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月從未這么生氣過。
以前她就知道,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哥哥和舅舅做的事情很多都繞開了她。
對于他們來說,她是一個早晚都會成為“外人”的人。
所以,她在高中時就開始給自己物色合適的“丈夫”。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未來能走多遠,有很大程度上與自己挑選的另一半有關系。
開始,她看中了司徒軒。
這個男孩子不但顏值出眾,而且腦袋也好使,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世背景非常優秀。
作為司徒家的準繼承人,他未來掌控在手中的資金,足以支撐賀一月在任何領域大展拳腳。
可沒想到司徒軒竟然有人覬覦?
開始她以為是那個戴著眼鏡總是笑嘻嘻的女孩子,于是賀一月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家破人亡足以摧毀一個人最美的笑容。
她倒是要看看那個女孩子成了丑八怪,家里人又死絕了,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司徒軒會喜歡一個丑八怪嗎?當然不可能!
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誰知竟然是個烏龍。
原來司徒軒喜歡的是那個胖成球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叫安沐。
于是,賀一月毫不猶豫繼續痛下殺手,只是沒料到司徒軒竟然會替這個女孩子擋刀。
結果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不但重傷了司徒軒,讓他成了個殘廢,那個安沐反而還跟他關系更好了。
那時的賀一月早已經不在乎司徒軒了,就算他的家世再好,長的再帥,成了個殘廢那她絕對是不會要的。
可是人不要了,這口氣要出,那個叫安沐的必須死。
就在她準備讓那個胖成球的丑八怪消失時,哥哥賀一陽卻攔住了她,說是跟那個獵物有了約定……
賀一月當時是一萬個不愿意,可誰叫賀一陽是賀家的當家人呢?
她只好隨了哥哥的意思。
那時候的賀一月無論如何都沒料到,那一次放了安沐一馬,結果就是她家破人亡。
在她第二次選擇了楚天厲的時候,這個安沐又橫插一腳。
最讓她郁悶的是,楚天厲明知道安沐和司徒軒在一起,還跟吃了迷魂湯一樣死心塌地。
安沐,安沐!
她簡直想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
可是,這時候哥哥又攔著她,理由是安沐要提供給母親的藥劑……
她忍啊忍,忍得都快要內傷,所以她身邊的女傭成了安沐的替代品。
可結果呢?
等待的結果就是賀一陽躺在了棺材里!
今天,賀一月看到了那條航班起飛事故的新聞,第一時間來找向陽,想要問問他之后的打算。
畢竟仇人死了,賀一陽的仇和自己的怨也算是了了。
那么,她現在應該更重視的是這個世界上她最后的親人,唯一的這個親人“舅舅”。
可沒想到,她聽到了向陽跟段明德的承諾。
向陽把套現的錢收購了什么狗屁水果,還給那個狗屁義子準備好了一條光明前程?
那么,她呢?她賀一月要怎么辦?
“小。姐?”孤瞳試著喚了一聲。
他從未見到過這樣子的賀一月,那張明明艷麗絕色的面容猙獰的像是一只惡鬼。
最讓孤瞳擔憂的是,賀一月竟然氣到將手指甲全部給掰斷了……
手指尖冒著的妖艷血色,血腥的味道彌漫在夜色朦朧的車里顯得詭異可怕。
“孤瞳,這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
“小。姐……”
孤瞳看著后座椅上垂著頭的女孩子,心中涌出幾分同情。
他很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孤瞳并不擅長說這些東西,最后蠕了半天的嘴唇也沒有擠出來一句想要表達的話。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等待賀一月的吩咐。
“孤瞳,替我辦一件事……”
半響后,賀一月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憤恨說道。
屋內飄散著芬芳的茶香,讓這間最古樸的島國裝修風格的屋子顯得更加幽靜。
“軒少,你這樣子跟我們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紅葉跪坐在矮桌前,細長的眉眼中散發著等待獵物上鉤的光芒。
她的正前方站著一個挺拔的背影,正是消失多日的司徒軒。
“難道軒少還想要經歷一次上次的意外?要知道,我們可以救你一次,但是不會次次救你。”
見司徒軒依舊保持著沉默,紅葉極有耐心的繼續游說:“軒少,這么多天你不回公司,難道就不怕興宇集團有什么問題嗎?據我所知,那位司徒浩先生可并不是省油的燈。”
這番話說完,紅葉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回應。
可惜,他依舊是充耳不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說的這些話。
紅葉的眼中劃過一抹不耐,不過她很快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畢竟,司徒軒也不是一般的人,給予高于普通人的耐心還是很有必要。
“軒少,男人總要娶妻生子,娶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和一個有背景的女人,那對您的事業,對司徒家族的未來都是不一樣的……”
“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身份來游說我的呢?”
一直背對著紅葉的人終于轉身,只是他臉上的疤痕讓紅葉看到后還是恍了下神。
這個年輕的男人,第一次見到時紅葉就驚為天人。
他既有一種高冷的英俊,又有幾分若有若無的溫柔。
縱然是紅葉這樣無情的人,也多看了這個叫司徒軒的男人幾眼。
沒想到只過了幾天時間,再次見到他時,那張英俊的無可挑剔的完美容顏,已經被一條顯眼又可怖的疤痕破壞……
“軒少,坐下喝一杯茶湯吧?我的茶藝不會讓你失望的。”紅葉客氣的說道。
司徒軒淡淡瞟了眼桌上碗里的茶,冷漠說道:“這輩子我大概只會喝一個人烹的茶。”
而他大概這輩子也喝不到她的茶了。
想到了這里,司徒軒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只是,手指剛剛碰到了皮膚上,他就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哪怕這是自己的臉,他都不想多碰一下,那起伏不平的粗糙疤痕,讓司徒軒恐懼又厭惡。
這個細微的動作自然是讓紅葉看在眼里。
“軒少,恕我直言,您以前英俊多金,自然有女孩子趨之若鶩,可現在……”
紅葉微微一笑,帶著一抹狡黠的惡意說道:“您現在除了多金二字之外,這英俊再也不屬于您了……倘若我的主人再將多金二字去掉,您認為那位喜歡你的女孩子還會繼續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