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這次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承認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瘋子一五一十都說了一遍,甚至連白雨和白風在客廳爭執時的事情也講述了一遍。
所以,安沐很肯定白風是相信白雨的,自然也相信白雨做的事情。
這件事,她沒必要瞞著白風。
我哥為什么會成這樣?白風急切的追問道。
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應該是和白龍最后拿出來的利刃有關系。安沐皺著眉心說道。
那天的最后一幕讓她永遠無法忘記。
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白雨身后的男人,從手心中拿出一把金燦燦的匕首,扎到了白雨的后脖頸。
這樣就說的通了,哥一定是傷了魂。魄……白風聽完始末,整個人癱坐在了長椅上。
這幾天他詳細為白雨做了各項檢查,可是身體依舊是一切正常。
縱然如此,白雨的身體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現在知道了原因,白風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更加絕望。
因為如果是身體的外傷他可以用醫學手段去治療,可是傷了魂。魄讓他怎么辦啊?
那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根本無從查探,更別說治療了。
能不能回白家找人來幫幫白雨呢?安沐小心問道。
既然白家是個大宗族,那么應該還有人懂這方面的事情吧?
白風搖搖頭,頹然說道:白家到了我哥這一脈已經沒人學這些了,再說,學這些也要天賦,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學的。雖說還有一些長輩,可他們早就不做這些事情了。當年我養母的意外更是讓很多人金盆洗手……
就找不到一個人了?安沐蹙眉問道。
有肯定是有的,不過現在這個時代,找個真正的行家難,騙子倒是滿大街都有。白風苦笑說道。
不過,安小。姐,那個白龍的尸。體你能不能先保留下。
白風看了眼病床上被各種儀器包圍的哥哥,說道:也許有一天,我哥醒來還有用處呢。
好。安沐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了。
她這次虧欠了白雨一個天大的人情,無論白風提什么要求,她都會盡力而為。
只希望白雨不用一直這么昏迷下去。
否則的話,安沐真是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從重癥監護室出來,安沐立刻給黑牛撥了電話,命令他將白龍暫時放到實驗室的冰柜里凍起來。
這個決定讓黑牛一陣無語。
等他拉著尸體回了地下實驗室,恰好又碰到了劉慧。
這什么東西啊?劉慧好奇的看著地上被油布裹起來的東西問道。
這……
黑牛一時為難,他剛才沒問安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劉慧。
稍稍分神的瞬間,劉慧已經蹲下身子拉開了油布的一角。
啊——啊啊啊——
一個面色青灰,翻著白眼的人臉出現在眼前,劉慧嚇的一陣尖叫。
怎么回事?
影子聽到了劉慧的聲音,也從監控室跑了出來。
死……死人。劉慧哆哆嗦嗦的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道。
影子一聽,直接問道:黑牛,這里是安總的實驗室,也是我和慧慧工作的地方,你拉著這么個東西進來,恐怕不合適吧?
影子先生啊……
黑牛才是最冤枉的那個,他郁悶說道:這是安總吩咐的,我就是個跑腿的啊。
我給安總打電話。你先等等。影子立刻拿出電話給安沐撥了過去。
安總——
安沐沒想到大晚上影子會給她電話,不由問道:這么晚給我電話,是方大力有消息了?
不,我是想問問安總你有沒有考慮我和慧慧的工作環境?影子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
工作環境?你們需要什么直接和黑牛說,我會讓他辦好的。安沐立刻回道。
那請問安總,你讓黑牛把一個死人放在我和慧慧身邊,這是什么意思?影子生氣問道。
安沐稍稍一怔,立刻說道:我會讓黑牛放到雜物房的冰柜里,不會影響你們的啊。
不行!
影子看了眼顫顫巍巍扶墻站起來的劉慧,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同意。
可是……這個尸。體我有用處,而且眼下我不方便運出去啊……安沐為難說道。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在你處理好這件事之前,我和慧慧怕是暫時要離開監控室了。影子說完就掛了電話。
安沐看著電話一時間郁悶了。,
一個活人倒是好處理,一個死人反而麻煩了……
聽電話里影子的態度,白龍是肯定不能放在實驗室那邊了。
影子掛了電話,趕緊扶住了臉色慘白的劉慧,說道:黑牛,我送慧慧回家,你和安總處理好了這件事給我電話。
影子走了幾步又轉頭叮囑道:別想著藏在這里某個地方,我回來后會檢查每一個地方,順便跟你說一聲,我在每間房子都安裝了攝像頭,所以……別想著騙我。
只是猶豫了幾秒,影子立刻就放棄了開車的想法。
這段時間,他和劉慧都呆在監控室,都快與世隔絕了。
他勸過很多次劉慧,希望她可以回家休息或者去外面走走,都被她一口拒絕了。
沒想到黑牛帶來的尸。體,促成了讓劉慧自己出了監控室。
想到這里,影子剛才的怒氣消了一大半。
兩人默默走著,很長一段路都安靜的不像話,要不是兩人踩在積雪上發出的沙沙聲響提醒,二人怕是會錯覺身邊空無一人。
從倉庫出來一直走到了市中心的酒。吧街,周圍嘈雜的聲音才讓這凝固沉悶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對了,明天是大年三十,你打算在哪里過呢?
劉慧看著街道上到處都掛著紅彤彤的燈籠,這才后知后覺的問道。
她和影子一起共事了這么久,似乎從未聽他提到過家人。
果然,影子扯了扯嘴角苦笑一聲:在監控室,我已經讓黑牛買了各種口味的泡面。
實際上,他好幾天沒見過慕容逸了。
別說跟他一起,他甚至連他現在在哪里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