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他和安沐算不得是熟人。
也難怪她直沒有認同他們是朋友那句話。
石諾在雪地站了片刻,這才重新戴上皮手套朝著小區外走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安沐下子坐了起來。
“醒了?”
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窗外照進來的燦爛陽光,沉穩磁性的聲音帶著幾分關切和欣喜的
語調,從頭頂落下。
安沐蹙著眉心緩緩坐起來,這才看清楚逆光站著的人竟然是石諾。
“你怎么在我家?”她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傻姑娘,這里可不是你家呢。”石諾聽到她的問題,頓時笑出了聲。
拿起桌上直準備著的溫水放在她手,他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那天他回到酒店心煩意亂,惴惴不安,于是又再次返回了安沐的公寓。
這次無論他怎么敲門,里面都沒有人開了。
石諾再三猶豫之下,報。警后讓物業打開了門。
他進去就看到安沐倒在椅子旁,整個人發著高燒昏迷不醒。
這睡她就睡了整整兩天,他就在旁邊提心吊膽了兩天。
現在她可算是醒來了,石諾懸著的心徹底放松了。
安沐聽完石諾的解釋,這才隱約想起來,那天她聽到桌上的手機在響,起身去拿的時候
陣眩暈栽倒失去了意識。
沒想到這下就睡了兩天才醒來。
好像上次白龍的事情之后,她的身體變得嬌氣了呢。
“你想吃點什么?紅糖粥怎么樣?”石諾輕聲詢問道。
“不用了。我不餓。”安沐搖搖頭。
她想好了要遠離石諾,可為什么偏偏又見到了石諾?
安沐很想要求石諾離開,可是人家救了她命,還送她來了醫院,這樣開口是不是太過
分了些?
那句“你走,我不需要你”的話在嘴里繞了幾圈,可安沐實在是說不出口。
“什么不餓,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飯,你的腸胃會壞掉了。”
石諾說著已經拿了外套起身:“你們小女孩別以為年輕就可以不注意這些,等老了你后
悔就晚了。”
“我真的……”
“我去給你買粥,這醫院的食物還是不錯的。你再躺會。”
病房門關上,安沐這才睜開眼睛。
她剛才甚至不敢正眼去看石諾,生怕他熟悉的舉止又攪亂她的心緒。
干凈整潔的病房并沒有什么特別,不過床頭的小柜子上放著束粉色的康乃馨搭配滿天
星,讓這乏味的病房多了抹鮮活。
“量體溫。”
小護士例行查。房,進來時看到安沐正好轉頭看著桌上的花,不由笑道:“你男朋友真
的很浪漫,每天都買花給你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安沐立刻解釋了句。
“啊?不是啊?”
小護士年紀也就20初頭,聽到安沐的解釋怔了下,然后羨慕說道:“那他是不是喜歡你
啊?他特別細心哎,你沒醒來都直保證桌上有溫水,而且還問我們哪里有好吃的……嘖嘖
“是么……”
她知道他向來會照顧人,也知道他非常細心體貼。
可安沐沒想到他會對現在的她這樣。
想到這里,安沐心有些痛楚,難道說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嗯,體溫正常了。那位先生抱著你來的時候,你都燒到40度了呢。”小護士心有余悸
的說道。
記錄好了測量情況,小護士笑嘻嘻說道:“如果我是你啊,定答應那個哥哥的追求。
“呵呵。”安沐無言以對。
見安沐不以為意的笑了下,小護士似乎有點替石諾打抱不平,本正經的說道:“我跟
你說啊,談戀愛和結婚可不樣,這樣的男人適合結婚,而且他長得又帥人也紳士,簡直是
完美的老公類型。”
安沐看著和她現在身體差不多大的護士,干脆問道:“你好像很有經驗?”
“嘿,我這是總結出來的,醫院每天見到那么多病人,感悟太多。”小護士眨眨眼睛,
再次勸說道:“反正你好好考慮下吧。”
考慮?安沐扯了扯下嘴角,苦笑了下。
她沒有資格去考慮這件事了啊!
前塵過往,就算回頭也已是物是人非。
安沐心底做了決定,等她出院后,定和石諾劃清界限,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只要他不出現,那么他和她就是平行的軌跡,永遠不會交匯。
對,就是這樣。
“我要了幾個清淡的小菜,你嘗嘗看?”
石諾拎著堆東西回來,樣樣擺在了小桌上,又把小桌放到了病床上說道:“不知道
你的口味,我按照以前笑笑的飲食習慣買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為什么你總要跟我提慕容笑笑呢?”安沐皺眉問道。
在她的印象,石諾在外人面前從不會提自己的私事。
更加不要說他和慕容笑笑相處時的事情了。
可是這次在酒吧偶遇后,他似乎直在說慕容笑笑的事情?
這讓安沐非常的不舒服。
當然,更多的是有些做賊心虛,那種感覺好像是石諾發現了她就是慕容笑笑,所以不停
的說關于笑笑的事情,希望她自己說實話似的。
“安沐,不好意思啊,是我不該說的。”
石諾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垂眸自嘲說道:“不論你相信與否,我其實并不是個愛說私
事的人。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在酒吧遇見你后,總是忍不住會想起笑笑,也會
忍不住說她的些事情……”
安沐:“……”
“那天給你送手機時,我就想要道歉的。結果……”
看到安沐沒有說話,石諾趕忙認錯:“現在我鄭重跟你說聲,對不起。今后我定不會
說了。打擾到你,我很抱歉。”
安沐跟身旁這個男人朝夕相處了快二十年。
自小起長大,青梅竹馬再到芳心暗許。
他作為慕容笑笑的幼年,孩童,少女,除了父親和弟弟之外的唯接觸最多的異性,
她自認為非常了解他。
可看著現在垂眸道歉的石諾,她真的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他。
石諾怎么會有如此這樣小心翼翼的面?
記憶的他從來都是自信傲氣,縱然是被父親鄙夷譏諷,他也昂首正色底氣十足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