響他和王漢之間的友情。
“你和賽遠在一起開心嗎?”
安沐沒有去評價陸遠這樣做是對是錯。
站在王漢或者陸遠的角度,兩個人都有各自的道理。
陸遠點點頭,很快又苦笑搖搖頭,嘆道:“沒什么開心不開心的,就是每天會帶他一起玩會兒,然后關心下他。主要是累,總覺得精神特別差。”
“累?”
安沐揚了揚手指,示意陸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瞧瞧,你是不是一天應酬太多把身體透支了?”
按道理來說,陸遠不到20歲的年紀,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怎么會精神特別差?
陸遠只當安沐逗他,把手伸過去調侃道:“你該不會是趁機想揩。油吧?”
“安沐。能不能加個這東西?”
不等安沐回答,楚天厲先拿出一張紙巾墊在了陸遠的手腕上:“男女授受不親啊,墊上好點。”
“楚天厲,你神經病啊。”安沐正要伸手取掉那紙巾,就聽楚天厲說道:“這是司徒軒說的啊,他說的。”
“算了算了,墊著就墊著吧。”安沐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楚天厲一看安沐這么“雙。標”,頓時臉黑如鍋底,酸道:“還是司徒軒的話好使,遠在千里之外卻能影響你的行為。哎——我怎么這么命苦呢?”
“閉嘴!”
安沐一生氣把那張紙巾丟在了楚天厲的臉上。
陸遠聽著楚天厲的話,又觀察者安沐的反應,只覺得這個楚天厲有意思,明明他很喜歡安沐,卻又能和司徒軒認識?聽起來好像二人關系還不錯?
另外……安沐和司徒軒聯系了嗎?
他很久沒有和安沐聊天,根本不知道她已經和司徒軒見面且在一起了。
這一瞬間,陸遠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太多事情了,無論是安沐亦或是王漢。
他像是在腳上套了繩索的鷹,想要翱翔卻不能展翅飛太遠。
因為他的腳上總是有牽制他的鎖鏈,不過,那鎖鏈是父親的車行,還是……陸賽遠呢?
“你最近吃飯怎么樣?”
安沐探著陸遠的脈,越是聽越是覺得問題大了。
“湊合吧,反正餓不死那種。”陸遠回道。
他每天都奔波在各種應酬中,似乎從未坐下來認認真真吃過飯。
“有沒有健忘的癥狀?”安沐收回了手指,繼續問道。
陸遠搖搖頭:“沒有啊,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情緒呢?”
“情緒……還湊合吧。”
安沐臉色凝重,想了想說道:“我想抽一管你的血去化驗下,你有意見嗎?”
“不是吧——安沐,你別鬧了。”
陸遠被安沐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嚇到了,笑道:“我記得你大學是學的金融吧?別告訴我你又輔修了醫學,這兩個專業課差的有點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