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東守安震怒。
坐在對面的王偉已經把軍裝的外套的扣子都解開,露出里面的綠色軍襯衣,腰間是一條棕色的皮帶,雙腿成八字,兩只手掌就撐在大腿上,對于父親的震怒,王偉一點也沒有害怕。
人反而看著越發的冷靜,“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王偉明白父親真正生氣的是什么,可他卻有他的底線。
東守安兩道目光如閃電一般射向面前的王偉,“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這話卻是有兩層意思。
王偉也明白話里代表的意思。
以前放任他不管,不是管不了,而是一直不想父子之間鬧的那么僵,但這次若真有不好的影響,東守安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像之前那般放任他。
王偉點頭,“好。”
父子二人一人退一步。
他也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
小高站在門外,只知道首長發了脾氣,卻不知道因為什么,沒有叫他進去又不敢打擾,好在聽到廚房里秀英姐喊吃飯了,這才進了書房,結果看到首長和王營長高高興興的出來,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王偉最后從書房里出來,拍拍小高的肩膀,小高這才愣頭愣腦的跟上去。
東守安看到桌子上擺著的兩樣拌好的小咸菜,還有一大盆混沌,摸了摸下巴,“不錯,什么餡的?”
“韭菜和肉的,首長嘗嘗鮮不鮮?”李秀英盛了一碗遞了過去。
東守安并沒有因為兒子心里的想法而去針對李秀英,接過來拿過筷子夾了一個吹了吹就放在嘴里,一邊不停的往嘴里吸氣,顯然混沌很燙,人卻一邊滿意的點點頭,“確實很鮮,以前都用這個包餃子,還真沒有想過做混沌,秀英你這廚藝可以去開個飯館,不然可惜了這廚藝。”
李秀英仍舊是到大院之后一直不變的發型,露出那帶著嬰兒肥的臉,不過經了上一次腿受傷之后,嬰兒肥退下去了一圈,隱隱能看出來臉上有些秀氣的樣子,不熟悉的人看不出來,也只有王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不知道這張嬰兒肥的臉瘦下來又是什么樣的模樣。
在看她笑起來的樣子,也格外的好看,嘴角邊似有個小酒鍋,“我也就會做些家常飯菜,要真開飯館不得賠光?”
小高一邊接過盛瞞混沌的碗,一邊跟著贊道,“我也覺得首長說的對,秀英姐做飯就是好吃。”
李秀英搖頭笑,“那就多吃點,來了幾個月,可沒見你長一點肉。”
“我是在貪長。”小高不以為意。
東守安也在一旁笑,李秀英在這個家早就呆習慣了,平日里三個人也是說說笑笑的,并不覺得什么,等把碗遞給王營長的時候,見王營長盯著自己看,莫名的耳朵就是一熱。
等坐下之后,心里莫名自己為什么面對王營長的時候心慮,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理所然來,干脆也不去想,一大盆的混沌,李秀英只吃了一碗,剩下的都進了其他三個人的肚子。
東守安每天雷打不動的飯后去院子里散步,小高要陪在一旁,家里平日里就李秀英一個,今天王營長來了,李秀英也沒有覺得家里有個人,直到收拾完廚房回到樓上的自己房間,看到寫字臺上的筆記本后,想到下午王營長說過的話,一時之間猶豫了。
她這一猶豫就是半個小時,對面屋里的王偉可是聽著人上的樓,結果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聽到動靜,王偉微蹙眉頭,手指在寫字臺上輕輕的敲打著,眼睛一邊掃過手腕上的手表,隨著時針慢慢的走動,他的耐性也一點點這被磨光。
李秀英抱著筆記,看著開門要外出的王營長,愣了一下,又莫名的松了口氣,“王營長,你要出去辦事就先去,我這邊不急。”
她想說其實她自己看也行。
可下午首長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讓她不要抱著僥幸心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她只念過小學,初中的課本這幾個月她是翻看過,但是最后真正記下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進來吧。”王偉扭身又進了屋子。
這小女人明顯松了口氣,他怎么看不出來。
這樣的反應讓王偉的心里很不爽。
李秀英硬著頭皮跟了進去,王偉一邊扯了椅子坐下,一邊問,“你是怎么復習的?有哪些自己還弄不透?”
直接說到復習的事,李秀英不及去再多想旁的,“王營長拿來了筆記本之后,我都是對照著上面的題型去復習書里的知識。”
“一個簡單的數學題,每一步分解下去,都要用幾個知識點解出來,你這樣復習很不錯。”王偉指了指床邊,一邊伸手要她的筆記。
李秀英把筆記本遞過去,才在床邊坐下。
這間房間她并不是只有在王營長在的時候才進來,平時每天收拾屋子她都要進來擦灰,被子也都是隔天拿出去曬一次,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王營長住的次數不多,可屋子里那股男子的陽剛之氣卻是怎么也恢不去。
眼前的人認真的翻看著筆記本,李秀英沒什么可做的,屋子再熟悉不過,目光最后就不知不覺的落在了面前認真翻看筆記的人身上。
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小麥色的皮膚透著陽剛之氣,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襯衣領口也微微的敞開著,一頭的短發配上深邃的眼神,只是單單的坐在那里,卻讓人覺得仿佛是個王者,俯視著身下的一切。
長的真好看。
李秀英一直都知道王營長長的好看,可是從來沒有這么近的打量過,近的甚至你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
“好看嗎?”低沉又透著穩沉的聲音傳開,頭卻沒有抬起頭,似頭頂長了一雙眼睛,將對面人的一切盡收入眼底。
李秀英的臉透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可又不甘心就這樣被打趣,眸子一轉,立馬脆聲回道,“還好。”
這人從來都不在乎對方會不會掛得住臉,她就是被臊的臉紅,這人也不會覺得什么,那她干什么要臉紅?